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阈猛地坐起来,后怕地看着梁东言:“我自己来。”
梁东言看了眼他,乖巧地把纸巾递过去。
窗外雨声又大起来,将暧昧拢得愈发浓烈。
姜阈低着头猛擦自己的腿,想制造点别的声音出来,让气氛不那么奇怪。
下一秒,梁东言把垃圾桶从桌边拖过来,跟姜阈说:“扔这里面。”
姜阈点点头,他探出身体,把纸巾扔了进去。
“睡吧。”姜阈撇了眼梁东言,很快拉过被子往角落里躺下。
梁东言却没吱声,他擦好后便盯着姜阈,眼睛里干干净净的、却透着股无奈。
“怎么了?”姜阈问他。
......
最终,梁东言下了床又去冲了把澡,满身凉意地回来时终于不那么躁动,而姜阈已经侧着身睡着,梁东言下意识放轻动作,走上前去把被子给他盖满,自己转身去衣柜里拿了那件羽绒服盖。
梁东言再次躺下,等把自己焐热之后,他重新牵住姜阈的手,睡梦里的姜阈指尖动了动,似是感知到了什么,也缓缓回握住他。
梁东言勾唇,他贴着姜阈的额头,踏实而愉悦地闭上了眼睛。
雨下了一夜,窗外凋零了一冬天的香樟树一夜之间长出嫩芽,春天来了。
第57章 那男孩艺考考得不错
闹钟响起时姜阈猛地被惊醒,看到不是熟悉的卧室环境时,恍惚了下才想起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靛蓝色的天光从窗帘里透进来,五点半的天还没有亮透,而床的另外半边没有人,姜阈躺在床上醒了会儿觉才拿过手机关掉闹钟。
坐起来时腿上的皮肤有阵不适的刺痛感,姜阈怔了怔,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下一秒,房门被打开,梁东言一身寒气地进来,两人倏然对视上,房间里有片刻的安静,然后两人不约而同错开视线。
“我去买了早饭。”梁东言摁下头,走到桌前,将手里提的一大袋东西放到桌上:“还有牙刷。”
说着梁东言把袋子里的牙刷拿出来,拆了包装,轻轻放在桌边,然后不自觉转头看了眼姜阈:“刷好牙来吃。”
姜阈垂眸,停了片刻道:“给我一条你的校裤。”
昨天周日,姜阈穿的是自己的衣服,今天去学校要穿校服。
“好。”梁东言很快把他另一套冬季校服拿出来,姜阈接过衣服,两人手指不经意碰到,空气似乎又静窒一秒,梁东言迅速回过头,手中忙碌地把早餐拿出来。
姜阈很快穿好了衣服,站起来的时候腿有点虚麻,他假装没事地拿过牙刷,转身出门去洗漱。
梁东言买了很多样早餐,他不确定姜阈喜欢吃哪样,便从馒头油条、到汉堡面包都买了。
两人安静地吃完早餐便出了门,六点出头,清晨的街道刚刚被唤醒,环卫工人、早餐摊贩和上早班的人们叮铃哐啷,却不嘈杂。
“我打车。”姜阈低头拿出手机,梁东言站在他身边拉了下他的衣袖:“我已经打好了。”
姜阈抬头,晨光穿过薄薄的晨雾,不算热烈,梁东言的面容仿若被雾化了,没有平日里那么凌厉深刻,显得温和而充满生机。
“什么时候打的?”姜阈随意问。
“出门的时候。”梁东言看向路的尽头,出租车远远拐过来,他抬了抬下巴:“来了。”
从早起到抵达学校,两人一路上没说几句话,下了车朝教学楼走的时候也是,一前一后的,姜阈慢吞吞在前面走、梁东言隔着一米跟在后头。
他们来得早,学校人不多,梁东言跟了会儿便走上去和姜阈并肩,侧头看了看他。
“干嘛?”姜阈莫名其妙。
梁东言脸上浮现出关切:“我看你走路有点慢,是不是——”
“闭嘴!”姜阈耳廓不自觉红了,他瞪了一眼梁东言:“不准说。”
梁东言咬了咬唇,眼底还是有些紧张:“那你...”
