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泽:@孟居@丛雨航@慕昀,快快快,给个消息。]
[丛雨航:在。]
[慕昀:也在。]
[童泽:孟居呢?]
[慕昀:他忘带钥匙了,说是在想办法进门。]
[童泽:害,他找不到钥匙正常,毕竟家里房子太多。]
[丛雨航:风凉话张嘴就来,你以为都和你家一样,是开酒店的啊?]
[童泽:他们家干房地产的,那是一家酒店的事吗?]
大概觉得打字麻烦,童泽直接发了条语音过来。
“他爸是海外房地产投资大鳄,亲妈是国内一梯度的交传译员,俩人常年国际航班来回飞。不然你们以为学校放假的时候,孟居为什么从来不回家?”
孟居听到这里,快速地滑动了下屏幕,下方的语音红点都是丛哥和童泽发出来的,再没有慕昀的头像。关闭群聊,点开和慕昀的私信,两人的消息记录依旧停留在刚才。
孟居点动九宫格发送消息过去。
[睡了吗?]
对方几乎是秒速回应。
[在等你。]
[刚刚被事情绊住,就忘了回消息。]
孟居解释的话刚闪到屏幕上,慕昀便回复了条。
[所以让我一个人担心两个小时。]
看到屏幕上这行隐约带着情绪的文字,孟居一愣,随即发起语音,两秒后被他接通。
“昀哥,我以为你能听出来我是在开玩笑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手机另一端忽然传出慕昀轻缓的笑声:“我知道,我也在开玩笑。刚刚去洗澡了,然后做了视译练习。”
孟居这才叹了口气:“你这人真恐怖,连年假都不放过。”
慕昀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揶揄:“我的翻译水平本来就比你差很多,还不许人练习?”
因为刚刚聊天太专心,没注意看路,孟居的玩具车咣的一声撞在装饰架的底座上。
他连忙伸手扶住,才没让摇摇欲坠的壁画掉落下来。
一边倒车回去,一边答慕昀的问话:“勤奋练习和偷偷内卷是两个概念。我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你就在听音频了。”
“原来,你是今天才走的啊,我怎么感觉都过了好久。”
慕昀略显落寞的声音传出来,孟居挑了挑眉梢,正要开口说话,隐约听到套间外有敲门声。
青年摘下耳机喊了句:“请进。”
或许是被刚才撞击声惊扰,孟夫人从门外探头进来,看见坐在玩具车里的儿子见怪不怪,如常对话。
“小居,你不舒服吗?”
“没有啊妈,我在和朋友聊天。”孟居指了指身后的储物架,“不小心撞到了。”
孟母笑着长舒一口气,嗔怪说:“你这孩子居然能熬夜了?我还以为怎么了呢。记得别玩太晚,早点睡。”
“恩,知道了。妈,晚安。”孟居摆了摆手,目送着母亲出去,然后重新戴上耳机,通话另一端似乎已经没了声音。
“昀哥?”
“恩,我在听你们说话呢。”慕昀听到唤声才再次开口,“伯母的声音温和敦方,不愧是出色的译员。”
孟居默然,因为想到慕昀的母亲去世很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赞美,但很快听到对面人打破尴尬。
“我一直有点好奇,你在翻译专业上的理想是源自母亲吗?”
这个问题说来话长,孟居把玩具车停下,移身坐到地毯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沙发边。
“恩……怎么说呢。其实源头应该在更上一辈吧。我外公是一位外交官,但在三四十年前,这份工作和现在不一样,有很多想象不到的艰辛,他老人家的半生都在国外度过。”
“因为父女常年不见面,我妈只是受到了外公强势性格的一丝丝熏染,骨子里依然温柔感性,尤其是后来又遇见我爸。”
“孟总是个宠妻狂魔,对外狂儁凌厉,对内心细如发,无论去哪里总要带着家属。所以比起祖父辈的热忱,我妈现在更倾向于做丈夫的贤内助兼私人翻译官。”
慕昀安静地听完一大段话,直到结尾时才沉声道了句:“真好。”
“恩?”孟居用手背揉了揉眼窝,没太理解他是在感叹什么。
耳机里传来匀长的呼吸声,空了两秒钟后,对方接着开口。
“看似简单的如影随形,需要的其实是旗鼓相当。我很向往这种比肩的恋爱,两个人可以共赴高远,不必为彼此俯身屈就。”
是啊,如影随形,也旗鼓相当。
在昀哥清逸的声线里,孟居脑中仿佛掀起一幅图画,但也只有片刻便又回到现实,撇唇反问:“这就是你半夜卷我的原因?”
