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吓得魂飞魄散,站起来就跑,“没什么,没什么,爸……爸!我先走了!我先回家!”
刚迈出去一步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在身后炸起,他仓皇地转过头,直接被傅决寒当胸一脚踹得凌空飞出去两米远,“砰”一声整个人砸在餐桌上,茶酒点心滚了满身满脸。
“小志!”刘总吓得失声大叫,肝胆俱颤,从楼梯上踉跄着扑了下来,傅决寒边往过走边点了两个保镖截着刘总,“让他给我看着!”
“傅决寒你要干什么!这可不是望江,你要真动了我儿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真该庆幸这里不是望江。”傅决寒面无表情地走到刘志面前,也不管在场有多少人目睹,铁臂一捞就把刘志提起来摁到了墙上。
“你给他下药了?下的什么?”
他额角青筋暴起,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人,半分钟前的温良儒雅在猜到孟一被下药的瞬间顿时消散,眉目间如悍匪一般的冲天戾气砸的在场每个人都心惊胆寒。
刘志咳嗽着说不清话,嘴角的血一股股往外涌,“没、没给他……我听见他说给你送茶,就想给你下药,让你出……出丑……”
但那杯茶不知道怎么就让孟一喝了。
傅决寒已经忍耐到了极点,攥住人衣领的手恨不得掐进他脖子里,一字一顿道:“我问你下的是什么。”
“液体听话水……”
傅决寒沉声骂了句脏话,一拳把他打晕了过去。
“实在抱歉扫了各位的雅兴,酒会只能到此为止了。”傅决寒站在人群中间提了杯酒,骨子里的杀伐决断展露无疑。
“今晚孟小少爷的事还请各位烂在肚子里,一旦传出去,孟家、戚家,和望江,都不会高兴。”
一句话砸下去直截了当地在孟一背后竖起三座大山,江城的商会、夜场、还有金融大鳄一起为一个小孩儿作势,想也知道从此以后不会再有哪个不长眼的人敢舞到孟一面前。
识趣的宾客在三分钟内散了个干净,刘志和他爸爸被栗阳安排到了楼上,傅决寒抱着孟一快步上楼,等待医生过来的同时通知了孟想。
之前那个端酒的侍应生躲在绿植后面欲言又止,只有他知道孟一没喝那杯酒,突然晕倒应该是因为别的突发疾病。
但碍于傅决寒的威压实在不敢靠近,惴惴不安地来回踱步。
激素缺乏症发作起来的症状和被下药别无二致,后者只需要发泄出来或者用冷水把情热压下去,但孟一的病却棘手得多。
能救他的只有傅决寒。
“唔……嗯……”
感觉到熟悉的味道笼罩在身上,孟一下意识靠近一些,闭着眼难耐地哼叫,热烫的手不停拉扯傅决寒的衣领,发春的小猫似的往里摸。
“老实点儿。”傅决寒抽出他的手,发现孟一的指尖和指节已经被情/潮熏成了粉色,柔软又湿热。
为数不多几次欢爱的场景涌上脑海,怀里人撒娇似的求饶,乖顺的情态,被欺负到话都说不清楚了依旧委屈巴巴地抱着他不肯撒手的样子……
每一项都足够沸腾的血液倒流回脑袋,过量的酒精和细小的轻哼一起叫嚣着让他把人按进怀里。
但理智又勒令傅决寒必须保持清醒。
既然打定主意要分开就得断的干净,屈服于药物的交缠会让他们彼此再难纠缠得清。
“医生马上就到,先冲水。”
他深深地闭了闭眼,把孟一脱光了放进浴缸里,打开花洒,先用冷水把自己从头到脚冲了几遍,再把莲蓬头放到孟一头顶。
“唔——”
猝不及防的冷水劈头盖脸地浇下来,如罡风过境般把身体表面的热度瞬间带走。
但与此同时血液深处汹涌的情*则愈演愈烈,明明身体里热得要发疯,浇在身上的水却冰冷刺骨。
孟一半睁开眼睛,看不清眼前的人,只抱着肩膀,摇摇晃晃地躲开花洒,“冷……别……不要了……别冲我……”
“忍一忍。”傅决寒怕他耽误太久身体出问题,强硬地拽着他的胳膊按在了花洒底下。
头发很快就浸湿了,一绺一绺黏在额头上,孟一赤裸的身体被蒸成热烫的粉色,又被冰凉的水幕盖住,像蜜桃馅的水晶大福,轻轻一咬就化开。
“……寒哥?”