“我没事。”姜阈又迅速打断他,走到一班门口时恼着脸交代:“中午记得去试课,地址我发你。”
说着姜阈便进了教室,低着头等了好几分钟才看向外面,人已经不在了,他这会儿才松了口气,刚刚坐下得有点猛,腿和校裤不可避免地擦到,这会儿又有点疼。
姜阈刚坐下不久班里就有同学来问他题目,姜阈拿了张稿纸很快地给他写了两种写法,并把解题思路也写了上去。
那同学蹲在姜阈桌前,满眼崇拜地盯着解题的姜阈:“靠!太牛了!姜神你这双手简直超神!”
姜阈手一抖,解题思路被打乱得一塌糊涂。
......
梁东言的试课很顺利,只是整个机构的音乐生少,只有两名,而本身还有一位老师在那边教,便打算给梁东言安排几个初中的艺术特长生。
梁东言这两天放了学依旧坐高铁去梁溪上课,不知机构老板跟学生和家长们说了些什么,这两天去上课,梁东言能感觉到大家的目光和态度有点微妙。
但这对于梁东言来说不算什么,他照常上课,丝毫没有被影响。
周三下课的时候机构老板把梁东言叫去了办公室,想跟他再商量一下,如果高考前两个月没法继续上课,那就考完的暑假再来,上一个月课,还是按照九百的课时费给。
梁东言没有立刻回答,只说周末答复他。
离开老板办公室时梁东言又遇到了李贞,这时候大部分学生都离开了,而陈子君在教室里练琴,李贞拦在梁东言面前:“小梁,听孙老师说你不打算教了?”
梁东言敷衍地“嗯”了声便想往前走。
“是因为那次喝酒的事?”李贞面上微微讶异:“其实那次之后,孙老师就打算给你加时薪的,生源多了,课时费就会上去。”
梁东言无心听她说话,只道:“借过,要赶不上高铁了。”
李贞笑得有些勉强,眼底闪过一丝不甘,但也只得放行,让梁东言离开。
机构老板开出的条件已经很不错,如果一个暑假按照九百的课时费来算的话,梁东言就能把梁叙衡的债全部还完,甚至能多存一笔钱下来。
回东吴的路上梁东言给梁叙衡打了电话,想问他还剩下多少债务,但连打了三个梁叙衡都没接。
要么在哪场葬礼上喝多了、要么已经睡着了,梁东言没继续找他,而是将手机切进微信,给姜阈发了机构老板的意思。
他猜测姜阈不太赞成,其实如果外面做老师都是这个价格的话,他大可去外地上课,只是这样暑假就要和姜阈分开一段时间。
姜阈收到梁东言的消息时还在晚自习,下课之后才看到,他回得很快,和梁东言想的一样,并不认为机构老板给出的条件有多让人心动。
“先别答应也别拒绝,等暑假找到更好的再说。”姜阈回梁东言。
回完梁东言后姜阈想起自己暑假的计划,没有梁东言的话,他的暑假大约还会出国,不论去哪里。
但现在有梁东言,姜阈忽然觉得,自己也要开始考虑赚钱的事了,他长这么大没像梁东言那样打过工,最适合他的兼职工作也就只剩学习辅导。
姜阈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件事,到家刚十点出头,出了电梯,姜阈发现家门口多了一双女鞋,应该是闵萱出差回来了。
姜阈打开门,客厅的灯还亮着,闵萱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什么,听到门的动静时抬起头看了过来,面色不明。
“妈。”姜阈走进去,他卸下书包,按以往的惯例,闵萱出差回来总要问一嘴他这几天的学习情况。
只是今天闵萱没应声,她眼神闪了闪,语气平常道:“回房间吧,早点睡。”
姜阈脚步一顿,他不明所以地看着闵萱,但在闵萱的面无表情中,还是点点头,转身朝卧室走去。
“那男孩艺考考得不错。”姜阈的手刚碰到门把手,闵萱忽然淡声开口。
姜阈的大脑在一瞬间轰然炸开,眼前一晃,目光有瞬间的模糊,他握着门把的手心蓦地泛凉,随之而来的是一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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