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口目送埃德温的车开走了,章颂年回屋睡了十几分钟,午休醒过来后继续工作。
圣彼得堡前段时间下了好几场雨,森林里催生出不少蘑菇,埃德温当天满载而归,果真拎着满满一桶蘑菇和一些野果回来了,章颂年看了不禁心痒痒,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准备好旅行用品,跟埃德温踏上了去森林探险的路。
天空湛蓝无云,阳光灿烂,正是出门的好日子。
他们出发得早,路上没什么车,埃德温打开一首流行摇滚乐,加快车速,一路在公路上飞驰,尽情呐喊欢呼,转头邀请章颂年加入,温柔鼓励道:“honey,路上没人的,你想怎么喊就怎么喊。”
汽车行驶速度飞快,章颂年头发被吹起,看着视线里自由张扬的埃德温,一时有些愣住了,埃德温又喊了声,“honey!”
章颂年踌躇几秒,以很小的声音缓缓跟着音乐唱了起来。
埃德温看了他一眼,再次把音量调大了点,章颂年的声音渐渐淹没在热烈奔放的摇滚乐中,大到他耳边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他才敢放开了嗓子去跟着音乐唱歌,学着埃德温的样子去跟随音乐节奏舞动身体。
章颂年是个很害怕丢脸犯错的人,而在很多场合下,从众是能避免以上两种情景最好的方式,所以他很少主动去做什么事,除非确保自己的声音小到不会引人注意。
汽车伴随着音乐声疾驰,悠悠回荡在沿路的松树林上,郊外的雪还未化尽,地面依稀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埃德温把车停在森林入口处一栋小木屋前,“我们到了。”
章颂年探出头,抬眼看到前方零星坐落着几座木屋,惊讶问道:“这就是你说的自己盖的木房子?”
埃德温摇摇头:“这个不是,这个挺久了,我出生时就在,是我祖父的爸爸和叔叔盖的。”
章颂年戴好帽子下车,胶靴踩在地上,泥巴混着草木碎屑,不算太黏脚。
埃德温把钥匙递给他,给他指了下位置:“那栋二层纯木色的木屋就是我们要住的地方,你先去开门,我来拿行李。”
章颂年点点头,抬脚朝木屋走过去,近距离观察才发现这房屋是原木一摞摞堆起来的,面积有半个篮球场大,他找到正门拿出钥匙开门,却怎么使劲都拧不开,章颂年试得手都红了,回头看向埃德温,哀嚎:“打不开啊!是不是拿错钥匙了?”
埃德温拎着行李箱随后赶到,走了过来,“不可能啊,我试试。”
章颂年把位置让出来,表情郁闷,语气十分笃定道:“就是拧不开。”
埃德温手抓紧钥匙,咔哒一声拧开了,因为太过顺利他也惊了下,“开了。”
奇了怪了,怎么他就这么轻松?
章颂年不信邪,打算再试一次开锁,“先锁上,我再开一次试试。”
埃德温锁好把钥匙拔了出来,章颂年拿着钥匙再次尝试,咬牙使出全力,就连锁都被他撞得咣当响,钥匙依然无法转动,反倒是章颂年因为使力憋气太久脸通红。
埃德温是最清楚他体力有多差的,咳了声,章颂年彻底认输,松开了手,“交给你了。”
埃德温轻松打开了锁,缓缓推开门,章颂年走了进去,跟纯木的外表不一样,房屋内部明显经历过几次现代化的修缮,一间卧房,一间洗浴间,还有一个很大的客厅。
通往二楼的楼梯是纯木的,章颂年试着踩了两脚,很稳当,他上去看了眼,发现二楼有个很漂亮的玻璃阳台。
埃德温很快把剩下的行李统统拎了进来,看着他问道:“怎么样?”
