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门被敲了敲。
宁柏打开门,是薛主任。
薛主任一脸担忧道∶"我都敲了两次门,还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差点下去问前台要房卡了,你怎么睡这么长时间?"
宁柏坐在床边,没什么精神的反手撑着床∶"不知道,感觉像是睡晕过去了。"
薛主任问∶"喝的感冒药管用吗?"
宁柏鼻音略重的说∶"好像没有。"
薛主任平常爱养生,对一般的小病小痛略有研究,他说∶"你现在还觉得哪儿难受,给老师说说症状,我好给你对症下.药。"
宁柏揉了揉了脖子后的腺体∶"觉得像是感冒的症状,但是又头重脚轻,浑身干燥,脖子后面的腺体酸疼。"
薛主任身为一个Alpha,这种病从来没在他身上出现过,很显然他这三脚猫的看病功夫不顶用,不免担忧道∶"你说的这种病,我没得过,不行你去医院看看?"
"好。"
宁柏送走了老薛,刚说了几句话,嗓子里干的又让他狠狠灌了几口水。
早晨他还是鼻塞头晕,这会已经严重到胸口滚烫,身上好像有点发烧,他触了触额头,确实不能再拖了,他现在不敢跟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明天是二赛,他不能现在就倒。
薛主任说的没错。
是得去医院看看。
雨说来就来,噼里啪啦打的玻璃响。
宁柏拉开窗帘一看,外面的树枝被风刮地群魔乱舞,狰狞狂啸。
还真是孙耀说的,京都这两天强降温。
宁柏精神恍惚地收拾好东西,手机没电了,他就扯过充电器顺便装上。
打开门,朝外走。
一下撞在了一个冰冷的物体上。
这人身上的潮湿阴冷,刺激着宁柏浑身上下每一个滚烫的细胞。
宁柏猛然抬头。
只见这人的发梢上滴着水,滚过漆黑的眉眼,面无表情,一字一顿道∶"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第五十七章闹,你好好跟我闹
宁柏精神—阵恍惚,他以为自己梦没做醒。
怎么想什么来什么。
宁柏昏头胀脑的问∶"……你怎么来的,怎么找到这儿的?"
来人说∶"还能怎么来,坐飞机啊,给你电话打不通,我给沈放打电话问的!"
面前的人眉眼锋利,戾气缠绕在身,但却瘪着嘴角,像是鬼阎王受了天大的委屈。
阎王又重复了一—遍∶"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给你打了二十多个电话,你那头为什么不接?到最后还给我关机?"
宁柏热的脑袋嗡嗡作响,意识混沌不清,他睡之前将手机调至静音,自然是接不到电话,手机没电,极有可能是被陆崇给打到关机震停。
宁柏哑着声说∶"我睡着了,手机调的静音,没听到。"
陆崇恶声恶气∶"下回不准给我调静音!不然你出事我都联系不上你!"
一说联系不上,宁柏竟也有些恼怒,一下从浑沌的脑中抓住了清晰的思路∶"我给你发了那么多短信,你眼瞎吗?你不也没回我!?"
陆崇上下唇碰了碰,什么都没吐出来∶"……"
他倒是很想给宁柏说他两的奸情被陆纪纲发现了,手机被没收了,但又转念一想,宁柏这几天要打比赛,最后还是把真相咽进了肚子里,关键时刻,他的小男朋友可不能分神。
宁柏昏头胀脑,冷声道∶"让开,别挡着我去医院!"
陆崇不接他电话,不回他短信,指不定跑哪儿鬼混去了。
哪怕陆崇现在上演了一出风雪夜归人,宁柏感动之余依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陆崇跟在宁柏屁股后∶"我跟你一起。"
宁柏没理他。
下雨天出租车全都跑出来招揽生意,旅馆门口停了两三辆出租车,宁柏直接招手唤了一辆。
司机开车将宁柏送到附近最近的一家三甲医院。
陆崇穿着一身湿哒哒的衣服,跑前跑后给宁柏挂号。
手上的纱布氤出些血来,他丝毫没把医生不让沾水的话放脑子里。
到了医院宁柏才发现陆崇手上有伤,问他∶"你手怎么弄的?"
