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搬来这里已经两年了,最先的半年一直在养病,医院跑个不停,家里开的药已经堆了一整个柜子,每次身体不舒服找药都要找上半个小时。适应了新城市的生活之后,温言着手开了家心心念念的花店。
在小城市居住幸福感很高,温言的店常有人光顾,也有不少年轻的小女孩冲着他那张漂亮的脸频频光顾。
买枝花,跟温柔的老板聊聊天。
久而久之,温言的花店在这儿也算是小有名气,他花卖得便宜,一家小花店,无所谓利润,就是图个舒心,日子过得慢又孤独,温言也渐渐习惯,甚至开始享受起一个人的生活来。
就像是一次轮回,他每到一个新地方,都比之前的自己更坚强更明媚。
宋庄桐没想到能在西餐厅碰到张裕。
整个北京城这么点大,张裕有心躲着他,两年来两人都没碰上几次面,这下宋庄桐都知道了温言的去向,竟就偶遇上了。
怎么说都是帮着温言“逃跑”的人,宋庄桐对他哪能有什么好脸色,张裕更是对他满脸敌意,白眼连着翻了好几个。
宋庄桐在心里哼笑了一声,进了包间后,他起身道:“我去上个厕所。”
老万一把抓住他,低声道:“你不是又想跑吧?”
宋庄桐把车钥匙往桌上一丢,说:“还能跑哪去?”
老万这才半信半疑地松开了宋庄桐。人都走到门口了,他又折了回来,朝老万伸手:“给包烟。”
“妈的,穷逼。”说着,老万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等到宋庄桐这家伙离开之后,他又问翻译,“Mike先生抽烟吗?”
得到否定的答复之后,老万尴尬地笑了笑。
宋庄桐在厕所门口等着张裕,他抽了两支烟才等到张裕来上厕所,他轻笑着把第三支烟给塞了回去,道:“我还以为你不用上厕所呢。”
张裕瞥了他一眼,径直往厕所里面走去。
宋庄桐很有耐心地等他解完手,出来洗手的时候,宋庄桐走到他旁边,吊儿郎当的表情看着简直像个流氓。
“温言人呢?”
“关你屁事?”张裕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一身的烟味让张裕眉头紧皱,真不知道温言那家伙是怎么看上这个老烟鬼的,想起温言对自己的叮嘱,他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说,“他出国了。”
宋庄桐一副真的相信了的样子,皱眉道:“出国?哪个国家?”
张裕胡诌道:“英国。”
“英国哪里啊?”宋庄桐又追问道。
张裕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瞪着他,道:“我能告诉你?”
“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他抓回来。”
看着宋庄桐那张脸张裕就生气,他冷笑了一声,说:“我带温言走那会儿,你猜他烧到多少度?”
原本胜券在握的宋庄桐猛然一怔,张裕又迅速占据了对话的上风。
“将近四十度,没烧死真是算他命大。”张裕盯着宋庄桐错愕惊讶的表情,心里一阵冷笑,“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你还要去找他吗?”
宋庄桐拳头捏得嘎嘣作响,直到张裕吹干手离开厕所,他都僵站着没有反应,血色渐渐蔓延上眼眸,他腮帮子咬得紧紧的,呼吸沉重。
还要去找他吗?
要,当然要。
非找回来不可。
第62章 是他自己
每当冬天来临,温言都会轰轰烈烈病上一场。没法好透的感冒让他吃什么都没胃口,没想到梁意学校后门的麻辣烫竟让他难得地吃了个大饱,足足两大盆也才不过五十多块钱,还是梁意出钱请他吃的。
温言摸着已经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的肚子,点评道:“真的很好吃。”
天一冷,来这儿吃麻辣烫的学生就更多了,一张张年轻稚嫩的脸庞上都写着这个年纪专属的雀跃和天真。温言满足地擦干净了嘴巴,对梁意说:“谢谢你请我吃饭,下次我请你吃。”
梁意笑道:“好啊,要不要再去我们学校逛逛?”
