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悯回到四楼,正巧黄玲玲送刘翠娥走出审讯室,刘翠娥冷着一张脸见到谢悯甚至冷哼了一声,一声招呼没打走了。
谢悯笑着看着黄玲玲没说话,黄玲玲一摊手。
“大概我暴露了,我并不是很傻很天真的本分,她不屑于骗我了吧。”
“既然你这么聪明伶俐,那我就再交待个事情给你,立刻去办。”谢悯笑着说。
黄玲玲心情十分愉快的全盘接受了谢悯的夸奖和布置的新任务。
刘翠娥走后半小时,卓一鸣打电话,确认她彻底走了,没在附近停留后,放了蒲芳琢。
表面上蒲芳琢和刘翠娥就这么被放走了,但是警方安排的干警悄悄的跟上了他们。
会议室里陆斯和卓一鸣分别总结了两个人的询问情况。
简单来说就是两个极端。
蒲芳琢认为乐瑶失踪绝非本意,是不正常的失踪,生命可能受到威胁。而坠海视频中的红裙女绝对不可能是乐瑶。
刘翠娥认为坠海视频要么就是乐瑶和蒲芳琢自导自演的把戏,为了骗保。要么就是蒲芳琢找职/业/杀/手弄死了乐瑶,要么就是乐瑶被蒲芳琢精神控制自杀。
总之刘翠娥认为乐瑶无辜就是死了,或者就是和蒲芳琢一起变坏了!
“这是亲妈吗?有做过亲子鉴定吗?这观点听起来也太离谱了……”
两次询问刘翠娥都是陆斯和黄玲玲,完全没接触过刘翠娥的卓一鸣听到这个结论,怎么听怎么觉得怪怪的。
“好像她女儿如果是好人就得死,还得是被女婿害死的。如果没死,就是和女婿同流合污,都不是好东西?”
“亲妈谁愿意接受女儿死了?管她怎么死的!”
“还有个亲哥哥?这妈偏心的离谱!”
“玲玲,你查的情况怎么样了,说说……”
黄玲玲清了清嗓子:“根据谢队告诉我的信息,我联系了乐瑶老家的人,有他们两口子曾经的小学初中班主任,有十几年前的村长,支书,蒲芳琢家曾经的邻居都被我找到了,了解的结果就是蒲芳琢和刘翠娥的话都是半真半假,隐瞒了对自己不利的部分。”
第131章
乐瑶童年时期确实有过意外坠崖, 也确实是和哥哥一起外出时出的意外,是不是哥哥推的,大家都很含蓄的说没证据不好说之类的, 只说兄妹二人关系一直不太好。
而乐瑶当时虽然年纪不大, 但是和蒲芳琢关系确实很亲近, 小学班主任的原话是。
“那么点大的孩子,两人小学做过同桌, 说早恋真不至于,乐瑶什么事都爱找蒲芳琢, 蒲芳琢也乐意帮忙。”
初中班主任说的是:“乐瑶成绩不太好,蒲芳琢成绩不错, 只知道他两住一家, 以为是远房亲戚之类的。要说亲密, 确实有点亲密,早恋谈不上。”
蒲家的邻居说,两个小孩就是单纯的关系好, 乐瑶虽然住在他们家好多年, 但是一直拥有单独的房间, 而且蒲妈妈也是认她做了干女儿, 没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刘翠娥几乎每周都会来找女儿,但是蒲芳琢很护着乐瑶, 有几次过年乐瑶都说好了回去住几天,结果蒲芳琢大半夜又把乐瑶接回来了。
“诶, 不对啊。这么说起来,乐瑶是蒲家养大的, 那为什么刘翠娥又说蒲芳琢吃乐瑶的, 花乐瑶的, 乐瑶供他念大学?”顾添提出了疑问。
“这个我也问明白了。”黄玲玲语气里透露着微微得意。
蒲芳琢高三时,爸爸查出来了很复杂的病,医疗花了很多钱,虽然不至于欠债,但是也是掏光了家底,蒲芳琢当时不想上大学了想出去打工,而乐瑶因为成绩不好初中毕业就去外面打工了,她承诺供蒲芳琢念大学,当报答蒲家这么多年的恩情。
至于究竟蒲芳琢的学费生活费是不是都是乐瑶掏的,这个邻居们就不清楚了。
但是大家都觉得乐瑶和蒲芳琢家都是善人,知恩图报,施恩不图报。
黄玲玲说完,谢悯问刚才他安排的关于乐瑶购买保险的调查如何。
结果跟他猜的差不多,乐瑶在结婚前在帝城和海东购买过多份寿险,财险,保险受益人填的都是蒲芳琢,最近在其他城市没有新追加保险,也没变更过受益人。
待到各个信息汇总完毕,顾添提了个问题:“上次我们查到乐瑶和蒲芳琢几乎跑遍了逸林大大小小的保险公司,最后选择了一家,你们有想过他们为什么选择那家下单吗?”
