好再刚刚切的是最底下的圆柱形高台,空余的缝隙被鲜花尽数填满,粉紫色的礼盒掩藏在其中,没有沾到奶油。
宴席下的众人伸长了脖子大厅中心的位置看过来,大家不住地小声讨论着,大大小小的声音交错,更有人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宋朗华父子。
“宋总,小少爷什么时候和商家走的这样进了,我们可是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啊,你们瞒得真紧。”
“就是啊,原先还听说城西那块儿地皮,你家公司批不到贷款,看来都是空穴来风,传言难以叫人听信啊。”
“宋总这就不厚道了,这商老爷子可不是谁的面子都卖的,你家这小子,可真是好
福气……”
商家是东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谁也不想驳了商老爷子的面子,推杯换盏,手中的酒递来一杯又一杯,只有宋朗华的脸色越发难堪。
台上,郁绥正被宋臣年催促着打开装着礼物的礼盒。
“给我们看看嘛,绥绥,你不知都,商诀遮遮掩掩的,生怕被我瞧见,一点儿都不大方。”
商佑不服有人说商诀的坏话,跳出来,圆眼怒睁:“你,才不大方,我哥哥准备的礼物,全世界天下第一好。”
宋臣年看着面前的半高不高的小孩儿,突然想起前些年的那些风言风语,老老实实地噤了声,没敢多说话。
宋母抹了把眼角,也笑着催促他:“小绥,看看吧,不然臣年不服气,回去又要闹一晚上呢。”
郁绥没再推脱,三两下拆开了礼盒。
四四方方的盒子里铺了层黑丝绒的布,里边静静躺着一顶华美的皇冠。
是真的很华美,垂直几何的形状,以铂金为底座,镶嵌在之上的钻石构成百合纹章的线条,在中心的位置缀一颗巨大的水滴形钻石,与下方切割成方形的深蓝色宝石相连,碰撞出干净又幽深的纯粹感。
宋臣年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花了好大的功夫,求了他哥两个月,才订到一款限量的百达翡丽机械表。
原本是想一骑绝尘,让郁绥“感激涕零”的。
但现在看来,他可能……要稍稍落于下风了。
郁绥看着盒子里的皇冠,有些愣神:“怎么想送这个?”
说实在的,这个礼物不太符合商诀一贯的作风的性格。
商诀嘴角噙着笑,将里边的皇冠拿起来,小心翼翼地戴在了郁绥的头顶。他仔细调整了一番之后,才将它固定好,沉重华丽的皇冠戴在郁绥的头上,衬得他的脸越发小,身上那股子骄矜的贵气感逼人,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小少爷。
“因为今天是王子走向成人的加冕仪式。”他语气随意,但任谁都能听得出来里边的炫耀感,“这是我为你特别定制的主题,独属于你的十八岁。”
他说完,用一种再明显不过的邀功的眼神看着他,眼底全然是亲昵。
身边站着的都是从小看他长大的长辈,郁绥面皮发烫,
轻轻说了句“你还挺有心的。”,就迅速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别看他了啊,再看就要露馅了。
他可不想在十八岁这一天被商爷爷被棒打鸳鸯,毕竟商诀是商爷爷亲手带大的、最让他骄傲的孙子,他先前又那么不着调,没少被圈子里的人笑话,搞不好真的会被分手……
他乱糟糟地想着,还腾出一只手来扶头顶上的皇冠,生怕这东西掉下去了。
怎么还不下去?
郁绥在台上站了半天,顿感奇怪,眼睛在周围环视了一圈,就看见商爷爷和宋臣年的妈妈从侍应生的手里接过了两只话筒。
郁绥:“?”