这店其实挺简陋的,破破旧旧的,已经在这学校后街开了很久了。门被进进出出的人反复打开,里头的空调热气都跑得差不多了。
温言吸了吸鼻子,把小半张脸缩进围巾里,说:“不逛了,太冷了,我想回去休息,下次有机会再来吧。”
跟梁意在麻辣烫店门口分开,温言撑了把黑色的伞,把细小的雪花遮在伞外。
他走得很慢,他的新生活也过得很慢,慢慢摸索一个新城市,慢慢了解一个新朋友,慢慢给身体疗伤,也慢慢给心疗伤。
宋庄桐接连逃工的行为让老万十分不满,被逮着回公司开会的时候,他还光明正大地在员工做汇报的时候玩手机,老万忍无可忍,在桌子底下踹了宋庄桐一脚。
过了半分钟,老万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一亮,是宋庄桐发来的微信:这套西装一万五,支付宝转我吧。
老万:?
会一开完,宋庄桐立马想溜,老万一把逮住他,说:“今天晚上的饭局你也要一块去。”
“饶了我吧老万,你知道我最烦这种场合。”宋庄桐皱眉道,“我要去接儿子的。”
他还给自己找了个无懈可击的理由。老万冷笑了一声,说:“我帮你去接就行。”
来了北京后,老万常跟宋庄桐待在一块,久而久之宋景跟他也熟了不少,顺利进入第三梯队的老万非常高兴,时不时把好几千的乐高往宋景房间里搬,导致宋庄桐只得把自己的书房给装修成乐高房,让宋景成天成天泡在里面。
“我真有事。”宋庄桐无奈道。
“你孤家寡人一个,能有什么事啊?”老万道。
“是不是孤家寡人,就看你让不让我去忙这事了。”
老万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他的话,半晌才想明白,面上明显带着几分不信任:“你不会在谈恋爱吧?”
宋庄桐勾唇笑了笑,说:“对啊。”
只是对方还被蒙在鼓里而已。
自宋庄桐跟温言分开之后,老万没见他跟谁有过一星半点的暧昧,有段时间老万还觉得是结扎手术把他那玩意给弄坏了,这么清心寡欲的,吓得老万把宋庄桐哄骗到医院去做了两次检查,最后被宋庄桐识破之后,才尴尬地表达了自己的关心。
这好不容易等到这棵铁树有开花的迹象,老万也不好再拦着他。
“妈的,你可别诈我,到时候整了半天还是个单身汉,那明年的饭局都归你一个人了。”
宋庄桐边抄起桌上的钥匙边抬头道:“没问题,到时候请你喝喜酒。”
等到宋庄桐人都走了,老万才神色诡异地自言自语:“这是看上女的了?”
温言今天接了个大单,前后也想不出什么节日,没想明白这一百九十九枝玫瑰订下来的目的,温言就暂且当买家可能想求爱或者求婚,从一大早就开始准备花束了。
带着这样尚未验证的猜测包装花束是一件让人很愉悦的事情,温言嘴角不自觉噙着温柔的笑,脑补着收到这束花的女生会露出怎样惊喜感动的表情,他把每一枝花都修得干净漂亮。
店里温度很舒服,温言只穿了件黑色毛衣,圆领口露出里面的打底衬衣,乖顺的黑发落在额前,脸上是安静认真的神情,葱白似的手指被娇艳的玫瑰衬得很是纤细,他忙得不亦乐乎,一时间都没发现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胃都开始抽痛时,他才放下手里的花,到不远处的小吃铺吃了一份馄饨。
味道一般,完全比不上宋庄桐家附近的那家馄饨店。
猝不及防在脑海里出现的名字让温言一怔。昨天晚上跟张裕通电话的时候,张裕告诉他,自己碰着宋庄桐了。
对宋庄桐,张裕没几句好话,絮絮叨叨讲了一大堆之后,张裕又说:“我感觉他还在找你,你最近没事还是不要买票坐车什么的,免得暴露自己的位置。”
温言半天才缓过神来,他说:“我能买票坐车去哪啊?现在这么冷,除了家里和花店,我哪里都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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