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温那点酒量拼不过俄罗斯人,每次跟他出去总是最先醉的。
“我来吧。”
章颂年伸出手试图从雅罗斯拉夫肩膀上把埃德温扒拉过来,扯了两下没弄动,雅罗斯拉夫不会用中文说我来帮忙,只能用眼神示意他,指了指客厅的沙发,“那里。”
章颂年点了点头,用俄语说了句辛苦了。
雅罗斯拉夫直接把埃德温大力扔在了沙发上,埃德温闷哼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章颂年气埃德温又喝醉酒,完全不想管他,他会说几句简单的俄语,便问雅罗斯拉夫:“要不要喝水?”
他俄语发音有点奇怪,但大致能听懂,雅罗斯拉夫有些意外,点了点头。
没有埃德温的帮忙,两个人交流有点困难,章颂年给他倒了杯水,只能借助翻译软件跟他沟通。
雅罗斯拉夫说:“他跟说了你们俩是恋人关系。”
章颂年点了下头,用俄语缓慢跟他说了句:“谢谢你送他回来。”
雅罗斯拉夫又点头,喝了口水。
章颂年发现从认识他到现在几乎没见他笑过,他想起一开始认识埃德温他好像也是板着脸很严肃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俄罗斯人是不是真的不爱笑,小心问道:“可能有点冒犯,但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不常笑吗?”
雅罗斯拉夫缓声说道:“Смехбезпричины-знакдурачины。”
章颂年没听懂,又问道:“能再说一遍吗?”
雅罗斯拉夫又说了一遍。
章颂年这回看到翻译软件上显示无缘无故的笑声,他觉得这句应该是谚语,想了想又去搜了下,果然看到了中文翻译,译为:无端发笑是傻瓜。
埃德温躺了一会儿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朝章颂年抬脚走过来,看到他在椅子上坐着,抱着他的腰固执地想跟他坐同一张椅子,雅罗斯拉夫虽然理解,但眼下还没到能亲眼看他们亲密接触的程度,看到这场面急忙站了起来,说了一个字:“走。”
章颂年打算挣脱埃德温起身送他:“我送送你。”
醉酒中的埃德温手劲出奇得大,抱着他不撒手,章颂年挣脱不开,只能哄着他一起站起来送雅罗斯拉夫,他捏了捏埃德温的脸,柔声喊道:“醒醒?跟我走?嗯?”
埃德温看清是他,咧开嘴笑了,抱着他胳膊乖乖跟着走。
章颂年送雅罗斯拉夫到门口,笑着挥了挥手:“再见。”
跟埃德温高大健壮的身形比起来,章颂年显得很瘦削弱小,偏偏埃德温对他依恋又顺从,雅罗斯拉夫看着他们俩,总觉得眼前这画面充满了违和感,与其说是章颂年扶着埃德温,不如说是埃德温拎着他,像是叼着小孔雀的狼狗在寒冷森林里自在散步,走几步,狼狗会停下来舔一舔,给孔雀取暖,唯恐突然出现在雪域里的孔雀会冻伤。
雅罗斯拉夫回了章颂年一句再见,看到埃德温歪头噙着笑幸福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开口对章颂年说了一段话,章颂年微愣,“再说一遍?”
雅罗斯拉夫耐心又重新说了遍。
章颂年视线看向正在翻译的软件,只见屏幕上慢慢出现一串汉字:“一个俄罗斯人经常对你笑,代表他真的非常喜欢你。”
第43章
送走雅罗斯拉夫以后,章 颂年拖着一直赖在他身上的大狼狗去厨房,他现在对埃德温醉酒这件事已经习以为常了,已经形成了一套简易的应对流程,熟练泡了一杯蜂蜜水,拿着勺子来回搅动了两下,跟他说:“喝点吧,喝完会舒服点。”
埃德温从背后抱着他,下巴抵在章颂年肩膀上,自觉张开了嘴让他喂:“啊。”
章颂年转头时刻看着他,他抬手端着杯子缓缓倾斜角度喂到埃德温嘴里,叮嘱道:“慢点喝。”
埃德温乖乖喝着蜂蜜水,眼睛转了转,猛饮一大口,大手慢慢上移捏住了章颂年下巴,低头直接吻了上来,嘴唇粗暴又急躁吻过他的双唇,迫不及待探出舌尖想要进入,章颂年闻到了浓浓的酒味,有些抗拒,埃德温也不急,吻了吻他鼻尖,呼吸急促喊他:“honey团?”
