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小警察脸上一阵风云变幻,朝后摆了摆手,“你们先去搜隔壁,这间房我来搜。”
等人都撤出去了,他才走过来,孟一立刻上前一步,像护犊子的小母鸡似的护着傅决寒。
“呃......”小警察尴尬得要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结结巴巴憋出一句:“表哥,小嫂子这是......玩哪出儿啊?”
孟一:“......”
孟一:“什...什么?”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叫谁表哥?”伸出一根手指头点着自己,“我吗?”
等等,我要是表哥,那小嫂子又是谁?
只见他像只小傻狍子似的转过身,脸上的泪都没干透就吸着鼻子问出了他这一生中最愚蠢的一个问题。
“傅决寒,你、你在外面给别人当嫂子了是么......”
“......”
“祖宗,那他得管你叫哥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孟一这辈子都忘不了,要不是有外人在场,他真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他缩在沙发上,身后傅决寒和小警察的对话像是封印僵尸的符纸,每句都往他额头上戳。
“隔壁怎么样了?”
“控制住了,受害者全送医了,有个小男孩儿情况不太好,可能......”
傅决寒敛下眉,握着长鞭的手腕青筋明显:“早一天就好了,还能少几个人遭罪。”
小警察也叹气:“这帮畜牲,非把他们送进牢里不可!幸亏你们刚才没冲动闯进去,里面除了药还有几罐笑气和枪,贸然进去太危险了。”
“呵,就这样还有那不怕死的拿着块小瓷片就敢踹门呢,真当自己是奥特曼了。”
角落里无地自容的小奥特曼低下头,恨不得立刻变成一颗小蘑菇,找个地缝把自己栽进去。
破案了,是他冤枉人了,但傅决寒为什么说那些话,吓唬他好玩吗!
“人我审完了,在里面。”
他用鞭柄点了下小隔断,又拿出两张揉皱的字条:“这张是他半年来下药、灌醉抓来的受害者名单,这张是所有的买主,除了隔壁那些还有十几个,尽快动手,上面的关系我去走。”
小警察往隔断里瞅了一眼,叫了两个警员进来抬人:“沈磊也只是个牵线的,大头儿还得深入调查。”
“沈磊?”孟一闻言抬起头,也跟着看向小隔断,只瞥到一只脚就被傅决寒勒令道:“转过去。”
“......喔。”他抿抿唇,转头面壁,在警员抬着人经过时闻到一股非常浓重的血腥气,还夹杂着点腥臊味。
小警察看他这变脸似的前后转换挺好笑,刚才还倔头倔脑地要替傅决寒作证,现在又被收拾得这么老实了,“哎,小嫂子也认识沈磊啊?”
孟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他妈什么叫法啊?
傅决寒也皱眉,“叫名字就行,别整些不伦不类的。”
“小一和他结过仇,沈磊带着铁锤闯进他家又跑了,我最近查他时正好和你那边的人撞上,两条线对一起才把他揪出来。”
小警察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这两天没日没夜地找沈磊,原来有旧仇啊这是。”
傅决寒没作声,视线隔空落在孟一头上,后者立刻心虚地瞥开眼,一张小脸无端地全烧红了。
警员取完证离开了,栗阳进来时房里这两人正在用后脑勺干仗。
傅决寒站在水池边清洗手指间的血污,孟一则蹲在墙角,顶着那一头毛茸茸的脏橘卷,像朵蒲公英似的晃来晃去。
栗阳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特别夸张地咳嗽一声:“寒哥,那没什么事我先走啦!”
孟一有样学样,噌一下站起来举手示意:“寒哥,那没什么事我也先走啦!”
“站那儿。”
他转过身,解下左手上的腕表,“我让你走了吗。”
孟一心里一咯噔,又气又怂地戳了下栗阳的胳膊:“留一下,你哥找你。”然后拔腿就跑。
结果刚迈出一步后衣领就被拽住了,傅决寒直接一手托着腰一手架起腿,把他扛在了肩膀上。
“卧槽——你干什么!”
