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开你的会,不用管我。”明越放下筷勺,“我吃好了。”
回到房间后,两人各行各事。
明越没有拉人玩游戏,而是躺在沙发上,准备看两部电影消遣时间。
期间他收到了几通亲朋好友的来电,最后被无聊枯燥的电影催眠,蜷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醒来已近下午四点,一睁眼便瞧见楼时景坐在他身侧的单人沙发上,双臂环胸两腿交叠,姿势优雅又极具压迫感。
明越挑选的电影早已播放完毕,此刻屏幕里放映的是一部国外的老文艺片。
“醒了?”
男人的声音在旋律轻扬的背景音乐里略显低沉,明越眨了眨眼,当即起身坐好:“有点饿。”
窗外微雨蒙蒙,青翠碧绿的草木在风中晃动着身躯,仿佛不堪一折。
轻风透过落地窗的缝隙钻入室内,携来阵阵寒意。明越身上不知何时披盖着一块羊绒毯,恰到好处地抵御住了这些不请自来的冷风。
楼时景把视线落在他身上,说:“你睡了四个小时,错过了午饭时间。白天贪睡晚上熬夜,作息乱得很。”
明越脸色一垮,随手抄了个枕头砸过去:“晚上熬夜还不是因为你!”
自从那次王八汤事件后,他们每隔一天便会运动一次,一次能玩好几个小时,待到入睡时基本过了凌晨一点。
——明越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竟然会啪啪打脸。
说好的不会再有下次,可是夜深人静时难保不会回想其中的过程。
那种震荡灵魂的感觉仿佛刻在了骨子里,让人食髓知味。
情与爱是可以分开的——明越这样告诉自己。
他和楼时景是合法夫夫,互相照拂着彼此的需求,并不违法,也不背德。
最重要的是,他确实挺爽的……
楼时景接过枕头,掩嘴轻咳了两声:“走吧,我带你出去吃日料。”
这边的日料店不多,过了中午便很难订到餐位,楼时景早上托酒店经理在日料店订了一间包厢,五点左右,两人如约而至。
长白山雨天雾浓,傍晚时尤甚。
小镇上空飘浮着一层厚厚的雾霭,仿如置身人间仙境。
来到日料店,服务生将他二人带到包厢门口,浓厚的东北口音尽显热情:“两位先生里边请。”
明越迈进包厢,见到里面的场景时愣怔了几秒,很快便退了回来:“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服务生笑呵呵地说道:“没有。”
明越还想再次发问,顿觉手腕一热,身子不由自主地被带入至包厢内。
这里的餐厅与Fulamingle无法相提并论,但胜在环境清幽,包厢内布置得格外典雅——
确切地说,是布置得格外喜庆。
气球、蜡烛、玫瑰花、香槟,还有一个精致的双层蛋糕。
餐桌并不算大,仅那束玫瑰花就占了一半的位置。
明越以前收到过不少玫瑰花,他只需看上一眼就知道有多少朵。
很明显,这么大一束红玫瑰,必然有九十九朵。
他将目光从玫瑰花上挪开,笑道:“楼总,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谢谢,有被土到。
楼时景凝神注视着他,淡声开口:“今天是七夕。”
微顿片刻,又道:“你的生日。”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还在关禁闭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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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明越的生日是七月初七。
他对过生日并没有太大的执念,以前明家兴盛时,也会有不少世家公子哥儿和小姐为他举办生日派对,灯红酒绿,喧嚣鼎沸。
后来……除了家人和大学的几个室友,似乎再也没有收到过生日祝福了。
明越揶揄的笑容不知在何时淡去,他看向桌上的鲜花和蛋糕,许久后才抬眼望向身边的男人。
楼时景拉他入座,他看见对方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只白色锦盒,里面是一条漂亮精致的脖链,水滴形红玉坠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火红的玫瑰馥郁芬芳,在一室灯烛中温柔盛放,混合着蛋糕散发出的奶油气息,四周的空气陡然间变得甜腻起来。
明越坐在桌前微微怔神,直到长发被人拨开、冰凉的玉石贴在颈间皮肤时他才眨了眨眼。
“上次把你的项链弄坏了,今天算是我对的补偿。”楼时景替他理好头发,转而来到对位做下,“也祝你生日快乐,健康平安。”
明越想呛他,但嘴巴竟像被胶水粘住了,怎么也开不了口。
红玉贴在颈上,很快就染上了皮肤的温度,明越抬手,指腹触上玉珠,摸索间发现珠身刻有字。
依据其笔画轮廓,似乎是一个……「越」字。
明越敛眸,睫羽忽然煽动了两下,他不禁犯惑——楼时景这是什么意思?给他过生日送礼物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弄这么大一束玫瑰花?