陆崇∶"心情不好,在家没事扔珐琅玩,拾碎片不小心把手割破了。"
宁柏完全接不上话∶"……那你挺豪?"
陆崇懒散道∶"就是玩儿。"
宁相∶"……"
玩都能把自己玩出伤,真能耐。
宁柏实在看不下去,从陆崇手里拿过挂号票,压着陆崇给他挂了个外科急诊。
宁柏坐在门口等叫号,他细长的手指撑着额角,无精打采道∶"你先去门诊外科上药换纱布,我在这儿等着叫号。"
陆崇说∶"你一个人行么,不然跟你看完,我再去换。"
宁柏推了他一下∶"废话怎么那么多,让你去你就赶紧去,你换完药了再来找我。"
陆崇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走了。
三甲医院人挺多,晚上还有不少人在排队等内科急诊的叫号,有好几个人都是戴着口罩咳咳咳的,看着怪吓人。
很快轮到了宁柏,宁柏进去坐在病人椅上,给医生阐述病情∶"医生,我觉得我头疼嗓子干,鼻子不通畅,身体里有火烧,脖子后面又酸又痛。"
医生看了一眼宁柏的个人信息,对着性别一栏逐渐皱起眉∶"你喝药了吗?"
宁柏点头∶"喝的感冒药。"
医生问∶"有效果吗?"
宁柏摇头∶"没效果。"
医生更迷了,他听宁柏描述的病情,这更像是即将发情的Omega感冒后的不良反应,他将胸前的眼镜戴上,把脸几平快怼在屏幕上,宁柏的信息一栏,性别后面还是Alpha。
医生一瞬间难过的想哭。
他治病这么多年,积累了那么多的经验,第一次踏进医学盲区。
真的,他真不知道这是什么病。
为什么即将发情的Omega的症状能出现在一个Alpha身上。
救命!
医生战战兢兢的说∶"同学啊,你这个病,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是这样,我给你开几盒药,你拿回去喝,要是不管用,你再重新挂个号,让别的医生给你看看。"
宁柏∶"……"
医生陪笑∶"放心放心,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回去把药喝了,肯定能管用。"
医生从业三十余年,不想砸自己招牌,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把A当O治,顺手给宁柏开了几盒抑制Omega发情的药,苯氨酚脱氧什么的,宁柏不知道这什么玩意儿,他只当是高级一点的感冒药,从窗口处只买了一盒。
宁柏买好了药,正好陆崇换完了手上的纱布。
两个人回到旅馆里差不多快八点了,在大厅里撞见了刚买烟回来的薛主任。
六目相对,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薛主任∶"……"
陆崇∶"……"
宁相∶"……"
薛主任一想到今天是周二,自己还又远在灿城一千多公里外的京都,刷一下火气上了头∶"陆崇,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啊!?"
"逃课逃到我眼皮子底下!"
陆崇:"……"
薛主任越想越气∶"嚣张!真是嚣张!我得给你爸打个电话!"
陆崇脑子转的快,说时迟那时快,利用自己的左手上的伤口自圆其说∶"主任,我觉得你可能对我有误解,我家里人给我请假了,我这次来京都是看病的!"
薛主任皱眉∶"看什么病?"
陆崇举起左手∶"看手,我手出问题了,刚动完手术。"
薛主任将信将疑。
陆崇用肘关节碰了下宁柏∶"我们两个刚从医院回来,宁柏能给我作证。"
宁柏喉结攒动了两下,才开口道∶"对,主任,我刚去医院看病,顺便陪陆崇做了个小手术。"
薛主任眉目一下舒展开来,对宁柏的话深信不疑∶"害,早说嘛!你们两个赶紧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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