孟一意识不清地叫着人,难堪的身体反应无法遮掩,只不停地用力逃出水柱,可怜巴巴地求他:“不要……不要水……别这样……我好难受……”
他逃出去一次傅决寒就把他拉回来一次,稍微凑近一点又会被毫不留情地推开。
彻骨的冰冷和体内的炽热把他折磨得呼吸困难,喉咙里像堵了一块浸水的棉花似的无法换气,就连胃部的灼烧都变成了抽疼。
他隔着水幕和傅决寒对视,明知道只要一个稍微紧密的拥抱或者亲吻就能让自己舒服,却连开口讨要都不敢。
因为他一开始就别有用心,目的不纯,所以怕傅决寒以为现在追求和示爱也是为了治那该死的病。
冷水不能缓解体内的燥热,只能加剧他的痛苦,孟一小心又小心地往后退了退,艰难地躲开水柱,刚退出半步又被傅决寒踉跄着扯回来。
孟一抿着嘴巴,红着眼超级小声地哀求:“你别欺负我……”
傅决寒深吸一口气,转头眨了眨眼,把手放开了。
仅仅这样一个动作就能孟一满肚子的委屈破闸而出。
他扁着嘴,眼泪从红肿的眼睛里一串串冲出来,又和水幕汇聚到一处,瘦弱的身体快要站不住了,却还是不转眼地看着身前的人。
孟一现在就像是被赶出家门淋得湿漉漉的小猫,毛茸茸的一小团在大雨里一瘸一拐地奔跑,饥肠辘辘,满身伤病,就连身上的毛也再也没了往日的光泽。
跑着跑着遇到了以前的主人,主人曾经抱着他睡觉,用奶瓶喂他喝奶,把他托在手心里一点点教养长大,现在却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于给他。
小猫不敢靠近,毛茸茸的脑袋躲在两只前爪底下,可雨水还是挡不住,身上的抽痛和情热也愈演愈烈。
傅决寒松开的手被他当成和好的信号,小猫抹了抹眼睛,蹲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抬起爪子,很慢、很慢地去够主人的衣角。
“哥……小寒哥哥……我疼……你救救我……行吗……”
这次傅决寒没再躲,他关掉花洒,散淡地撩起眼皮:“孟一,我们已经分手了。”
颤抖的手停在半空,孟一低着头,红肿的眼睛睁得很大,冰冷的水中混进一串温热的液体。
他像个出现故障的小机器人,僵硬地收回了手,把所有疼痛和难堪都藏进铁壳里。
“对不起啊……”
我忘记你不疼我了……也不爱我了……
他重新打开花洒,赤裸着身体蹲在水柱底下,背对着傅决寒抱住自己,如同一朵被局部降雨圈中的小蘑菇。
不管怎么努力摇晃脏橘色的伞盖,也不会有人来采他。
半分钟后,傅决寒转身出门。
孟一晕晕乎乎间只听到了一声模糊的关门声,他捂着灼热抽痛的胃想,冲一冲也好,昏迷了或者休克了,就不会那么疼了……
门外。
傅决寒撑着膝盖闭了闭眼,胸腔鼓动着大口呼吸。
“栗阳……栗阳!”
“在!怎么了寒哥?”
“医生怎么还没到?”
“马上,三分钟就到。”
傅决寒直起腰,腹部的伤扯了一下,他没顾得上疼,说:“再去催。”
“好。”栗阳退出走廊,傅决寒的电话突然响了。
他深吸一口气,接起来,对面孟想应该是正在赶来的路上,语气很急:“傅决寒,小宝怎么样?怎么好端端的又晕倒了,他是不是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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