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住脖子,皮肤相贴的部分开始黏在一起,有可能是雨水,也有可能是汗。
他根本不会接吻,连呼吸节奏都乱了,只是这样一贴,就没有了下一步。烟吐完了,这时候该怎么办?他不知道,他晕了,好像一个饿肚子的人抽光了一整盒香烟,进入了尼古丁眩晕。
屈南也没有反应,也忘记了如何呼吸。他瞪着眼睛,看着那双湿淋淋的眼睛靠近自己,嚣张跋扈又凶猛地扑过来,给自己吐了一口烟,然后趴在自己身上,就没有了下一步。
可屈南又听到了自己耳膜里的擂鼓声,那是自己的心跳。这是自己骗来的人,是所有技巧和完美假象骗过来的人,他却说他运气很好,说自己是对他最好的人,仅次于他弟弟。
他还主动亲自己。屈南陷入了粘稠的矛盾,却一动都不能动,忽然,他又听到了一声,不是雨滴,也不是心跳,但是来自自己的身体当中,仿佛有什么在碎。
和米花球一样,迫不及待地碎开了。他赖以为生的演技,又一次被陈双轻而易举地捏碎,咔嚓,输给了陈双笨拙的吻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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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电脑打不开了,刚刚救活。
陆水:我哥呢?我哥呢?
第74章 茶又哭了
嘴唇的触碰代表什么呢?陈双不是不懂,但又不完全懂。他想象过无数次接吻的感觉,也在街头偷看过无数次。
学习那些情侣是如何拥抱,如何挤压式的抽走对方的空气,仅仅用一个舌吻就把对方变成了自己的。
现在他脑袋里发懵,学习的用不上了,他好晕。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把他们逼得无路可退,躲进这么一个不讲究的地方。四处落满灰尘,像陈双的心里,一切都盖着乌压压的东西,像自己脸上的那个小怪物,不仔细看,会以为是一块脏。
湿润的,他第一感觉是湿润。外面的雨变成了他初吻的背景音,让他爱上了滴答滴答或哗啦哗啦的主旋律,成了冲刷他的白噪音。
手指紧张得伸不开,搭着屈南后脖子的那只手不会动弹,蹭着黏腻的汗水。另外一只手还夹着烟,摆出一副老练的社会人的姿态。
就是舌头实在青涩,不敢往里面伸。
算是接吻吗?陈双也不知道,一闭眼睛,落到头顶的雨水就顺着他的眼皮往下流,流过名为眼睫毛的这条河。他只知道自己的腿都要蹬直了,脚趾都要蜷缩了,屁股都要坐歪了,这个姿势再坚持两秒就能给屈南来个壁咚。
咚在一个小小的堆满杂物的停车坪的塑料布上。
而刚才的那口烟,他觉得,屈南是全部吸了进去,而且没有再吐给他。他给吃了,他给吃了。
嘴唇就在下一秒分开,陈双的嘴角沾上了屈南的血,两个人各带着一点点红。陈双庆幸外面下暴雨,否则自己的心跳一定擂穿胸口,直接砸在屈南的白外套上,砸他们一身血。
“还……还行吗?”他气喘吁吁,屈南已经被自己亲傻了,干净柔软的嘴唇被自己弄脏,有了烟草的味道。
屈南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一动都没有动,要不是眼睛先眨动,真像个精致的假人。
自己确实是个假人,由陶瓷制成了外壳,无可挑剔,没有错处,可是刚才碎了一条缝,陶瓷裂了,而且一旦裂开了一个口子,就受不住。只会往下延伸,恨不得一下子裂到底。
“你没事吧?”陈双看他这个反应,也吓了一跳。自己简直王八蛋,占人便宜还把直男亲傻了?
屈南摇了摇头,他无措地坐成不动的姿势,适应着刚才冲出裂缝的情绪。他要被撕开了,一场叫做陈双的大雨淋湿了他,打湿了他的里子。
“没事就好。”陈双舔舔嘴唇,假装淡定地吸了一口烟,“我其实……只是觉得……咱们俩可以练练。万一呢,万一以后在莫生和洋洋面前……还得假装呢。”
“嗯。”屈南勉强地发出了声音,他想要捂住胸口,捂住那道裂开的痕迹,却不清楚它到底来自哪里。但是裂口要飞出东西来了,可能全部都是黑色的羽毛。
“那……”陈双又吸了一口烟,烟头一亮一灭,晃得他眼睛里无比亮晶晶,“咱俩……还来吗?”
