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要见个委托人。”魏谦说,随后笑了笑,告诉另外两人:“就是弟弟喜欢过的那个人。”
徐玥和许多米顿时为之一振,瞌睡全醒了。
“什么人啊?”徐玥嫌道,“弟弟真说喜欢他?”
“初恋一般都不太行,但是人最容易对初恋有滤镜。”许多米分享自己独到的经验,“不过见他做什么?”
魏谦于是将顾渊拜托他重出江湖,接离婚诉讼的事情说了一遍。
另外两个人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
“不是吧,所以这是旧情复燃?”徐玥大声道,“姐不同意,还大费周章地帮他,这么做有什么回报吗?弟弟不会被人骗吧!”
“弟弟说对方是他最重要的朋友。”魏谦补充说。
“我不看好。”许多米抱着手臂,眉紧皱,“朋友就朋友,哪来的最重要?最重要就是说其他朋友都次要,这里边一听就有问题,是不是对方忽悠我们弟弟?”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激烈讨论起来,他们都是看着顾渊大的,尤其是徐玥和许多米,弟控情结严重得很,越说越夸张。
他们仔细一分析,都觉得以前就没听弟弟提过这个人,弟弟这么年轻,容易交付真心容易被利用,看看回头该怎么劝他…
正在这时,店门被推开了,挂在门上没摘的装饰风铃清脆作响,池虞走了进来。
他头一回穿着校服来,校服宽松不显身材,但袖口露出的白皙手臂修长,肌肉感恰到好处,他单肩背着书包,人浑身上下散发着少年气息,让同样是gay的许多米眼前一亮。
“你怎么来了?”徐玥看见他,脸上表情转严肃为笑。
“顾渊怎么了?”池虞则是先关心他进门时听到的只言片语。
“我们在说他也许被初恋骗了的事。”徐玥乐于和这个漂亮男生分享八卦。
池虞愣了一下:“…初恋?”
他怎么不知道顾渊有过初恋?
“我们也不知道是谁,看来你也不知道。”徐玥说,“感觉不是什么好人,偏偏顾渊对他掏心掏肺的。”
池虞缓慢地眨了一下眼,他感觉也许就在他们吵架的那五年里,顾渊又历经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经历了…恋爱?
他完全没发现,听说了只感觉心情古怪,像纸被人一把抓成了团儿,而上边的折痕硌人。
“你今天不用上课吗?”许多米对着帅气逼人的池虞,讲话腼腆了许多,“要不要喝点儿什么?”
“我是来这里找魏律师的。”池虞这才回过神来,说明来意,目光在空荡荡的店内找:“你们知道他在哪儿吗?”
三人同时沉默了一秒。
随后,三人中看上去最邋遢的杀马特头说:“我就是魏律师,顾渊让你来的?”
“是。”池虞尽量礼貌地点了头,“我想向您咨询离婚诉讼方面的问题。”
三人又是沉默,并同时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见鬼,初恋本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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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虞从书包里拿出各种文件、资料证据,言简意赅地讲明了自己家里的情况。
对面的魏律师看上去还算靠谱,有很认真在听,也问了他几个问题。
只是没想到话一谈完,对面座位上便立马挤进徐玥和许多米,三颗脑袋一齐看着他。
“弟弟,你今年多大了?什么星座的?家住哪里?”徐玥很感兴趣地问道。
“你平时喜欢做什么?最喜欢的明星是谁?你…你谈过朋友吗?”许多米也问。
池虞被问了一脸懵,一个问题都没答上来,而问问题的人还二脸期待地看着他。
就在刚才,徐玥和许多米已经在角落交换过意见,他们对这个池虞很满意,支持这门亲事。
“你们想问什么?”池虞隐约感觉到自己像盘中餐,“我之前拒绝过了,我不想成为这里的员工。”
“那你想成为员工家属…啊不是,姐姐是说,上次中秋你不是露了一手吗,有很多客人问咱们要你的联系方式。”徐玥快速说道。
不等池虞拒绝,许多米就先摸出手机,调出微信:“你看,这是那些客人。”
许多米点开一张又一张的照片,全是各式各样的男客人,有的肌肉健壮,有的西装革履,有文艺青年,甚至还有流浪汉…
这是他们的战略,准备先看看池虞是不是gay。
许多米拥有多年的鉴gay经验,即便是装得很好的深柜,也会有藏不住的微表情。
刚在离婚诉讼上被应承,出于礼貌,池虞还是一张张看了这些人的照片。
他是喜欢看帅哥的,但是这些人就…不能说有多帅。
相反他很在意顾渊的那个初恋,看照片的时候禁不住分神,在想这里边哪一款是顾渊喜欢的类型。
成熟的?优雅的?温柔的?可爱的?
