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原:“什么事?”
“没什么。”
江舒亦顶着张性冷淡的脸,很难看出情绪。靳原就想,不会是看见了骂他干啥啥不行,是个废物吧。
“给你个机会,”靳原退让半步,“现在认输,赌约回到之前的半个月。”
比赛出现失误很常见,埃蒙斯都曾打错靶,越胜券在握越容易出错,赢家不一定是靳原,江舒亦赌了把,“一个半月。”
靳原望着江舒亦,敛眸,正用纸巾擦闷汗的手指,像是不太高兴。
言论确实伤人,但赛场上只讲实力。
他微调瞄准镜,找合适的角度,迟迟未扣下扳机,定好目标后,一击即中,但中在靶杆上。
脱靶,靳原震惊地看着手里用惯了的步枪,随即暴起,“草,这把不算,重来!”
“不行,”埃蒙斯最后一枪魔咒,赌赢的感觉让人神清气爽,江舒亦说,“输了就输了,别耍无赖。”
靳原烦躁地摸寸头,胡搅蛮缠,“我就无赖了,我的水平怎么可能脱靶,这垃圾枪有问题,我不管,我要重来。”
“我也不管,”江舒亦扯下他的手套,“说好一个半月,床底和沙发底也要打扫干净,”
“呵,”靳原痞里痞气找茬,“脱什么手套啊,干脆衣服你也帮我脱了。”
江舒亦姿态放松,屈指敲他胸,“愿赌服输。”
“行行行,我没那么输不起。”靳原骂骂咧咧。
脱下防护装备,靳原出了一身汗,扯着衣服散热,下意识想去淋浴间冲个澡。
脚步探出去又缩回,故意问整理枪支的工作人员,“我经过露天射击场看见有隔间,是洗澡的地方吗?”
“是的,”工作人员说,“前台备有免费的一次性洗漱用品,您可以去那领。”
提供淋浴服务是莱利的特色,夏季在露天射击场射击,即使阴天不被太阳直照,也容易大汗淋漓。
靳原看向江舒亦,“你洗不洗?”
这里人来人往,浴室指不定多脏,江舒亦拒绝,“我到休息区等你。”
说是这样说,难得用实弹,他又挑了把半自动步枪,玩了几回合才去休息区落座。
服务员端了茶水过来。冰柠水放在江舒亦手边,西瓜汁放在对面,“您好,请慢用。”
江舒亦:“给我换成冰西瓜汁,谢谢。”
“抱歉,西瓜汁达到一定消费金额才免费赠送,单点要去收银台结账。”服务员应道。
“就换西瓜汁,对面那杯和我一起,也算我的。”江舒亦解释,“他也是新客,你们弄错了。”
服务员笑着说:“您朋友购买了莱利的五日体验卡,在规定消费金额之上。”
江舒亦顿了下,他说靳原这几天怎么神龙不见首尾,原来跑这玩了。
好胜心这么强吗?离谱。
休息区有大屏幕,来回转换场上已结束的射击画面。
江舒亦端着西瓜汁,百无聊赖地观看,忽地捕捉到靳原的最后一枪。扣扳机前,极轻微地转换了角度,若非上帝视角,压根发现不了。
江舒亦微皱起眉,待屏幕重播,聚精会神辨认动作。
不是失误,故意脱靶。
50m结束,靳原还朝他放狠话,江舒亦回溯方才种种,转变来自他替靳原拿手机后。
内容他看见了,胖子下午也给他发过,过眼未过心,一些人云亦云的乌合之众而已。
靳原大概以为他失误是在想这事,怕他输了代入废物言论,才演了场戏。
江舒亦轻笑,演得挺像,还真是,贴心。
靳原等半天不见踪影,江舒亦近日睡眠不足,脊背贴着座椅,半仰着头小憩。
过了会儿,靳原从门口进来,走到椅子后方,手肘撑在他脑袋两旁喊,“走了江舒亦。”
江舒亦抬眼看他,刚洗完澡寸头湿着,懒懒散散,有水珠沿下颌线滚落,带欲的男人味之间,掺杂着些热烈的少年气。
含蓄道:“我想了想觉得脱靶不对,你最后一枪好像抖了下手腕。”
靳原俯身逼近他,笑起来,“你谁啊?今天就是我爹来了,我也不可能放水。”
挑眼,嘴角弧度明显。
经典混球表情,痞帅,苏得要命。
两人一站一坐。
江舒亦位置低,扣住靳原后颈往下压,拉近到咫尺距离,望着他眼睛问,“是吗?”