屈南猛地抬起了头,糟糕,他好像捂不住了。
陈双没有浪费时间,生怕屈南下一秒就摇头,就跑了。外面一声惊雷,仿佛一把刀,劈在了他们的头顶上,陈双把烟含在嘴里,趁着雨大雷响,亲人都像吓唬完人就跑。
两个人的脸上都是湿透了,有汗有雨,陈双把这口烟吐光了,也觉得自己彻底坏了。坏就坏在勾引了直男。他不舍得闭眼,好不容易有机会,他得好好看看。
屈南的眼睛里像毫无生气,仿佛被冷水淬炼过,一阵风灌进来,把他手里的烟都吹亮了。这时,陈双正想着怎么分开,感觉到有人抱他。
那双手臂很硬,试探性地伸过来,又箍住了自己,像是要压碎到骨头里面。陈双昂着头,忽然有一口气往自己的嘴巴里缓缓地渡,就是自己刚刚含过的烟,又被灌了回来,仿佛灌了他一肚子。
在他还没消化这顿头晕目眩的时候,就被屈南压在了塑料布上,好像一只手压着他的头往下顶,他们的胸口同样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们像倒在了烂泥里,都爬不起来。随后一个软软的温热的东西伸过来,碰到了,缩回去,又伸进来。陈双在慌忙中睁大双眼,在水腥味的灰尘当中碰到了屈南的舌头。
自己现在这是……舌吻了?是的,是的。
屈南无声无息地压过来,甚至在变换姿势的瞬间抱住了陈双的腰。他的手还想往下伸,他的舌头却一直往里伸,他抵抗着,又顺从了,可悲的顽强的狗一样咬住了陈双的舌头。他的呼吸声太强,又太脆弱,只要陈双这时候推他一下,他就要被打碎。
刚才那口烟草气他吞了一些,现在肺开始燃烧,用自我挣扎的力度亲吻陈双,感受他的手在自己后背上抓紧又松开。他想要抽烟,想要吸进去,那是一种瘾,现在也是一种瘾。
陈双傻乎乎的,他不知道什么叫荣耀,也不知道什么叫惹不起。他可以不理自己、不上当、不和自己说话,可偏偏要把自己撕开了。
现在他的舌头还开始回应自己,怎么办?屈南鼻腔里闯进了类似皮肉烫伤的假气味,碰一下陈双,他的手都会往回缩。他的表演可以暂时按下暂停键,夹杂一丁点的真实,触碰自己的渴望。他半眯着眼打量陈双,陈双的眼睛太好看了,是自己做梦都不敢梦的那种好看。
小狗狗一样,往下垂着,充满生气。
好累啊,屈南感觉到陈双在学习吸吮自己的舌头,他真的累了,眼底有暗流涌动,可是还是习惯算计自己的情绪要收放到哪一步。何时该表露出怜悯,嘴角的弧度要怎么放才恰到好处,他连累都累得不真实了,可陈双又把他从完美的表演里拎出来,用一个笑、一个吻、一个米花球,把自己重新捏成了一个人形。
他抓住陈双,不安分起来,嘴角的伤口有些隐秘的疼痛感,像他们现在这个澎湃又不敢出声的交缠的吻,偷偷的,不让任何人知道。
陈双肆无忌惮地咬住了屈南的舌头。刚刚还有犯罪感,现在只剩下疯狂。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屈南的,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认错人了,原本那天鼓足勇气追着要微信号的对象,应该是这个。
只是陈双也有不确定,当时的屈南看到睡眼朦胧、一头乱毛的自己,会不会笑着递过来一部手机。
不管了,先亲再说吧,掰弯直男第一步就在今天。手里的烟掉在哪里,陈双不知道,他只知道搂紧屈南,最起码换个姿势,自己得在上面吧。
明明是自己主动,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的被动?陈双不服,自己当了那么多年二十三中的黑老大,勾引直男谈恋爱这种事可不算出格。
可是谁的舌头都不太会放,只学会了搜刮和夺取。他们像抢空气,像要被这场大雨淋死了。年轻的心顾不上想这一切究竟怎么发生了,想的是,发生了就发生了,和性别无关,和地点无关,别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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