许多米越往后划,眼里原本亮闪闪的光越发黯淡,就连徐玥也看出了池虞完全不感兴趣。
要知道这里边其实不完全是他们店的客人,有很多是许多米搜罗的优质网图,质量绝对是不低的。
完了,弟弟的初恋可能是直男,这也太虐了。
许多米悲伤地又是一划,池虞这时忽然震了震,眼睛有了焦点。
照片里的主角是顾渊。
顾渊趴桌上睡觉,睫毛纤长,嘴唇淡红,店里人偷偷整蛊他,给他头顶戴上了兔子耳饰。
“你们…”池虞假装若无其事地开了口,“这些图能全部发我吗?我有个朋友,他很喜欢看这种照片。”
他想了想,视线悄悄转向别处,神情淡漠地补充道:“尤其是最后这种,有点儿搞笑的。”
对面三人的眼睛同时亮了。
“能!当然能!”徐玥大声道,随后在桌底下踹了一脚许多米:快,里边多夹几张弟弟没穿衣服的照片!这个员工家属我们要定了!
池虞揣着一手机照片,默默地从店里回了学校。
晚自习的时候,他很想检阅一下许多米都给他传了什么,有几张是顾渊的,随后又感觉到浑身都不自在。
这些照片他看了以后,到底有什么作用呢,顾渊并不会变成他的。
这种想法是不正常的,池虞不确定世间有没有这么蛮横的友谊,但在小时候的他看来,却是理所应当。
他和顾渊天天都在一起,天天手牵着手,池虞那个时候觉得,自己会永远和顾渊在一起。
要是插进了其他人,他会把他们赶走。顾渊有一次牵了其他小朋友,他气得躲在被子里嗷嗷哭。
后来顾渊的朋友越来越多,他们也闹掰了,就连重新做朋友、好好说上几句话都成了奢望。
现在关系倒是恢复了,只是池虞自己老毛病像是又犯了,他甚至尤其在意那个初恋。
两节晚自习过去,他感觉到如坐针毡,已经不止一次悄悄看向顾渊。
第二节 晚自习下课,他看见顾渊给他的组员每人分了一朵纸玫瑰,让他们粘在教室张贴的个人目标栏里,证明他们是一个组的,而且比别的同学醒目。
池虞抱着手臂靠在座椅上,胸腔里积蓄着一大团气,忍了又忍,最后起身走向顾渊的位置。
班上同学都很意外,然后听见池虞用冷冰冰的声音说:“来一下。”
所有人都又怕又想看热闹,觉得这是池虞向自己的死对头宣战了。
顾渊迟疑了一下,还是放下笔,跟着他出去了。
两人一路没说话,最后来到他们新找到的地方——学校钟楼。
“离婚的事谈的怎么样?”顾渊最先关心了这个。
“谈好了。”池虞回答了,随后目不转睛地看着顾渊。
顾渊禁不住他这么看,感觉到自己又脸热,幸好这儿比较黑,池虞肯定看不出来。
“叫我出来做什么。”顾渊生硬地问了句。
“我想要你折的玫瑰。”池虞直截了当地告诉他。
顾渊完全没意料到,重新看向他:“你要那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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