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老虎(41)

　　宋鸢最近新买了一条浅灰色休闲裤，英伦范儿的设计，修身款。现在，这条裤子正穿在他的身上。

　　“肯定是觉得好看才会买的啦。”

　　“你觉不觉得，可能稍微有一点紧。”

　　“有一点吧，但是太松垮了不好看……” 宋鸢眉头一皱，发现事情远不止一条裤子这么简单，“你在想色情的事。”

　　“…… 没有。”

　　“就是有！”

　　“…… 好吧，我承认是有一点。”

　　蒋家明摊手，表示投降。

　　宋鸢把双臂抱在胸前。手机摄像头自下而上的拍摄角度更加加剧了这一动作的骄横嚣张。

　　他用很讨厌的眼神看蒋家明，批评道：“你真下流。”

　　蒋家明笑了一下，反思并检讨，“我真下流。”

　　宋鸢倏地一下站了起来，背对蒋家明。蒋家明怔了怔，继而明白了过来——宋鸢竟然真的大大方方地给他看了。

　　这样的做法也太可爱了一点。比起性感，蒋家明更多是觉得宋鸢真的很率直可爱。

　　“要看就快点看啦！”

　　蒋家明半是真心，半是为了逗宋鸢，“小鸢，稍微离镜头近一点。”

　　蒋家明看到宋鸢的背影变僵硬了一瞬，然后一言未发地往镜头前挪。蒋家明憋笑实在辛苦，他的男朋友简直也太可爱了吧？

　　原本蒋家明心里装的全部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男朋友，可是盯久了屏幕，思想也逐渐污浊。

　　他的男朋友虽然身材纤细，但是屁股却并不干瘪。正相反，可以用 “很有肉感”，或是“非常饱满” 来形容。紧身的裤腰包裹住宋鸢细瘦的腰部，再向下，服帖的布料勾勒出圆润的弧，自下而上的拍摄角度愈加凸显了视觉…… 这要命的手机拍摄角度。

　　“啊！”

　　宋鸢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反正你的目的也不是看我新买的裤子吧？”

　　说着，宋鸢在蒋家明的目光里脱掉了外裤，只剩下了一条内裤。宋鸢瞄了一眼手机屏幕，有一点不确定地问蒋家明：“这样是不是更好一点？”

　　蒋家明不太好。有一点太刺激了。

　　宋鸢乘坐的航班在大年初三的早晨十一点四十五抵达东京羽田国际机场。蒋家明早早就在出口处等待，估计时间快到了，每走出一波人，他就要把来人逐个都看上一遍。

　　久久没有等到宋鸢，蒋家明给宋鸢发了一条消息：在哪里？

　　宋鸢很快回了过来：看我。

　　蒋家明随即抬起头，宋鸢正拖着一个湖蓝色的小行李箱向他走来。令蒋家明感到意外的是，宋鸢竟然没有把刘海梳起来。惯常来说，宋鸢通常会把刘海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显得雷厉风行而具有疏离感。

　　然而此刻，宋鸢额前的刘海软软地垂下，再加上他还裹了一圈蓝灰色的羊绒围巾，就更加显小了，好像还是十年前那会儿，他们上高中时的样子。

　　“是不是有一点奇怪？”

　　宋鸢的声音闷在围巾里，眼睛滴溜溜地打量蒋家明的反应。

　　“没有啊，挺好的。”

　　蒋家明忽然想起，宋鸢该不会是因为之前他说了 “放下刘海更好看”，才放下刘海梳给他看的吧？

　　蒋家明的猜测是正确的。宋鸢下飞机后，就拖着行李去厕所刷牙洗脸梳头，外加喷香水。确认自己的外包装无懈可击，他才肯见蒋家明。

　　蒋家明自然而然地拽起行李箱拉杆，拖动行李箱前行。

　　宋鸢说：“我自己可以。”

　　蒋家明说：“今天早晨你起得早，一路上也辛苦了。让我来。”

　　宋鸢心想要不要拥抱一下，但毕竟是在异国他乡，又是在熙熙攘攘的机场，一时没好意思这么大胆。两个人好一会儿没有讲话，都有些近乡情怯似的。宋鸢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们，觉得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接吻似乎变得不太可能。

