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装死并不会让他的境况好一点。
他张了张嘴,尝试了几次,终于硬着头皮道:“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砚白双眼微眯,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也不对,我确实需要你……”
江砚白的嘴角隐秘地勾出浅浅的弧度。
“草。”许未烦了,说来说去不就是那么回事。
他伸手暴躁地抓了抓头发,遂即一步上前,伸手揽住了江砚白的肩膀,几乎是要将人带进他的怀里。
江砚白瞳孔微缩。
对于今天的事情他早有预料,可当事情真实地发生后,他发现自己的承受能力并没有自认的那么好。
许未的一言一行都有着摧枯拉朽般的冲击力,仿佛荒原上肆无忌惮的龙卷风,轻易就能横扫一切。
江砚白自然没有推开许未,他耳尖发痒,等着许未再次开口——
“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你听清了就给我憋在心里,没听清就当今天什么也没发生,同意点头。”
许未的声音还是有丝哑,因为刻意压低威胁的缘故,听起来更冷峻了些。
江砚白喉结滚动,擦着许未揽肩勾过来的随意搭着的指尖。
许未眉心一跳,以为江砚白不配合,正琢磨着实在不行就来硬的,谁料江砚白忽然轻笑了声,喉结的震颤在他的指尖触碰下异常得清晰。
江砚白点了头。
“咳。”许未顿了顿,整理了一番情绪,声音滞涩,又藏着刻不容缓的急切,“就我知道你的秘密对吧,我也不是那种爱占人便宜的人,咱公平起见,我也告诉你我的秘密。”
“老子正假性分化,很可能是个omega。”
“你看多巧,我是O,你也是O,还都装A,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进行一个友好的合作?”
“都是男孩子,需要的时候互相帮助一下,这很正常的吧?”
说到最后,许未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流.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看你的好同桌,身高腿长长得帅,偏偏对抑制剂过敏,你忍心他发.情的时候被乱七八糟的Alpha糟蹋吗?”
说着许未还掰着江砚白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他生得艳丽,一双眼形状似桃花般好看,此刻眸光湛湛,潋滟得让人心神荡漾。
OO之间的标记不会像AO之间那样产生令人兴奋的性激素,所以omega发.情时,让同性帮忙标记虽然有一定缓解作用,但也只是隔靴搔痒,是排在抑制剂和alpha标记之后的下下策。
但此刻许未只能拿它当借口。
许未没有提诱导分化的事,因为这多少有点复杂,而且如果让江砚白知道诱导成功后自己可能一辈子只能标记江砚白这一个omega,对方可能会不同意。
许未不介意,反正他不会强迫江砚白与自己绑定,这个秘密他死也不会说,可江砚白介不介意他不确定。
“好同桌,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救救孩子?”
许未吐了,觉得自己像是个拐骗未成年纯情omega的坏人。不久前人家妈妈还让人好好照顾他,他就是这么感谢人家的?
罪恶啊。
因为被捏着下巴侧首的缘故,两个人之间贴得很近很近,鼻息交织在一起。江砚白的视线落在许未的唇瓣上,看着它们张张合合。
这样的角度,这样的距离,只要他稍稍向前……
“江砚白?”许未以为对方在犹豫,连忙出声催了催。
江砚白笑意渐深,拿腔拿调地说:“这么可怜啊?”
许未连连点头。
江砚白:“那叫声哥哥来听?”
“叫哥哥,我就帮你。”
*
这两天许未在面对江砚白的时候,多少有点尴尬,他忽然想起一件久远的往事,刚分班的时候江砚白好像说过正式开学后班上会重新排座位的来着?
骗子。
这位子都坐了一个月了,根本就没换过。
那天在天台上,他当然没叫哥,江砚白的态度他也不确定,对方到底是同意帮忙了还是没有。
正因如此,许未近来每天上学的心情堪比上坟。
而江砚白一脸轻松,自在得很。
也行,反正江砚白没把那天的事透露出去。
不就是谈吹了呗,许未也不是没设想过这样的结局,他有心理准备。
两个人心照不宣,维持着表面和谐的同桌关系。
大课间许未正琢磨着要不翘两节课出去上网算了,林征却坐到他桌前。
自从上次一起打篮球后,他跟班里同学的关系就拉进了许多,林征下课原本就经常来找江砚白玩,一来二去的他们之间也熟了。
林征:“许哥国庆有空吗?”
许未:“?”
林征笑嘻嘻道:“三号我生日,想邀请大家一起去连云山玩两天,你要是有空,那我简直蓬荜生辉啊!”
许未:“……”
他有点无语,林征成绩其实挺好的,就是偶尔说的话配不上他的分数。
林征:“去吗去吗?许哥,许爸爸!我们江狗也来的!”
许未眉梢微挑。
不提江砚白还好,一提许未又不自在了。但林征殷切,许未想着自己放假了也不会回家,到时候无非还是去网吧刷夜……
“既然你都这么求我了。”许未笑了笑,“我要是不同意,岂不是不给你面子。”
连云山是西城郊的自然风景区,开车自驾走高速也不过四十分钟车程,因而短期周末游的话,连云山是很多人的选择。
这次林征生日,邀请了十来个朋友,十分豪气地包了两天的食宿和往来的车,说朋友们给面子人到了就行。
许未轻装上阵,包里最重的东西,就是给林征准备的礼物了。
林征包的是辆19座的中巴车,他们一共也才十六个人,按理说绰绰有余,然而许未上车的时候,留给他的只剩下江砚白身旁的座位。
许未:“……”
“林狗,你说你欠不欠,一个人把最后一排霸占了,待会儿车要是颠一下,看不摔死你。”展越骂骂咧咧。
林征大爷似的躺在最后一排,嘚瑟得不行:“哎我乐意,这就是朕的龙椅,尔等跪安吧。”
“我呸!”
一阵嬉闹声中,许未木着脸走到江砚白身边。
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靠着过道坐,把靠窗的位置空着,许未走到跟前来了,还稳稳不动。
许未忍了忍,伸出手指,在他的扶手上敲了敲。
江砚白抬眸,笑着说:“早。”
但还是不动。
许未:“?”
这狗东西什么意思?
江砚白似乎明白了许未的眼神,一脸抱歉,声音还有点不着痕迹的虚弱:“身体不舒服。”
许未:“……”
江砚白:“你自己动?”
许未:“…………………”
有一瞬间许未怀疑江砚白是不是在报复自己,毕竟那天他的所作所为,对于一个omega来说,实在是过分了些。
可回想起以往江砚白的狗……
许未忍了。
他一手扶着前座的椅背,长腿抬起,跨过江砚白横陈的大腿。
江砚白垂眸,舌尖舔了舔腮。
恰是这时,没有丝毫预兆地,司机发动了车子,车身猝不及防地朝前耸动了一下——
“卧槽!”
车里好些人没反应过来,往前栽去,许未更不用提,他另一只腿才刚要抬起,整个人重心不稳,一不小心,跌坐了下去。
他硬生生卡在了江砚白的大腿上!!!
“嘶——”江砚白下意识伸手,却不意扶上了许未的腰。
一脸懵逼的许未本人:“…………………………”
江砚白:“倒也不必如此热情。”
“我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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