“是,”靳原攥住他手腕,打岔道,“天天摸来摸去,别猥亵我啊江舒亦。”
江舒亦轻声笑,学他的语气说话,“我就摸了,怎样?”
-----------------------
作者有话说::
靳原:嘴硬之王。
后面被钓得唧唧爆炸,也会嘴硬说天气太热,热炸的。
感谢corona很饿投喂的三袋鱼粮~
第24章 半裸壁纸
“你好嚣张,”靳原低头看着江舒亦,“别以为赢了我一次,就可以拽起来,你只是运气不错而已。”
“运气确实不错。”江舒亦含笑颔首。
“欠的你,”靳原说,“走了,回公寓。”
从莱利出来将近九点,外面车水马龙,高楼大厦散射出的灯光将城市衬得恍若白昼,远处隐约传来广场舞律动的音乐声。
气温日渐升高,网约车的车窗半开着,吹了一路热风。
客厅也闷得慌,靳原进门脱下T恤,回卧室换了条沙滩裤,在屋子里晃荡,“好鸡儿热,得装个中央空调,不然再过两月会变桑拿房。”
江舒亦在射击馆玩得很尽兴,后坐力强的步枪能最大程度带给他刺激,感到久违的放松。
靠坐沙发,视线游走在靳原身上,像贴尺一般,丈量他胸背蕴藏着力量的肌肉线条。
目不转睛。
倏地回忆起之前释放压力时看过的一部同性小说,心想,和荒野男主荷尔蒙炸裂的外形完美契合。
嗓子发干,也觉天气燥热。
拾起靳原乱扔的汗湿T恤,“你穿件衣服。”
“这你也管?”靳原顺着他视线扫了眼自己的腹肌,下意识绷紧,“漂亮吧?嫉妒心理要不得。”
江舒亦将T恤抛进脏衣篓,眼睛在笑,削弱了长相自带的、凛然不可侵犯的距离感,“一般。”
靳原以为江舒亦赢了后,怎么着也会嘚瑟嘚瑟,谁知没有,一切风平浪静。
翌日早晨,被哐当哐当的噪声吵醒,紧接着又是敲门声。
他烦躁地从卧室探出头,看见江舒亦,和他身后几个穿橘色工作服的装修工人。
江舒亦有早课,已经洗漱好了,“我叫了人装中央空调,你起来看着点线路。”
行动力好强,靳原咋舌,说好各项费用均摊,便问,“多少钱啊总共?我转给你。”
江舒亦打量他冒线头的沙滩裤和老旧人字拖,“没多少,算了。”
靳原心里寻思,真豪横啊,就不怕哪天破产流落街头?
不由分说给他转了一半。
靳原上午没课,等装修工人离开,出发去实验室干活。半路想起昨晚的帖子,再次点进去。
热度越来越高,被楼主带歪的不在少数。骂教育资源不公平,骂无能者占据关键位置……
得赶紧采取措施,否则谣造多了,假的也变成了真的。
江舒亦的课程安排他摸得很熟。趁课间,在文学院走廊堵到了李元炘,揪住他衣服往教室推,利索地反锁门。
“这个‘春风写意’是你吧?”靳原靠着书桌,把帖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李元炘原地懵住。
他这几天接连受挫,无意间发现朋友圈里转的新闻,犹如天上掉馅饼,顿时喜出望外,没什么比对家突遭横祸更让人兴奋的。
了解事情缘由后,对揭发江尚文的匿名举报者感恩戴德,按耐不住激动情绪,当着江舒亦的面挑衅,见他无动于衷,便暗搓搓在学校论坛带节奏。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