　　或许可以牵手，如果蒋家明不介意的话。宋鸢快速用手背碰了一下蒋家明的手指，又快速缩回。

　　蒋家明没有对 “想要牵手” 的信号做出回应，片刻后，宋鸢再一次用手背去碰蒋家明的手指。这一回，他逗留的时间长了一些，就在他将手收回时，蒋家明握住了他的手，攥得紧紧的。一瞬间，宋鸢感觉仿佛全身过电似的，酥酥麻麻的，令他格外喜悦。

　　蒋家明在机场抱过他，还在机场牵了他的手。像蒋家明这样不会把性向广而告之的人，像蒋家明这样低调不张扬的人，一定是因为太爱他了才会这样做。

　　宋鸢情不自禁地翘起嘴角，在爱情上春风得意，大概就是如此的感受。他一笑，蒋家明也跟着笑了。蒋家明当然不晓得宋鸢心中的小九九，只是看到宋鸢情绪高涨，受他影响罢了。

　　“饿了没有，想吃什么？”

　　“想吃酸菜鱼。”

　　“酸菜鱼？”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蒋家明的意料，“你来东京吃中餐吗？”

　　宋鸢不服气，“你问我想吃什么，我就诚实地回答你了呀，我现在就是很想吃酸菜鱼嘛！”

　　“在国内预订 7000 块的日本料理，在日本落地就吃酸菜鱼吗？”

　　宋鸢觉得好像也有那么一点理亏，扁了扁嘴，辩解道：“现在是春节哎，我是中国人啊，想吃中餐也很正常吧。”

　　蒋家明笑着摇摇头，不讲话。

　　他们走出机场，稍作停留。蒋家明一只手牵着宋鸢，一只手掏出手机搜索做酸菜鱼的餐厅。

　　“那就去涩谷这家吧？”

　　蒋家明把手机屏幕放到宋鸢面前，给他瞧。就店内的照片而言，这家店的装潢很喜庆，也非常中式，或者说，是非常像外国人理解中的中式，处处都是红木和镂空雕花。

　　宋鸢点头，“就这家吧。”

　　蒋家明导航去餐厅的路线，忽地若有所思地看了宋鸢一眼。

　　“你看我做什么？”

　　宋鸢已经准备好了可能会听到土味情话的准备，比如像是 “因为你好看”。虽然会酸掉牙，虽然会很土味，但是那也是情话。人都是喜欢听情话的。

　　“想吃酸的，可能是怀了我的孩子。”

　　宋鸢：“……”

　　宋鸢说：“这个真的很烂。”

第51章 蜜桃味的口气清新剂

　　东京篇开始啦 233 其实说起来，研究生的时候我还收到了名古屋大学的 offer 来着（日本的学校就投了这一个，因为有认识的学姐在那里），不过后来没有去啦！比起东京，我个人是更喜欢名古屋大阪 TwT 晚上在大阪的河边散步真的很舒服…… 我就是很喜欢在河边散步 555 写异地这一段时，有考虑过很多待过一段时间或者去过的城市，纽约？波士顿？香港？还是说像以前一样乱起一个名字，不写具体地点呢？根据后面会发展的故事，想很久还是定在了东京。

　　行走在涩谷街头，宋鸢的第一个感慨就是，“人好多啊。”

　　绿灯一亮，就要挤在人群中过马路。往来的人们，大多都是潮流时尚的年轻人，女孩子们冬天也会穿漂亮的短裙，光着腿。

　　两人散步似的走在长而缓的坡道，在高高矗立的钢铁森林中穿梭。宋鸢好奇地看向一间店铺，如此窄小的店铺外，竟然排起了长队，还清一色是男人，门口还站着一个身穿女仆装的女孩。

　　宋鸢拽了几下蒋家明，“这是什么店啊？”

　　蒋家明半吊子的日语水平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店，反正估计是女仆咖啡厅之类的吧。

　　宋鸢很认真地问：“我不在的话，你也会去排队吗？”

　　蒋家明笑着弹了一下他的鼻子，“你也太高看我了吧。我会说几句日语啊？交流都费劲。而且我是 gay，你为什么总以我是直男的角度在思考问题。”

　　宋鸢心想，还不是因为你招女孩子喜欢呀！赵雨彤搞不好就是喜欢你的呢！班花哎！那么优秀的女孩子！

　　宋鸢又换了一个思路，问道：“那如果是穿女仆装的男孩子呢？你也会去排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