“跑什么?刚才要给我做伪证的本事呢?”
“啪”一声清清楚楚的闷响落在屁股上,孟一整个人都傻了,“你、你打我......你疯了吗!”
傅决寒的回答又是结结实实的一掌,“我没打过吗?”
他大步流星走到沙发边,把孟一放下,头也不回地朝他后一点,命令栗阳:“出去。”
两个字的功夫孟一就爬起来要跑,纤细的脚踝倏地被一只大手攥住,傅决寒把他抓回来按在沙发靠背上,又是“啪”地一掌。
“现在知道跑了?刚才干什么去了,保镖两分钟就能冲上楼你就非得自己往里闯!”
天知道他接到保镖的电话时有多着急,听到隔壁骚乱爆发时更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结果不管不顾地冲出来时见到的就是孟一脸上把他当成虐待狂的茫然和惊惧。
“让你等着你往前冲,让你留下你又要跑,我好声好气的嘱咐你全都当耳旁风,这他妈谁给你立的规矩!”
他气得半点教养风度都没有了,把人按在沙发上照着屁鼓一连打了好几掌。
孟一疼得筛子似的乱抖,流着眼泪呜呜咽咽地骂他:“傅决寒你王八蛋!唔......你真打我!”
“你不就是这么想的吗?以为我也干了那些恶心事,以为我也有变态的嗜好,还以为我要拿那根鞭子抽你。”
傅决寒自己说着都笑了,“那上面缠了钢丝线,一鞭下去绝对皮开肉绽,我接吻时把你嘴唇咬破都心疼,你以为我要把它用在你身上......”
身下的咒骂停了,只能听到几声断断续续的抽泣,孟一像把小锤子似的陷在沙发靠背里,胸口的愧疚和委屈是溢出的雨。
“哭有用吗?”傅决寒闭了闭眼,伸手到孟一脸上抹了满手泪,心疼得要命还是要把道理给他讲清楚。
“如果今天你没能从隔壁跑出来怎么办,如果我真是个虐待狂你怎么办,嗯?靠眼泪逃出去吗。”
“这点委屈都受不了还学人逞能,你是当孟想在江城手眼通天还是当我有三头六臂?冒冒失失冲进去之前你想过别人吗?”
底下的人不吭声,他就捏住人下巴:“答话。”
过了将近半分钟,直到手指被温热捂湿,孟一才挤出一句:“我想了很多人,可我如果真的出事了,他们会为我伤心吗......”
胸口猛地钝痛,傅决寒只感觉心脏被人生捅了一刀,他连忙把人转过来,看到孟一双眼通红,整张脸都被眼泪浸透。
“你说我不懂规矩,冒冒失失,但从小到大没人给我立过规矩,或者‘不准出阁楼’?这算规矩吗?”
傅决寒心如刀绞:“小宝......”
“我知道不应该冲动,做事要三思而行,如果受伤了家人会伤心,可是——”
他眨眨眼,突然笑了起来,温热的泪在唇角处汇聚成一小滩:“寒哥,没什么人惦记我啊......”
什么东西滴进了眼眶里,孟一看到傅决寒侧过头呼出一口气,哑声说:“不是的,有很多人惦记你,我、陈凛、还有你哥哥,我们都在关心你,你不会永远都是一个人的。”
他想帮人把眼泪擦掉,手刚抬起来孟一就吓得缩了一下,“别...我知道错了,能不能......不打了,你这样我真的害怕......”
“不打了,再也不打了。”傅决寒心疼得快要难以呼吸了,慢慢把人抱起来拥进怀里,:“对不起小宝,别害怕,我刚才是气糊涂了才这样,我脑子有病,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他坐在沙发上,把孟一面对面抱在怀里,说一句就吻一下额头。
伤心难过是毫无逻辑的化学试剂,一旦有人哄了,那再少的反应物也会迅速膨胀很多倍。
孟一像只翅膀受伤的小雀一样抽噎着,用毛脑袋偷偷蹭他掌心,轻细的话音比什么都委屈:“你刚才打我,你还故意吓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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