章颂年轻点头,笑着夸道:“房间很好看。”
木屋有段时间没住人了,落了很多灰,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下,整顿好以后才拎着桶和小锹朝森林深处进发。
林内多落叶松,枝干挺拔,高不见顶。
章颂年是第一次采蘑菇,不知道有毒没毒,发现蘑菇以后全靠埃德温来辨别,他第一次来这么大的森林,好奇地边走边看,两个人走出一段路以后,章颂年眼尖,瞥见远处雪地里有一团毛茸茸,好奇走了过去。
毛茸茸通体是灰色,个头不大,眼睛黑黑的,脸像老鼠又像兔子,身体像是松鼠,但尾巴毛很稀疏。
章颂年桶里正好有刚刚从地上捡到的松子,他试探着放到地上两颗,毛茸茸咬到一颗,在原地吃了起来,声音咯吱咯吱的,模样很亲人。
看来是松鼠。
章颂年刚想拿起手机拍张照纪念,埃德温忽然慌慌张张走了过来,表情佯装严肃跟他说:“honey,这是我们圣彼得堡一种非常非常珍稀的动物,快要灭绝了,不能随便喂的,你这样喂可能会被警察抓走的。”
章颂年虽然不清楚圣彼得堡的法律,但知道各国对于珍稀动物都有相关的法律,严重点确实会被抓去判刑坐牢,圣彼得堡动物资源这么丰富,法律对于这方面自然不可能没有规定。
他本来就看这动物这不像那不像的,脸一白,瞬间被唬住,左右为难,紧张追问道:“啊?那我该怎么办?自首能不能少判几天?”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埃德温这么忽悠他本意是想骗个吻,但他没想到章颂年这么诚实,开口就要自首,他扑哧笑了,牵着章颂年的手站了起来往自己怀里带,“honey团,你怎么这么可爱,这就是普通松鼠啦。”
可爱程度世间仅有。
章颂年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被骗了,抄起手里剩下的松子全往他嘴里塞,怒道:“警察最该抓的就是你,俄罗斯臭流氓,大骗子。”
第75章
小松鼠被两人打闹的声音惊到,叼着松子嗖一声跑远了。
埃德温这人不按常理出牌,喂嘴里就吃,松子在嘴里嚼了两下,皱起了眉,评价道:“啧,不好吃。”
他转头把表面还沾着泥土的松子吐了出来。
章颂年乐了,给他拍了拍嘴角留下的泥土碎屑,“你傻啊,干嘛真吃。”
“就是想尝尝。”
埃德温牵起他的手往前走,笑着说:“我们摘满就回家。”
偌大的森林中只有他们两个人,穿着胶靴的脚踩在落满松针的地上,吱吱作响,伴随清脆的鸟鸣声,格外治愈,往前又走了一段距离,忽然走到了一片盛开着浅蓝色花朵的地方,花朵破开薄薄一层的白雪露出头,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漂亮。
章颂年还是第一次见这种花,蹲在地上留心看了看,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埃德温在一旁跟他介绍:“这是西伯利亚蓝钟花。”
章颂年野外经验没他丰富,又是第一次来高纬度地区的森林,初春时节,很多植物刚开始生长,光看枝叶很难看出是什么,埃德温便一一教他该怎么分辨诸如蓝莓树莓之类的常规水果,看着一丛一丛的蓝莓,他语气有些遗憾,“秋天来,我们肯定能收获很多。”
章颂年住在这里快两个星期了,也慢慢喜欢上了这个城市,想了想开口道:“今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国庆再来一次。”
埃德温惊喜道:“真的?”
章颂年其实对他未来几年愿意跟自己在中国工作生活一直有点愧疚,想多补偿他,当即点了点头,“真的啊,以后如果有假期,我们都可以回圣彼得堡。”
埃德温抱住他亲了一口,“真好。”
章颂年扬起一抹笑容,埃德温抱着怀里的人晃了两下,左右看了看,通过地面积雪融化的速度辨别出方向,搂住章颂年换了个方向,他抬起头指着前方,“honey团,你知道吗?前面就是芬兰。”
章颂年眼睛亮了下,视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眼前的落叶松高耸入云,人处在其中看到的除了松树还是松树,看不到半点关于芬兰的景色,但哪怕不能真的看到,只要一想到这是他们商量好要领证定居的地方,章颂年心里就溢满了柔情,喃喃道:“听你这么说感觉还挺近的。”
埃德温笑了笑,“很近,从圣彼得堡开车大概七个多小时就到赫尔辛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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