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在来之前做了那么多心理建设,告诉自己要冷静理智,要浮于表面,不可贪恋,禁止走心。可一旦身临其境,那好不容易筑建起的防御,总是会在四面八方围拢而来的温柔中轻易垮塌。
哪怕心底仍有一丝不甘残存。吻毕,江若喘息着,抬手隔空触摸席与风的眼睛,心说要怪只能怪它,这双眼睛注视谁的时候,都仿佛无限深情。
而当它们紧闭,眼皮上青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觅,又让人觉得他那样脆弱,那样需要自己。
这时候,很不应景地,席与风忽然旧事重提:“那天,是为了见你。”
平静的陈述,却让江若心绪翻涌,如同被一下攥紧,夹缝里的氧气顷刻间释放干净。
他听懂了未尽的话语——那天,是为了见你,才放下工作,坐上飞机,穿越大半个国家来找你。
窗外雨声淅沥,屋内两人凝视对方,一霎屏息。
也许处在病中的人总是很难掩饰虚弱和疲累,江若听到一声叹息,有种拿谁没办法的无奈。
原来席与风也会退让。
掌心抚上微微发凉的面颊,他用另一个问句,回答江若不久前提出的问题:“你说,我想不想你?”
第31章 “跳舞吗?”
江若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人,像要把他此刻的模样深深刻在脑海里。
弄得席与风失笑:“呼吸。”
经提醒,江若才回过神,猛地呼出一口气。
谁给的台阶,又是谁顺着台阶下来,已然不再重要。
席与风洗完澡回房,躺在床上的江若后知后觉掰手指:“距离上次见面才过去十一天……也不算很久。”
“是你说很久。”席与风说。
江若下意识没把那晚在广市匆匆的一面算进去,这会儿自然也不想提,他翻身坐起,抽走席与风手中的毛巾:“坐。”
席与风便坐在床沿,江若跪坐在他身后,给他擦头发。
一边擦一边念叨头发没干容易着凉发烧,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
席与风不得不说明:“出差去的是北欧,那边天冷。”
江若说:“哦,天气冷要加衣服,也是写在幼儿园健康手册上的常识。”
席与风笑了声。
两人莫名都没了睡意。
床头亮着一盏灯,暖黄灯光经过浮雕玻璃的折射,落在身上斑驳如树影。
江若改趴在床上,嘴巴闲不住,边玩手机边念rap:“你不睡,我不睡,你看我俩……”
说一半卡了,席与风转脸看他:“我俩怎么?”
江若没说,而是把手机递过去:“今天拍的宣传照。”
接过来翻阅,照片上的男孩嘴角几分下垂,轻飘的视线看向除镜头以外的其他地方,加上清瘦高挑的身材,将款式普通的服装穿出了一种秋冬独有的颓唐感,和他本人的气质既矛盾又契合。
席与风光顾着看,半天没给反应,江若心急:“怎么样?”
“很好。”又往后翻几张,席与风说,“就是看起来不太高兴。”
“品牌方要求的,让我酷一点。”江若耸肩,“而且当时心情不好,笑不出来。”
至于为什么心情不好,不言而喻。
席与风看破不说破,只是很轻地勾了下唇角。
江若又把在剧组拍的猫给席与风看,问出当时没发出去的问题:“你看,像不像你?”
席与风看了一会儿:“撤回的就是这个?”
江若一愣:“你看到了?”
“没来得及点开。”
“……看到了还不理我。”
“不是去找你了吗?”
话题还是避无可避地绕了回去,江若闷声道:“你哪是来找我,是来气……查岗的吧。”
本来想说“是来气我的”,转念一想受金主的气也无可厚非,便临时换了词。
大约是觉得更改后的措辞依然有趣,席与风问:“怎么,不让查?”
“让啊。”江若说,“那你应该听到我拒绝了吧,合同签了五年我清楚得很,基本的职业操守我也还是有的,怎么可能跟别人搞七搞八。”
席与风又叹了口气:“你这张——”
江若很是理直气壮:“我这张嘴,刚认识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是什么样,要是听不下去,可以——”
没说完的话被唇封住,席与风手掌托着江若后脑,将吻加深。
分开后顺势搂住江若的肩膀,把人往怀里一带,另一只手按灭床头灯。
“别睁眼了。”席与风说,“睡觉。”
江若便闭着眼:“可是你还没回答,那只猫像不像你。”
沉默一阵,席与风在黑暗中说:“你觉得像,就像吧。”
这一觉质量很高,即便只睡了四个小时,两人起床时都神采奕奕。
席与风还是要去上班,江若气他不听话,嘴上说以后不管他了,等席与风穿上衬衫,江若又没骨气地跑回来,边给他系纽扣边说:“今天降温,外面至少套件大衣。”
等席与风把大衣穿上,江若更不想放他走了。
虽然知道席与风这男的肩宽腿长是个行走的衣架,但没想到他穿长款的效果更逆天。
江若摇头:“昨天那家品牌方亏了。”
席与风:“嗯?”
江若说得头头是道:“他们应该直接找你代言,说不定销量激增level狂升,从此跻身一线大牌。”
席与风笑了声,心说这张嘴说好话的时候,怎么也带着一股嘲讽味。
今天江若也有行程,又是硬照拍摄。
《莺飞》临近大结局,这波配合电视剧的宣传流程也走到尾声。许是形象气质的关系,除却剧本邀约,江若收到最多的就是时尚杂志的拍摄邀请。
两人一起出门,乘席与风常用的那辆黑色商务车。
刚上车,江若就作势要下去:“欸不行,我坐了这辆,保姆车岂不是要闲置了?”
席与风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拉着他坐好:“安排保姆车,是为了方便。”
现在行程慢慢多了起来,难免会有主办方安排不周到,或者条件不允许没有独立休息室的情况,有辆保姆车就方便多了。
再说……
“大小是个明星。”席与风接着道,“总该有辆自己的车。”
听得江若心里熨帖,忍不住凑过去耳语——那席总想不想和未来的大明星在宽敞的保姆车上……
被席与风一本正经地警告:“安分点,大明星。”
江若先到拍摄场地,下车的时候看见席与风伸手摸裤兜,他眼疾手快地抽走刚拿出来的一包烟:“安分点,病人。”
席与风:“……已经退烧了。”
江若便从盒子里抽出两根递过去,发粮饷似的:“今天白天的份。”
“晚上呢?”
“我亲自给你。”
面对这样类似管束的行为,席与风非但没生气,还饶有兴致地配合:“距离晚上还有很久,是不是能先讨点利息?”
江若一挑眉,然后凑上去,在席与风唇角蜻蜓点水地碰了下。
“怎么样,大明星的吻,有没有赚翻的感觉?”
这个吻是为了偿还昨晚席与风承认想他这件事,毕竟以一句可有可无的调情换来那样一句服软,这才叫赚翻。
江若相信至少在那一刻,席与风是依恋他的,是真情流露。
哪怕到最后,他也没能把那句“我也想你”说出口。
这天收工算早,席与风亲自来接,两人去锦苑吃晚餐,吃完乘电梯去楼上包厢。
江若心知是应酬局,问:“这回是合作方还是对家?要我不着痕迹地喂牌,还是杀他个片甲不留?”
“今天不打牌。”席与风说,“带你见个朋友。”
进到包厢里才知道,所谓朋友正是安何那位好哥哥孟潮。
上一篇:被宠爱的病美人的一生
下一篇:霍总每天都不想离婚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