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像他爸小时候说的,人间疾苦,就是又疾又苦。你根本不理解,只想着去分享自我价值,更不谈对他人的尊重,就是一种不识疾苦。
这时,陈空青还补充:“但我试了那么久,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你。”
银发的师弟微微回神,当着这位神的面点了点自己的鼻子。
“我?”
“嗯。”
单手把玩着焐热的咖啡杯,陈空青像小时候手把手辅导他写作业般,抬头宽解起师弟一步步成长起来的精神世界。
“还记得反图灵机是什么概念么,你,I讯,还有源头程序用的都是自然算法,这里面是有相似点的。”
“我第一次设计miss3,也用了这个,这就是你可以意外闯入我世界的原因。”
他师弟这次彻底说不出话了。他开始有一个猜想。也许,这件事的所有源头真的是从陈空青说的这个刘军开始的。
这时,陈空青又多提了一句。
“他有个女儿,叫刘小洁,最近也跟着消失了,刘峥刚才打通讯就是这个目的。”
涉及到失踪案,白英和屏幕上的女人证件照对视一眼,他的手指敲开数据库,大致翻阅了log,见履历上写着A厂HR,才问:
“A厂为了你们在查的案子,难倒成功带走了她?”
“不,人还没找到。”
白英单臂撑着膝盖,手抵住下巴,开始思考尝试自我解答这个技术难题。
“那么,是否现在一个人能假扮计算机欺骗AI,我们也能提前确定她的踪迹?只要让刘小洁相信我是AI?”
陈空青:“这就是目前唯一的解决途径,你和我找到刘小洁的下落,只能借助这些软件们的耳朵。”
白英:“万一刘小洁主动先联系A厂怎么办,她原本在那里供职,工作对她同样重要。”
陈空青完全不急。
他浅尝咖啡,目光未垂,双眼看着不变的影子淡淡答。
“她选什么都无所谓。”
白英反问为什么。
管理员给了他一个答案。
“小孩子可以随便对人哭,但成年人的眼泪永远不会在别人面前流下,我们可以主动帮助她,但不必要求她。”
陈空青还说。
“帮人是不管结果的,我们能做的是给每一个人一次机会。”
白英彻底懂了。
“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又需要扮演一个系统?”
陈空青推了下眼镜。
“嗯,我还是做你的管理员,但这次,你需要佩戴一个正式的反图灵机,你的后台安全也有蜜雪冰鹅的全员为你保驾护航。”
听懂了CKQ的意思,白英突然明白这位源头程序员的女儿代表着什么。尤其,一涉及常人安危,他师哥的表情变得从没有的凝固肃静,睫毛下只有专注度。
他们于是决定试一试,以刘小洁为靶点,标记那些四散的APP,去找出更多源头程序。
只不过找人,也不是那么一夜能解决的,陈空青用白英做连接终端是条未知捷径,相当于把人类当做了VR一体机,但刘小洁绝对也掌握了一种特殊藏匿自身的办法。
偏偏,白英暂时只住一晚,这给他们留下共同调查的时间不多,二人的结对编程又一次在所难免。
……
隔日,他们一前一后地醒来了。
当初同宿舍时,他们便经常睡在一起。
和年少时相比,这次也纯洁。毕竟,陈空青的睡眠向来浅,今天上午公司里还有工作,白英只能和弟弟般贴着自己的哥哥,不破开那层窗户纸。
但他们有了一层关系叫情侣。
面对他们第一次成年后的同床,二者在姿势上不免变得暧昧。
等两个人头抵头,紧贴住心口,又沉浸在被窝这种特别的体温中,他们的双腿也不分缝隙起来,乍一看好像连体婴。
陈空青起初明确拒绝过,可有个小名叫豹儿,也喜欢抱人的家伙一会儿又来了。
几次后,CKQ彻底作罢,干脆一整晚任他搂着,梦里也全是白英的气息。