老爷子保持着老一辈的习惯,上来先怼着话筒拍了两下,大厅里发出震耳的声响,所有人的目光再度朝着中心看了过来。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魏延和宋朗华。
老爷子一辈子杀伐果断,雷厉风行,临老,也就只有在对待小辈上温和了些:“各位今天都是接到我商家的请柬才来的,是卖我商某人一个薄面,但我知道,也是卖之前我兄弟郁向东和我那小侄女郁瑶的面子……”
他这话一出,台下瞬间安静了一瞬,在场的都是人精,从前只知道郁向东同商老爷子有交情,却万万达不到兄弟这一程度。
再加上宋朗华这些年搞出的这些幺蛾子事情,大家心里门清,老爷子大概是看不惯,也越了界,给郁绥撑腰。
果不其然,下一秒,老爷子声如洪钟:“郁绥这孩子啊,心善,人也机灵,只是可惜,命有些苦,太过老实,总被人欺负,我们这些作为长辈的没什么本事,但到底要为小的付得起些责任来。所以今天请大家过来,除了小绥的成人礼,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郁绥的心重重一跳。
商老爷子大手一挥:“从今天起,郁绥也算我半个孙子,和他家那个不着调的东西扯不上什么关系了,诸位做个见证,我会把商家名下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送给他,还有城南那一片的房产做p……做见面礼,算是我这个做长辈的一点心意。”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疯了,大家惊疑不定地互相张望着,不知该作何反应。
宋朗华瘫坐在座椅上,脸色发白,魏延拳头紧握,猛地站
了起来,却又被宋朗华重重拉了下来。
只有台上的商诀依旧淡定,甚至还有闲心问郁绥喜欢哪一块儿蛋糕,他来切给他。
郁绥一双狐狸眼瞪得溜圆,深吸了几口气,也没憋出一句话来。
皇冠也就算了,怎么还有股份和房产?!!
商爷爷年纪大了就这么草率么?!!
宋臣年目瞪口呆,咬牙闭上了眼,先前一个皇冠而已,拼一拼还打得过,这下是真的不行了,别说股份,他手里连半个子儿都没。
商老爷子说完这一席话,精神抖擞地放下了话筒,转过身来拍了拍郁绥的肩,用只有周围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小绥啊,你要和我们商诀好好的,这些就当是爷爷给你的聘礼,小诀脾气不好,你多担待着些。”
郁绥下意识地点头,点到一半猛地顿住,满眼不可置信。
???
聘礼???
宋臣年原先还乐呵呵地看着热闹,吃瓜吃到一半,脸上的笑容猛地收敛,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郁绥,嗓音艰涩:“郁绥,商爷爷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郁绥慢吞吞地扶着自己头顶的皇冠,不知作何解释。
宋臣年还想挽回一下,结结巴巴:“一定是误会,误……”
他没能说完,商老爷子把拐杖重重地往地上一杵,横眉竖眼:“小绥,你这可不能抵赖啊。我告诉你,你们年轻人啊,不能学那些朝三暮四、玩弄感情的做派,这样不好,商诀都老实跟我交代了,你怎么能退缩呢?”
“爷爷又不是什么封建的老古董,再说了,你小时候抱着我们小诀不撒手,可早早就说了要和他做一对。”
郁绥被他的炮语连珠怼到说不出话来,只能做个乖巧懂事的鹌鹑,不住地给商诀使眼色。
“爷爷,你该去招待宾客了。”商诀适时站了出来,笑容虚伪:“我还要带着郁绥去其他地方呢。”
商老爷子倏地被打断,虽然有些不太高兴,但还是顺了孙子的意。
小年轻,害羞是常事,他们老一辈的,要懂得给小辈一些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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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楼的套房里,宋臣年双手抱臂,气势汹汹地逼问郁绥:“所以你早就和他
在一起了?!!就我不知道?!!”
郁绥心虚辩解:“是都不知道。”
宋臣年稍稍顺了口气,但还是不服:“那你都没想着告诉我,你你你,你自己说,郁绥,你拿我当最好的兄弟了吗?!”
郁绥轻咳一声,皮笑肉不笑:“也没在一起多久,还不稳定,万一分……”
他下意识想要说“分手”,却在触及商诀黑如锅底的脸时硬生生拐了个弯,“分辨不出来和大家谈恋爱有什么明显的区别,还要被你们抓着调侃,那真的是太影响我的身心健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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