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父子俩出院回到了未央馆。
顾洋请了两个月嫂来带小孩,这段时间她和虞锦姝也会住在此处,照顾明越的同时还能和宝贝孙儿培养培养感情。
老一辈的人对坐月子看得极重,哪怕虞锦姝和顾洋的思想很现代化,也会叮嘱明越不能碰冷水、不能吹冷风,更不能贪嘴吃冷东西,就连洗头洗澡的次数也有限制,若不慎落下月子病,那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事儿。
明越极不情愿地答应下来,当晚就拉着楼时景给他洗头洗澡。
楼时景往他伤口贴上两张防水贴,然后迅速为他冲了个淋浴,一并将头发洗净吹干。
黏糊的感觉消失后,明越顿觉神清气爽,打算溜到隔壁房间去探视小多多,却在临出门前被楼时景拉住了。
“把头巾戴上。”楼时景将手里的黑色头巾套上他的额头,在他发起脾气之前解释道,“咱妈都在多多那里,若让她们看见你这个样子又要聒噪了,听话。”
有月嫂和奶奶外婆等人照料多多,明越每天的任务就是吃和睡,当下阶段最重要的就是调理好身体,其余之事概不用他去操心。
明穗和克里斯汀的两名医生明天一早就要启程飞往Y国了,楼时景特意在未央馆设宴,一则是为感谢,二则是为践行。Herbert和Penne还特意去银行兑换了人民币,给多多包了个大红包,祝他健康快乐地成长。
Herbert对酒很执着,他说平日里因为工作的缘故很少有机会喝酒,如今来到中国,又是在工作之外的时间,自然要品一品中国的佳酿。
楼时景便吩咐刘嫂从酒窖里取来两瓶窖藏茅台,和Herbert喝了个痛快。
Herbert酒量惊人,饶是楼时景这样能喝的人也难以招架,最后宴席结束,楼时景趴在马桶上吐了好几次,只觉得眼前有好几个明越在晃悠,一时高兴过头,说了句不该说的话——
三妻四妾,这是我能拥有的吗?
明越为此有好几天没搭理他,甚至剥夺了他上床睡觉的资格。
上午的日光很暖,明越抱着多多坐在落地窗前闲适自在地晒着太阳。
他的伤口已经结痂,几乎没什么痛感了,靠坐在懒人沙发上时便会让多多趴在他的肚皮上睡大觉,此举既可以缓解宝宝胀气,也能让他们父子俩近距离接触。
都说婴儿见风就长,多多不过才出生小半个月,趴在他身上已经能占据大半位置了。
谁能想到这个小东西前不久还在他肚子里玩脐带呢?明越轻轻拍抚婴儿的后背,眼里盛满爱与温柔。
这时,楼时景捧着一杯热牛奶进入房间,缓步来到落地窗前。
不等他开口,明越就已合上双目,彻底杜绝了交流的可能性。
“把牛奶喝了,一会儿去楼下吃早餐。”男人的嗓音落入耳内,仿佛暮春时节的日光,洋洋洒洒、暖身暖心。
明越不为所动,可是鸦羽似的长睫却颤个不休,彰显着其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楼时景向他靠近,继续哄道:“你已经三天没理我了。”
明越依旧不说话,但是睫毛颤动的速度却变得愈发剧烈。
“宝贝,我的心好疼啊。”
明越忍无可忍睁开了眼,压低嗓音说道:“别吵着儿子!”
“那你和我说说话。”
“聋了,不会说。”
“聋了是听不见,哑了才不会说。”
“呃……”明越气呼呼地看着他,半晌后接过牛奶一饮而尽。
楼时景抱走多多,把小家伙放在了婴儿床内,随即拉着爱人前往楼下共用早餐。
这段时间未央馆热闹非凡,每天都会有亲戚朋友前来道贺。当然了,会客这种事不用明越参与,他依旧只需吃喝睡即可,毕竟月子里的休息比任何时候都重要,闲暇时光则留在婴儿房内陪着多多。
小宝宝渐渐长开,不似初时那般红润皱巴巴,皮肤日益变白,五官也愈发立体。
多多时常在睡梦中咂巴嘴,偶尔还会紧紧皱着眉,每当这时,明越就觉得小家伙的眉眼酷肖楼时景,即使眉峰尚未长出,然而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却是不可忽略的。
——很难想象,他一个二十五岁的成年人,竟折服于初生婴儿的压迫感。
“小小年纪,净学你爹的那些臭毛病。”明越忍无可忍地戳了戳多多的眉头,小家伙似有所感,愈发不满地拧紧了眉梢。
五月中旬,渝城开启了阴雨模式。
这样的天气总是让人心情沉闷。
多多刚吃完奶,正在打奶嗝,明越从月嫂手里接过孩子,让他趴在自己肩上并曲着手掌轻轻拍抚他的后背。
窗外的雨水淅淅沥沥,不知何时能停歇,明越木讷地站在落地窗前,面上挂着无名愁容。
多多在他的顺抚下很快就停止了打嗝,漂亮的双眼皮合了合,很快就睡着了。
明越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目光投向虚空,略显呆滞,仿佛陷入了沉思,直到熟悉的松木香浸入鼻翼,他才如梦初醒般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楼时景将父子二人同时揽入怀里,温柔的声音在明越头顶漾开:“还有一周就出月子了。你最近心情有点沉,大概是在家里待太久的缘故,等多多满月宴结束后我就带你出国玩一段时间。”
明越贴着他的胸膛,问道:“带多多吗?”
“就咱俩。”
“去哪里?”
“你想去哪?”
“瑞士吧。你答应过我,等生完孩子就带我去瑞士滑雪。”
楼时景轻笑:“这事儿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明越回头,神色不悦:“那你说说,我还忘了什么!”
“在学校时,每天傍晚广播里都会播放AE的歌。”楼时景提醒着。
“是啊,那又怎……”明越的声音戛然而止,好几秒之后才出声,“你点的?”
楼时景嗤道:“我以为上次陪你去看AE的演唱会之后你就会有所察觉。”
明越羞红了脸,慌忙移开视线。
原来那些歌不是什么学姐点的,而是这个学长……特意为他点播。
半晌,他问道:“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对我坦白?暗恋很好玩吗?”
楼时景回答得理所应当:“学校不提倡早恋,你成绩本来就差,我怕咱俩好上之后你要辍学回家和我结婚。”
“呃……”明越用力呼出一口气,连白眼都懒得翻了,“您可真是脸大呢,我那个时候压根就不喜欢你好吗!”
“我追求你,你不就会喜欢我了吗?”
“哟呵,这么自信?”
“嗯。”
“那可真是要感谢你当初的不追求之恩,才让我有机会考上双一流大学。”
襁褓里的小家伙哼哼两声,小嘴咂巴几下又沉沉睡去。
明越垂眸看向怀中的孩子,语调柔润,如洌洌清泉:“楼时景,你后悔吗?”
男人不解:“后悔什么?”
“后悔没有及早向我坦白。”
“不后悔。”
“为什么?”
“因为只有尝够暗恋的苦,才会珍惜后来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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