谢悯嘴角一挑,看来顾添还真的猜到了,他刚才想了解的信息。
“保险额高?”
“保费便宜?”
“自杀也赔钱?”
最后一句不知道是谁说的,一出口,会议室里笑声一片……
“谁连自杀都保,早就破产了吧……”
“顾队,赶紧说说什么原因。”
顾添斜眼瞧着谢悯:“免责期。”
谢悯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这是他刚才想到的点。
“我查了几乎所有的保险公司,免责期根据险种,公司不同时间长短不等,最长可达半年,最短只有半个月。而乐瑶他们去过的保险公司,免责期基本都在一个月左右,他们最终购买保险的这家,他们所购保险品种免责期只有半个月……”
顾添举起了谢悯带回来的产品宣传页:“包括这些王牌系列,免责期都在一个月以上,甚至有的达到了三个月,所以这就是乐瑶放弃购买的直接原因。”
“也就是说,在乐瑶出发离岛的同时,她补充购买的所有保险都已经正式生效,无论她之后是意外受伤,还是意外死亡,保险公司都会赔付。”卓一鸣接着顾添的话顺着往下说。
“所以……”
顾添一个所以还没完,手机响起,他索性按了接听。
听筒里苗宇的声音传了过来:“有出海的渔民发现了疑似乐瑶的遗体,我现在马上过去海边,你们来吗?”
“来!”
——
日头挂在天空中,炫目的白光照得人睁不开眼。
平静无风的海边,海浪一层层懒洋洋的滑向海滩,撞上海边的凌乱的礁石,瞬间荡漾出了无数细碎的光点。
海边公路上停了一溜闪着警灯的小车,礁石滩上拉起了警戒带,阻止路人的靠近。
顾添停下车,打开车门跳下车,双脚刚占地一下蹦跶了起来。
“我去,这地面怎么这么烫!”
谢悯指了指周围连棵树都没有的环境:“无遮无拦,烈日直晒。”
海面远处一艘渔船在一艘白色小型海警船的带领下缓缓驶向岸边。
一列人站在岸边,深情严峻,苗宇手里提着沉重的勘察箱,汗水顺着手臂滑到了箱子上,积攒出了一小滩水迹。
渔船从一个小点再到一个巴掌大,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终于缓缓停靠在了岸边。
舷梯刚刚放下,苗宇立刻带着人走上了渔船。
海警船上走下来几位海警,双方互相敬礼致敬后,海警将渔船在海面上遇到遗体的情况,以及发现地坐标,天气,温度,洋流走向等信息详详细细告诉给了市局刑侦支队。
卓一鸣和黄玲玲,一人拿着一支笔捧着一个本子记得飞快。
最后海警留下了联系电话,表示后续有任何需要了解的信息,可以和他们联系,最近一个月,他们都在这片海域执勤,天气情况比较清楚。
和海警沟通结束,顾添踏上了渔船甲板,除了船长以外,其他几个船员躲在船舱里,伸出头往外瞧着,一脸惧色。
甲板上搭起了专业的勘查帐篷替代了之前的大伞,顾添往前走了几步,微风带来了混杂着潮湿味道的腐味。
法医身前的甲板上有一张还没解开的渔网,渔网孔洞规格较大,专为大鱼设计,此刻里面裹着的不是鱼儿而是一位穿着红裙趴在甲板上看不清脸的女子……
干涸的红裙上面带着一道道不规则白痕紧紧贴在女子身上,线缝变得扭曲,裙摆翻折贴在小腿肚上,露出泡得雪白肿胀的脚踝和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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