到天亮来临,白英先被热醒,他精力旺盛地速度将豹眼睁开,见自己的神一本正经地背身不动,海豹牢牢锁定对方的锁骨更开始红透。
原来,当他掀开被子的一角,竟然看到陈空青晚上是牵着他的手睡着的。
这搞得白英超级害羞,身体像张烙饼,想动一下,又不敢动,扑通扑通的心恨不得埋在师哥的脖颈里闻闻味道。
下一秒,这只豹又悄悄臭美。
只见他还从床头抽出小镜子,快速把头发和造型弄得完美,才躺回了原位。
而大清早,人有冲动是难免的。
白少就像那种缠着大人讲故事的小男生,面对心上人,他生怕作为男友哪里不够帅,长发公主会不喜欢。
白英更没发现,他戴好银耳钉,撑下巴等人醒时活像一个傻傻的苹果,CKQ随便拿手碰碰他的脸颊,白英·卢卡斯都可能融化成果酱。
等白英没忍住带着悸动朝目标轻轻蹭上去,他俯下身用鼻子碰碰那张脸,十八岁的CPU中还疑似出现rpg式的三种选项框。
[Q:请问你该如何早起称呼自己可爱的管理员?]
[A:哥哥]
[B:空青]
[C:老婆]
这三个称呼,哪个听上去都很不错,如果让白海豹自己来选,他以前的胆子只敢叫第一个。
但他今天底气足了,白英决定试试新的套路。
于是乎,睡梦中,陈空青只模糊感觉到一只嗓子沙哑的豹又开始在自己身旁闹个不停,他以前就体育不好,现在呼吸都有点发闷,全是被小孩玩坏的趋势。
可陈空青前面还能惯着人一个劲儿地幼稚。
WH的下一句,直接让CKQ的意识迅速回笼了。
“空青,醒了么,你想吃什么。”
这越矩的叫法,有人把手掌放到他耳边,年轻小伙子的精神劲更反映在了某个他们相贴的身体部位上。
陈大神不是孩子,知道师弟这种大清早哑哑的声线是怎么回事,他的大脑被麻到了,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莫名起了一层。
“白英·卢卡斯,你是不是找揍,我不是你的比赛,把热情转移回去。”
很明显,CKQ这种口气代表他压根扛不住大清早被人主动求/欢,他就差没起床气爆发用脚踹开这人了。
但陈主席赶对方下床的举动才一表现,他的好师弟已经一头钻在他的心口上,和孩子般撒娇起来,还学十一岁的自己说话。
“对不起,是豹儿的错。”
“可我马上又要去上学了,豹儿害怕,想哭哭。”
“豹儿以后叫师哥空青,好不好。”
这下,陈主席又打不得骂不得了。他只能自我反省在教育上的失败,想起昨天挽留他的自己,还拿手搁在眼睛上扭头假寐,当做眼不见为净。
“想叫就叫。”
显然,陈主席的脾气变了太多,他师弟马上接到暗示说。
“空青,我爱你。”
而后,又补了一句。
“以后只在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叫。”
陈主席还是想打他。
而就在二人闹过一阵,并先后起床的功夫,AI上来了一个通讯。
他的师弟早去了洗手间,陈主席拒绝和他一起洗漱,所以还一个人留在床上。
面对疑似公事找上门,CKQ接了,又用应付工作的口吻问,怎么了,我还没起床。
毕竟,这个点只有公司的人会找自己。但年轻的陈主席忘了,有人的AI也在床头。所以,一种异样的沉默后,他男朋友亲爹的问候来了。
“那你继续睡,你们俩的妈托我来问问,白英·卢卡斯的衣服用不用全部寄过去。”
“以后想吃什么打这个通讯,回家吃饭也可以,今年有空,再一块看看父母就行了。”
卢总还和过来人似的额外叮嘱。
“最近事很多,你们虽然年轻,刚在一块,还是多注意身体。”
陈空青:“……”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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