一个生日而已,何必搞得这么隆重。
再说了,这里又没有别人,犯不着装恩爱。
腹诽归腹诽,明越还是开口说了一声谢谢。
楼时景没再接话,神色自若地饮下小半杯苏打水。
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窗叶上,仿佛是一支天然的钢琴曲,灵动而又清脆。雾霭笼罩在小镇上空,遮蔽了巍峨雄伟的山峰,带着几许神秘感,在小镇上空无限蔓延。
空气潮湿阴冷,像极了渝城的深秋季节。
明越对日料十分挑剔,很显然这家日料店做出来的食物并不符合他胃口。
大概是习惯了Fulaimingle主厨做的日料,后来无论他在哪家日料店用餐,味蕾都无法得到满足。
但碍于这是楼时景的一番心意,他也不便明着挑刺,随意吃了几口就开始切蛋糕。
楼时景放下筷勺,问道:“不许个愿吗?”
明越握刀的手抖了抖,嘴角勾出一抹淡薄的笑:“多大的人了,还信这一套。”
楼时景不再相劝,从他手里接过塑料刀,说:“我来切吧。”
这个蛋糕比较可口,奶油细腻,内里的果肉饱满脆爽,明越接连吃了好几块,直到饱腹感袭来才心满意足地擦掉嘴角的奶油。
楼时景皱了皱眉,问他:“难不成这些日料不合你的口味?”
明越不置可否:“天底下有几家餐厅的主厨能与楼总手下的相提并论。”
楼时景掀了掀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话说,我记得Fulaimingle当初主推的是海鲜塔、松露烙烤面包、玉子烧和伊势龙虾,怎么后来变成了带壳蟹肉天妇罗、蛋黄三文鱼籽天妇罗和海胆天妇罗?”明越禁不住好奇,就问了出来。
不偏不倚,这些东西恰好都是他爱吃的。
楼时景重新拾起筷子,将九节虾沾入酱碟里。
他的手非常漂亮,即便是握着筷子也比普通人多出几分从容与优雅来,紧贴腕骨的手表随着手上的动作而细微晃动着,给人一种难以言明的压迫感。
这双手除了用来弹钢琴,还适合执笔作画。
明越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未央馆主卧里的那幅银杏林,即使后来床头挂上了两人的结婚照,但那幅水墨画依旧没有离开卧室,现如今正挂在沙发上方。
上一个问题还没得到回答,明越又有了新的疑惑:“卧室里那幅画是不是对你很重要啊?”
虾肉裹满了酱汁,可是楼时景却没有要吃进嘴里的意思。
他缓缓抬眼看向对面的青年,眸光在这一刻又变得幽邃不可窥探。
就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仿佛夹杂着难以察觉的愤怒,令本该浪漫的空间顿时变得冷凝不已。
不过很快,楼时景压下猝然涌发的情绪,逐个回答着:“弗莱明阁之所以推出这些菜品,是因为它们利润最高。至于银杏林——”
男人绷紧下颚线,淡声道:“拿来练笔的,处女作而已,视觉上过得去就一直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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