慕昀嗤的笑出声:“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呢?就抓住一条不松口了?”
“你可以有更好的办法呀。”孟居清了清嗓音,忽然正经道:“比如,以后的每场练习都叫我一起做。”
“哦,懂了。”
慕昀拉长尾音,一副“有被启发到”的样子,悠然道:“那明天六点《早间新闻》频道,来约一组同声传译,起不来的人,视—频—跳—舞。”
极具针对性的赌约让某个“赖床癌”冷哼一声:“两分钟之内,给我把这句撤回去。”
第44章
不知不觉的忙忙碌碌中,整个腊月已逝。风市连降几日兆丰年的新雪,然后终于迎来了除夕岁尾。
即便窗外是凛冽北风和零下二十度的低温,温暖别墅内的帮佣们依旧井然有序。众人各自忙碌,为年夜饭和初一待客宴做着极尽精细的准备。
叮—
宽敞的餐厅里传出抵达楼层的提醒声。
两扇家用电梯门张开,一辆大型的遥控电动车从里面驶了出来。
孟居慵懒地捧着传感遥控器,随意拨动两下,车轮便转动着朝向烹饪间方向。
因为玩具车座的载人位置狭小,他灰色运动裤下的两条长腿没有足够空间安放,只能一左一右蜷立在装饰用的方向盘边。
刚把车开进餐厅,孟居想从白姨要些吃的,抬头却见母亲穿着一身居家薄衫坐在长桌边包手工水饺。
孟夫人平日不善下厨,可工作余暇时,她总喜欢在丈夫和儿子的起居小事上亲力亲为,大概是觉得除夕夜里亲手包的水饺更能包含祝福心意,所以才特地动手。
“妈。”
孟居从遥控车上跨步下来,随手端了盘刚出烤箱的吐司面包,坐到餐台旁侧的高脚凳上。
孟母颔动下颌,噙着三月春水一样的视线从水饺面皮上移开,看了眼壁钟指针,嗓音低柔却带隐隐挖苦:“才12点,你的回笼觉都睡醒了?”
孟居疑惑地挑起眼梢。
他明明一直都没有走出房间,妈怎么就能确定是回笼觉呢?
“听家里打扫阿姨说的。”
自己的儿子,做母亲的最是了解,只凭着一个眼神就能猜到这小子究竟在想什么。
孟夫人把一只精致的水饺摆放到塑料盘中,扬唇解释:“她之前连续好几次撞到你对着电脑桌练舞,就只有今天没跳,在老实地睡觉。可更早些的时候,又明明听到你房里有新闻联播的声音。”
原来自己的每日动态被人掌握得一清二楚。
孟居停下咀嚼吐司片的动作,皱着眉头吐槽:“我们家有这么不隔音吗?”
管家阿姨把一杯刚热好的牛奶递送过来,顺带回答了小少爷的问题:“早间新闻倒是没听到,但前两天的舞蹈声确实很清晰。”
孟居吃完最后一块面包,端起牛奶杯,凑到嘴边前启唇回应:“那不碍事,以后只会剩下新闻声。”
白姨不解:“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当然。”
孟居咕咚咕咚灌下牛奶,略用力气地把玻璃杯立回桌面,下定决心式地宣告:“B-boy永不为奴。”
长桌上的半成品食材还剩下不少,孟居闲着没事,便洗净掌心去帮母亲的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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