章颂年不过一秒没应答,埃德温已经等不及了,拇指和食指托着他下巴,余下的三指揉了揉他喉结,动作很轻,章颂年触电般敏感,喉间溢出呻.吟,埃德温舌头灵活探了进去,熟练地撩拨他,唇舌交缠间,章颂年品尝到丝丝密密的蜂蜜甜味。
亲吻间隙,埃德温慢慢把水杯从他手里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章颂年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已经被他抱起放到了床上,他勉强保持理智,一边吻一边强调:“明天我还要上班。”
埃德温胡乱回了句嗯。
在这件事上,章颂年只有喊开始的份,想结束由不得他,醉酒中的埃德温显然没什么信用可言,一直到天将亮才放过他,中途章颂年睡着又被弄醒,他还精神满满一个劲喊他honey。
章颂年只睡了不到一小时闹钟就响了,他眼睛疼得完全睁不开,先把身上死沉死沉的埃德温踢到一旁,坐起来打了个重重的哈欠,微眯起眼睛看向埃德温,气得又踢了他一脚,埃德温昨晚运动了一夜,比他睡得还晚,这一脚下去连个水花都没有,他睡得正香,一脸餍足。
章颂年气成这样也没开灯打扰他睡觉,自己摸黑下床找衣服穿,即使已经做过多次,他现在仍是不能适应埃德温的尺寸和强度,平时还好,埃德温会尽力让他不受伤,但醉酒状态中的他几乎完全被欲.望支配,什么都听不进去。
章颂年涂完药膏,没忍住爬上床拧了拧埃德温的脸颊泄愤,咬着牙恶狠狠道:“等我下班回来一定要你好看。”
埃德温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卧室一片黑,什么都看不清,章颂年到洗手间开灯后才发现自己脖子和手臂上也都是点点的牙印,他顿感头大,洗漱完只能回屋套了件带拉链的薄外套,对镜反复看了几遍,确保拉上拉链不会被看到脖子上的痕迹。
六月的天,闷热无比,大白天穿长袖跟神经病没区别,但章颂年没办法,比起热死他更怕被人看到身上的牙印,好在公司已经开起了空调,坐到工位上以后就没那么难受了。
章颂年几乎一夜没睡,早上开会频频揉眼睛保持理智,困到不行,因为身上疼,走路也特别慢。
裴海程看他大热天还穿着长袖,脸色苍白又虚弱,慢慢拖着身体移动的样子很担心,想到最近因病请假的两个下属,害怕他直接倒在工作岗位上,开完会主动过来问他:“颂年,你身体不舒服吗?”
章颂年猜出他是误会了,忙打起精神回:“没事,就是昨晚没休息好。”
眼下组里的工作强度早已超负荷了,裴海程面色担忧,大方劝道:“你也别勉强自己,实在撑不住就请假。”
“服务端就剩三个人了,你可不能跟着倒了,养好身体最重要。”
章颂年心想比起说这些虚话你还是给我们争取按时上下班更实在,吐槽归吐槽,职场人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他抬起头冲裴海程笑道:“好,我知道了,谢谢组长。”
裴海程离开了。
章颂年喝了两杯咖啡,又去洗了把脸才在上午勉强保持清醒的工作状态,午休睡了会儿精神也恢复了些,下午开始跟前端沟通设计接口的事情,消息发过去,一连过去十分钟都没回。
章颂年歪头往前端那看了眼,人正在工位上呢,他又发消息催了一遍,这回那边才回他:【不对啊,这个数据你没传我啊。】
【你自己看看,我昨天就传了。】
【哦,看到了,你传了。】
章颂年本来困得不行,这会儿被气得忽然清醒了不少,看水没了,起身去茶水间接水,顺便舒缓下工作压力,发呆等待水满时,又有人来了茶水间,是运营组的陶弛,看到他打了声招呼,“颂年。”
章颂年道:“你也来接水?我快接完了。”
陶弛把杯子递给他,去零食柜那拿了几包曲奇和巧克力,“来点?”
“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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