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和,你觉得,你的神灵想看到你因为这落后的旧俗,就和一个没有感情的陌生男人上床吗?”路峥也看着那张已经放了很多很多年,色彩斑驳的神像,但他眼神冷漠,甚至没了最起码的尊重,“它其实根本不存在。”
苏和被路峥的大放厥词吓地睁圆了眼睛,“你不要这样说,倒霉怎么办?”
“没关系,不少人说我命硬。”路峥不怕,甚至还有闲心讲一个冷笑话。
路教授生在豪门,他母亲那边做生意的亲戚多信这些。
小时候薄家找过人给路峥看相,毕竟是未来的继承人,基本上所有大师都说路峥是天生的好命,还有说是麒麟命的。
总之是少年有成,中年登顶,老年风光无限安度晚年。
这事在薄家好一阵都为人津津乐道。
只是这两年,薄桉不肯提了。
因为谁也没说他儿子的好命是用她没有儿媳妇这糟心事换来的。
比起路峥以后风光无限好,薄桉更希望儿子到年纪就按部就班成家,找个能相守的枕边人,生个孙子孙女给她玩玩。
别一天天年纪轻轻活的跟平安公园里遛鸟养花的大爷似的,老气横秋,看破红尘。
“不要这么说,真的会倒霉的。”苏和可着急,就怕路峥遭现世报,一个劲冲神像拜拜,念念叨叨让山神大人不要和他一般见识,“阿图卢什么都知道。”
“那你放弃白天出门了?”路峥捏住了丽龙主的七寸。
苏和当然不想放弃,他甚至还想去参加运动会。
但是路峥的提议,还是要让丽龙主的胆子再做做准备。
这样谎言一旦说出口,就注定会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甚至于要违背丽龙主的良心和自小培养信仰——左右瞧瞧的苏和找来一条毯子,将神龛上的阿图卢遮住了。
他扭头看路峥,还微微泛红的眼睛里盛满坚定,竖起三根手指指天,“撒谎的话,你也要发誓,这件事只能我和你知道,绝对不能告诉第三个人,如有违背,这辈子你都找不到别的搭襟。”
这是苏和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誓言了,比‘天地不容’还恶毒。
如果路峥说出去,他会缠着路峥一辈子的,成为路峥此生最后一个搭襟。
“好。”路峥几乎没有迟疑,举起手随着苏和道:“我发誓,如果我把这件事说出去,那我不会再有别的爱人。”
苏和没注意到路峥偷换的词语。
'爱人'对于路峥这样没有信仰的人来说比'搭襟'的分量沉的多。
外地人都发誓了,丽龙主自然也不能落后,“如果我把这件事说出去,那我不会再有别的搭襟。”
窗外雷声轰鸣,风流云动,相当应景。
两个同样发誓的人,之间的战友情又增添了许多,苏和将刚刚的不快一扫而空,路峥眼下就是他过命的交情。
丽龙主将阿图卢的神像继续盖着,拉起路峥进了自己小小的卧房,两人对坐在矮榻的桌前,商讨具体实行方式,“你想要怎么撒谎?”
“只要装的像我们已经……就行,不是吗?”路教授这人含蓄到觉得在苏和面前说那个词,都不妥当。
“是这样没错,只要让阿祖和阿姆们相信,也看不出端倪就是了。”丽龙主点头,但他没有这方面的体验,他不知道做过了的人是什么样,只是看书上说很痛。
“什么书?”路教授眯起眼,这古朴的丽龙还有色、情读物?
“是部落的古籍,应该算是文物了。”这些东西是不能给外人看的,就连从前好几次政.府管理民族文化这一块的工作人员来讨要,阿祖都没有松口给他们。
那些古籍只有流淌着绿林血,敬供阿图卢的人才有资格翻阅,是丽龙自古以来的规矩。
不过苏和还是翻出来那破破烂烂的牛皮卷子,从枯黄的纸页间,找到男子相.交那一面,摊开在了桌面上,大气地给路峥瞧。
“我可以看?”路教授受宠若惊。
“看吧,反正你也不认识上面的字。”
瞧见丽龙主翻出的‘丽龙秘术’,上面的文字路峥不认识,但还有图画,细节相当充足,足够一个外地人联想文字教导的都是些什么。
苏和托住下巴,单纯道:“这两个男人,要用的是屁股——”
“我知道。”路峥抬手,示意苏和不必多说,他都懂。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苏和笑笑,“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装?是要我装作下不来床吗?还是我们看准时间,你在顿沙来时从我身上下来……”
丽龙主到头来还是个实干家。
路教授打住他的念头,道:“只需要留一些痕迹,明天你再装一装行动困难的样子,就够了。”
“痕迹?”苏和歪头,“什么痕迹?”
画册上没有的东西,丽龙主是不知道的,而电视机里也不会有这样限制级的内容播放,苏和是真的不知道路峥所说的痕迹是什么。
就如他其实也不清楚,情人间情到浓时,亲吻彼此都还要伸舌头去纠缠的,而这世上除却插.入,也还有数不清的做的方式。
“吻痕。”路教授轻轻合上桌面上那本‘形骸放浪’的古董,以在讲台上授课时的平稳语调向苏和解释:“这也是爱抚的一种。”
“吻痕?”苏和的大眼睛里满是求知若渴,“那是吻出来的?你要吻我吗?”
“我不会吻你。”路峥几乎能猜到苏和接下来的话,“用掐的方式,也差不多可以弄出来。”
苏和的皮肤很白,轻轻一碰就是明显的红痕,掐出来的效果应该也差不多。
“掐哪里,脸吗?”
“锁骨和脖子显眼的地方,如果你想让他们瞬间就注意到。”
苏和当然要让其他人瞬间就注意到他和搭襟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了。
于是对着镜子,掐起一块肉反复的揪。
“太大了。”路峥看着他的动作,耐心指导,“小一点。”
“可是很疼。”一小块肉被揪起来,就像是针扎似的,丽龙主本来就哭累了的眼睛,又要泛起泪花了,“你就不能吻我吗?”
“不能。”路峥沉下脸。
“路峥,除却其他,我们也能算是朋友吧?”脖颈和锁骨揪的一片红艳艳的小神子趴到桌子上,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问题,总算不是在路教授的雷区上蹦迪了。
路峥点头,“算是。”
“那作为朋友,亲一个怎么了?外国还有吻手礼和贴面礼,朋友间吻一下对方,又怎么了?”
路教授:……
“就算不是朋友,我也会亲好多人呢,你们外地人,真是太保守了。”
路峥生冷地重复了一遍:“亲好多人?”
“是啊。”逢年过节时,丽龙主出巡的夜晚,多少阿姆领着自己家小孩来,求一个吻额的赐福呢。
不知道是亲小孩子的路峥已经第无数次被丽龙彪悍的风俗震撼了,他眉头微动,下意识问:“你也亲过那个满头小辫的人吗?”
“满头小辫?”苏和歪歪头。
“辫子上还绑了彩绳和矿石的男人。”路峥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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