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买了不少零食,等这次回学校的时候带回去,给室友分一下,搞好关系。”
这是沈崇山之前从未对沈念表现出的关切,以至于让沈念有些不适,沈崇山大概也是瞧出点什么,笑笑:“以后爸会做的更好。”
沈念听到这句话心里是开心的,可最后也只是应了一声没说别的。
他承认他又开始对沈崇山的关爱和疼惜抱有幻想,但也小心翼翼的给自己留有后路,告诉自己即便他做不到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是一切照旧。
饭桌上,说不上和乐融融,但也绝不尴尬,沈崇山依然没放弃的要让沈念和顾执重归于好,但沈念每次能岔开的就岔开了,岔不开的也沉默了,不止是沈念,连顾执也没怎么接受沈崇山的好意,他对沈念的不喜欢,越来越不遮掩,哪怕是在沈崇山的面前。
沈崇山大概也觉得无趣,便没有再说什么,安安静静的吃完了这顿饭。
顾执纵然没有释放好意,但也正如他说的,也没有做什么,沈念也稍稍放松了一些,想着过完今天应该不是太难,如果不是他回到北屋的时候闻到一股焦味儿的话。
像是有什么东西着了一样,沈崇山跟在身后进来也闻到了:“这什么东西烧着了?该不会是电路走火了吧?”
沈崇山去检查房间里的线路,沈念也想去帮忙,可脚步尚未迈开,就看到了被自己放在沙发上的羽绒服烧出了一个黑色的洞,他迈步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一眼,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转头看向了顾执。
“你做的?”沈念问他。
沈崇山闻声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沈念手中的衣服也愣了一下,拿到手里看了一眼后也看向了顾执,顾执就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他们,像是对一切都不知情。
“可能是玩摔炮的时候没注意,火星嘣到衣服上了。”沈崇山不甚在意的说:“没事,一件衣服,爸再给你买一件。”
沈念没动,看着顾执,沈崇山看一眼沈念,迈步走到顾执身边:“小执,给你小念哥哥道个歉,就说下次不这么做了。”
顾执没表情,没反应的看着沈念: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吗?”
沈念没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并不相信顾执口中的‘不是故意’。
顾执耸了一下肩膀,像是无所谓,沉默了下来。
“一件衣服而已。”沈崇山笑着打圆场:“别伤了和气。”
“爸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沈念看向沈崇山:“就是因为这件衣服是你给我买的,他不喜欢。”
“小念。”沈崇山似乎不喜欢他这么说,脸色也沉了一些:“小执都说了他不是故意的了,我也说了会再给你买一件,不是什么大事儿,别抓着不放了,不至于!你是哥哥。”
沈念闻言看向沈崇山,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不过才说了两句,怎么变成了一个抓着不放,咄咄逼人的人了?
其实沈崇山说的没错,一件衣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是没衣服穿,也不是非要跟顾执计较,他只是觉得这是沈崇山给他买的第一件衣服,亲自送到学校里去的,他格外珍惜了一点,连在学校都没穿几次。
有点可惜罢了。
可是沈崇山不觉得什么。在他的眼里,这只是一件衣服而已,甚至不至于跟顾执理论几句。
难受吗?其实……也还好。
他带着善意与和气回来,对敌意和委屈也有准备,只是他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快到他都还没好好感受和沈崇山之间的和谐就已经成了现在这样。
沈念的沉默让沈崇山意识到了什么,想说点什么来挽回,但沈念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突然就很想知道一个问题,一个他一直想不明白也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他看着沈崇山:
“爸,您和顾执的家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一次沈崇山直接变了脸,那是一种羞愧难当的尴尬神色,沈念便知道这个问题不那么好回答,又或者说,自己根本不会听到答案,可有些话问了,就应该问到底,否则连这次的提问都是白费。
“顾执……”沈念想要找个稍微委婉点儿的说辞,可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便直接说了:“是您的儿子吗?”
这一次不止是沈崇山,就连顾执都抬头看了过来,眼里很是诧异,似是想不明白沈念为什么要这么问。
“小念,你想什么呢?顾执不是我的孩子,他就是我……我好朋友的儿子。”沈崇山近乎慌乱的解释着:“我只是……小执他只是以前生活的不太好,我想对他好点……”
沈念是相信这一刻沈崇山说的话的,可也正因为相信,他才会有点失望,如果顾执是沈崇山的儿子,他对顾执这么好,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甚至连沈念自己都会消除掉那觉得的所有的不公平。
毕竟沈念自己不是亲生的。
可是顾执也不是,但两个不是之间差别是不是有点大了?沈念想不通为什么,就因为他不会哭,所以不配吃一颗糖吗?
“小念。”沈崇山的语气有些急切:“刚才爸把话说的重了,你别忘心里去,爸也是着急了……”
“爸……”沈念出声打断了沈崇山的歉意,可是打断了之后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他什么都不想说,可偏偏又想起了刚才沈崇山在厨房里说的那句‘爸以后会做的更好’,顿时觉得很可笑,他抬头看向沈崇山:“爸,我宁愿你是没有给过我希望的。”
第16章 秘密
时隔两个月的这次回家,沈念原本是打算等元旦假期过了再回学校的,可这天的不愉快让他在家里觉得连呼吸都困难,没有再等,直接回了学校,走的太急连重新翻找件外套都没有,等到意识到身体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发起了高烧。
但他觉得这是他自找的,也怨不得别人。
假期,宿舍的人都回家了,只有沈念一个人,他怕自己越来越严重,昏迷在寝室也没有人知道,便自己去校门口的药店买了药,吃过之后便开始睡,迷迷糊糊的醒来过,但又很快睡了过去,反复几次连他自己都不太确定时间,真正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周一的下午了,返校的人也都回来了。
室友已经习惯了沈念假期也不回家,但很少见他这个时间点却在床上躺着,便问了句是不是不舒服,沈念无力的摆了摆手:
“没有,就是困。”
“那你睡,我们小点声。”
室友们都很好相处,可沈念不好意思因为自己一个人就让大家将就自己,他会有负罪感,所以即便还是浑身酸软,却还是撑着起来了,他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此时身上又饿又乏,下床的时候还险些从梯子上摔下来,好在不是很高,他也没磕碰到。
沈念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意外看到了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梁秋:“你怎么过来了?有事儿?”
梁秋本来就担心沈念这次回家之后会遇到什么样的事儿,怕沈崇山的求和不过是一时兴起,沈念还是要受委屈的,根本等不到明天,便想着今天就来看看,可询问的话都还没有说出口呢,就看到沈念和平时不太一样的脸色:
“你怎么了?”
沈念想说没事,梁秋已经走到跟前,抬手就摸上了他的额头:“你发烧了知不知道?烫的都能煎鸡蛋了。”
沈念被他的说法逗笑:“哪有那么严重?”
不管是不是真的能煎鸡蛋,梁秋都不可能纵容他继续这么撑下去,去他的床上拿了衣服给他穿上,就带着他离开了,顺便跟同寝室的打了招呼:
“今天晚上沈念不回来了,宿管来了,你们帮忙说一声。”
梁秋带着沈念去了医院,测了体温39度2,梁秋都懒得说什么了,医生说要打点滴的时候,梁秋甚至还咬牙切齿的说了句:
“扎。”
那样的语调让医生都忍不住侧目,问了句:“你和他有仇啊?”
沈念笑着没说话,梁秋很有礼貌的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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