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很明白,最好是私了。
林书雁问:“现在能见人吗?”
“可以领走了,不过等对方验伤结果出来,不愿意私了的话,这边还会联系他。”
常湛抢着帮林书雁道了声谢:“麻烦了。”
能私了,这事倒简单了,麻烦的是严重到没有回旋余地的那种。他找民警要了个对方的联系方式:“这事我们私下解决。”
存完手机号,常湛去外边抽了根烟的时间,林书雁就领着林宇出来了。
“哥,真是他们先招惹的我们,我跟我朋友吃饭吃得好好的,他们没事找事。”
林书雁停下:“你不先动手,能打起来?”
“都说了是他们欺人太甚!”林宇嘴角有块淤青,看来也挨了揍,“不就有俩臭钱,臭显摆什么?”
“……”等在车边的常湛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上次送林书雁去东岭小区,他见过一次林宇,个子比林书雁稍高几公分,满脸藏不住的学生气。
学生最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总觉得全世界自己最牛逼。常湛亲身经历过,后来被他爸一顿修理扔到了部队,跑了几次差点被打断腿才知道老实。
林书雁跟林宇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最了解他,警告中带着恐吓说:“现在对方去验伤了,如果真有事,你可能会被拘留。”
“啊?不是吧。”林宇毕竟年轻,一吓就怯,“那怎么办啊,我还上学呢,不能留案底啊,不然以后找工作都找不着。”
林书雁说:“你自己想办法。”
走到车边,常湛帮林书雁开了车门:“估计都没吃好饭,先找个地方再吃点东西吧。”
林宇先看看车,再看看名牌满身的常湛,上前一步问:“哥,这是你朋友?”
上回他就看见这人在自家小区门口等他哥,没想到今天又碰上了。他记得那天这人开了辆R8,不过时机不对,他没敢问林书雁。
林书雁没答他:“上车。”
大学城附近最不缺的就是饭店,正是暑假前夕,约会的,聚餐的,毕业的,家家生意红火。
医科大的新校区也在这边,常湛在地图上看见了,便问林书雁:“你们学校附近有没有推荐的?”
可怜林书雁平时生活单调,读研几年除了跟导师吃饭,聚餐都少得可怜。想了想他说:“学院路上有家烧烤店,味道还不错。”
常湛接着问:“林医生常去吃吗?”
“不是经常,聚餐去过。”
“跟谁聚的?”
“老师还有师弟……”说到一半,林书雁才察觉他在套自己话,微微不悦,“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常湛笑笑,从车内后视镜里看见林宇正盯着他们,眼球在他跟林书雁之间转来转去。
见两人都不说话了,气氛沉默尴尬,林宇主动开口问:“哥,我这事怎么办啊?”
林书雁不像父母那样纵容他:“说过了,你自己想办法。”
“我一个学生哪有办法啊?”林宇着急,“那群人有钱有势的,个个有关系,有个还说他爸是省厅的!他们以后肯定还会找我麻烦,哥,你帮我想想办法啊!”
“我哪有办法?”林书雁能保他出来就不错了。
林宇说:“你不在医院上班吗?认识的人肯定多啊,说不定认识哪个厉害人物呢。我是你亲弟,你得帮我啊!”
正在开车的常湛仿佛再次被内涵。
其实这事好办,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只要一句话他就能给摆平。
但他想让林书雁先示弱。
“你们在哪儿吃的饭?”半天,林书雁才问了这么一句。
然而这个问题,让林宇变得吞吞吐吐:“就、就个小饭店。”
林书雁显然不信,在小饭店吃饭能碰上那种人?他的表情又冷了几分:“到底在哪儿?”
见瞒不住了,林宇小声说:“……宴东。”
宴东这个名字,林书雁可能没听过,但常湛熟得很。说白了,那里就是他们这群世家子弟歌舞升平的地方,出入的都是些有身份背景的公子哥。
最重要的,那地方要会员才能进。
林宇就是个普通大学生,一顿饭至少就是两个月生活费,他怎么会去宴东?
“宴东消费不低,你们为什么选在那吃饭?”常湛佯装随意地替林书雁问了句。
从刚才开始林书雁就没接话,常湛笃定他不知道这个地方,就算听过,对宴东的概念也只是很贵。
林宇说:“是他们几个选的,我就跟着去了,谁知道那地方消费那么高,而且还出了事。哥,你可千万别告诉爸妈啊!”
林书雁感到头疼。
烧烤店露天临街,就在医科大后面那条街,晚上聚餐的学生很多。这边没停车位,常湛先把两人放下,去前边找车位,回来时林书雁站在路边等他。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的舒服,见他仍旧愁眉紧蹙,常湛用手去舒展:“放心,你弟这事就交给我吧。”
第22章 看你生气
常湛的人情债,林书雁躲也躲不过,还是欠下了。
他向来不爱欠人债,无论是钱还是情,能还一点是一点,于是把菜单推给常湛让他点。
常湛没跟他客气,点完了肉串和小菜,又问:“我能吃海鲜了吗?”
他出院有段时间了,除了小腿上还有块疤,其他都好透了。不过又遇上感冒,摸不准能不能吃。
“海鲜生冷,最好少吃。”林书雁说。
常湛把菜单推给他:“那剩下的你来点。”
林书雁知道他馋得很,还是点了几串海鱼和一盘生蚝。林宇坐在对面巴望着:“哥,再来盘龙虾呗。还有啤酒,吃烧烤怎么能没啤酒呢?”
常湛也眼巴巴的,但他得开车,不能喝,只好忍住。
老板记下菜名:“啤酒要吗?”
“不要。”林书雁把菜单放到桌上,“就这些。”
林宇虽然觉得委屈,可也不敢多说,平时他不怎么忌惮林书雁,但现在他还要他哥给帮忙。
小店上菜速度很快,其实刚才林书雁吃得差不多了,现在当是宵夜。反而是常湛似乎没吃饱,吃得很是痛快。
他没告诉林宇刚才常湛说要帮忙的事,林宇边吃还边在嘀咕,一筹莫展地让林书雁给他想想办法。
“哥,你帮我找找人行不行啊?我真的不能有案底,别说以后找工作了,没准结婚也受影响。”林宇说,“这事要是让爸妈知道了,他们肯定也会让你帮我的。”
林书雁喝着免费的茶水,液体滚烫,滑过他的喉咙,快要烧穿他的肺腑。
他低着头没说话,态度明显,不肯让步。
在一旁的常湛也不好插嘴,说到底这毕竟是林家的家事,干涉太多反而显得越界,只好低头剥虾。
上次他这么剥虾是在火锅店,也是跟林书雁一起。
最后那盘虾都给了林书雁吃,今天显然就没这样的运气了——他趁着林宇不注意放进林书雁盘子里的那只虾完整未动。
一顿饭过半,烧烤店里的顾客已经离开大半,只剩下三桌,一桌是出来聚餐的学生,一桌是情侣,剩下那桌就是他们。
借着去洗手间,林书雁顺便结了帐,三个人到底吃不了多少,只花了四百不到,用来请客还人情太过不痛不痒。
结完账回去时,常湛正和林宇说话,两人不知聊着什么,林宇看起来挺激动。
他走过去:“吃完了?”
“嗯。”常湛拿起手机,“我也去趟洗手间。”
待他离开,林书雁刚想问林宇他们刚才在说什么,就被林宇抢了先:“哥,你跟这人到底什么关系啊?”
林书雁一凛:“他跟你说什么了?”
“啊?也没说什么,我问他是不是你同学师弟什么的,他说不是,说了半天也没告诉我跟你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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