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金默默打量他,心想他先前说的还真含蓄,什么医疗室,潘家有的是整栋楼,整整三层各种房间和设备,完全就是家小型医院。
到了这里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先前更重要的检查都已经做过了,白浅眠没什么事,大概是情绪波动太厉害,加上惊吓和累的,身体虚弱下昏睡过去了。
冯金仰着头等了会,房门被打开,潘洵抱着白浅眠走了出来。
他瞬间站起来,这一晚上虽然担心,但潘洵愣是没让他碰到过白浅眠,也不只是他,除了检查的医生,这一晚上潘洵就没有让别的什么人接过他的手,始终是他抱着白浅眠在做各种检查。
不说有花使提前下达的命令,就看家主前所未有的紧张和爱护,潘家的这帮私人医生百分百认真起来。
“走吧。”潘洵这会才有时间搭理冯金,抱着白浅眠经过他身前。
冯金没说什么,默默跟了上去。
潘洵抱着白浅眠直接去到自己卧室,将昏睡的人在大床上放下后,终于有时间喝上口水。
“怎么样了?”虽大致知道结果,冯金还是多问了句。
“没事。”潘洵坐在床沿,右手在被子里抓着白浅眠的手掌,温和道:“都上过药了。”
房间里还站着几个人,有的冯金并不认识,他猜测应该是潘洵的心腹,张嘴说了声,“好的。”
潘洵目光落在白浅眠脸上,背对着淡声道:“说说吧,从西弗到昆萨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们今晚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店里?”
冯金没什么好隐瞒的,一五一十讲述了所有经过,从白浅眠改变主意下定决心追,到他们阴差阳错在渡口错过,然后他和白浅眠先办了爱丁州的居民身份,想尽办法进入昆萨格不成后,无奈下他找的蛇头组织,一路上躲在集装箱里差点被憋死饿死,好不容易到了昆萨格州,他们又被蛇头组织的人控制起来关到黑制衣厂里,没两天白浅眠就累的脱了相,满手扎的都是血洞。
潘洵一直没有出声打扰他,听到这忽然抬起头,漠声问道:“制衣厂名字?”
冯金说出那地下工厂的名字还有大概的位置。
潘洵又问,“蛇头组织呢?”
“我只知道他们在爱丁州那边一个小负责人的绰号,名字不知道真假。”
将知道的都说了,冯金盯着潘洵背部。
潘洵没有下任何命令,然而在他交代完那蛇头组织成员的信息后,门边上站着的一个男人很快从房中退了出去。
捕捉到丝漠然下的肃杀之气,冯金不自觉坐直了。
潘洵还看着白浅眠,目光中的温柔一点没少,“继续说。”
冯金吞咽口唾沫,一晚上他还没来得及喝上口水,重新组织语言,他将自己和白浅眠如何计划并逃出制衣厂的经过说了,然后又说起他们怎么到的昆兰城,到昆兰城后又是怎么大笔砸钱买的消息,最后通过某个小报记者找到那个消息灵通的男人,对方拿了他们一百万后出卖了今晚关于这场宴会的消息,顺带着还帮他和白浅眠安排了能够进入酒店的工作。
说起来,虽然那男人胃口颇大,从结果看好歹是立了功的,担心潘洵对人做出什么,冯金好意多加了句,“也多亏了他要钱不要命,没他,我们今晚还见不到你。”
不知是不是听出他的言下之意,潘洵侧头瞥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看着白浅眠,淡声道:“今晚这主意是谁出的?”
冯金刚接过风信子递来的茶水,才喝两口,突然听到这样一个问题,呛的弯下腰去。
潘洵也不着急,房中所有人一起安安静静等待着。
冯金抓了把头发,心中到底是羞耻的,低气压道:“这不是被逼的没办法吗,我们又不长翅膀,不能从对面楼飞到宴会厅里去啊,那么远,喊你你也听不到,不想办法吸引你注意力还能怎么办?”
冯金说着心底冒火,抱怨道:“你说你也是,你就那么一走了之了,你就不能给他留个联系方式啊!闹矛盾不是你们这么闹的!”
哪里是闹矛盾呢,当初离开时最后的那场谈话,双方都有了此生不再见面的预感,只是自己以为白浅眠是不爱的,结果却不是,白浅眠也在挣扎着。
错的是自己......以为是尊重对方,结果反倒放弃的太早。
白浅眠本来不用受这些罪的,潘洵想起今晚刚见面时人压着崩溃问自己的那句话。
不会凭空问出那样一句话来的,千里迢迢追都过来了,没道理最后一步却想要退却。
“你们看到什么了?”
潘洵不问还好,冯金今晚受了不少刺激,还真差点给忘了。
“你还有脸问?”因为权势地位的不同,心中才生起的那点恐惧一瞬烟消云散了,冯金站了起来,怒视着潘洵质问道:“你还喜不喜欢他?我们好不容易溜出饭厅躲到厕所里,结果就看到你他妈的抱着个女人缠缠绵绵跳舞呢!”
果真是......潘洵暗了眼眸。
冯金爆了粗口,房中除了紫罗兰和风信子外,其他几位花使瞬间冷了视线。
冯金毫无察觉,逼上前几步警告道:“你要想着左拥右抱什么的,我告诉你,门都没有!再有钱也不好使,你要是敢糟践他,老子捅死你!”
仅有的对于有钱人的想象都来源于电影和电视剧,什么狗血放什么,什么小三小四都太少了,换床伴比换衣服勤的一抓一大把。
“他就没图过你的权势和地位。”冯金看向床铺,白浅眠还沉睡着,他控制着音量气势上却没弱半分,“白浅眠就是个死脑筋,认定了的事情和人撞十次南墙都不带回头的......”
潘洵从被子里将白浅眠的手拿出来,仔细检查着他的手心,冯金说的那些伤口都还在,他忍不住用手指轻轻画过每一个位置。
说起来,白浅眠这些年来过的辛苦,他的这双手就更是可怜,常年的冻疮不好也就算了,跟自己生活的那段时间好不容易养回来点,这就进了制衣厂被剪刀和机器扎的满手洞。
无声叹了口气,潘洵沉默了许久。
冯金紧盯着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嗓音沙哑道:“你要是不行,你跟我说一声,我马上带着他走,绝不会打扰到你。”
自己用不着对冯金解释什么,只是人对白浅眠的感情是真,今晚豁出去帮白浅眠和自己也是真,冲这点,潘洵缓和了语气,颇为认真的说道:“我与他之间就算没有情爱也有情分在,这一生我都不会负了他,你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冯金还有些迟疑,潘洵却自顾自脱去外衣爬上床。
一直无声站着的几位花使走上前,他们的手势看上去礼貌,然而周身气息不容抗拒,冯金很不爽的皱起眉头。
再看一眼大床方向,潘洵躺上去后侧着身体,左手将白浅眠半圈在自己怀里。
原地再站了会,眼看潘洵的心腹马上要忍不住上手,冯金咬了下牙,下定决心般转过身去。
罢了!说到底白浅眠和潘洵才是一对,这会被心心念念的少爷抱着,就算是梦里白浅眠也该是高兴的,别管值不值得吧,他高兴就行,自己还掺和什么呢,一路陪着他到这里来,能够做的自己都做了,剩下的白浅眠会选择面对。
冯金发现自己居然生起些老父亲心态,自嘲般耸了耸肩,他跟在几位花使身后出去,走过像酒店一般长的走廊,等到了楼梯口,他的脚步被迫慢下来。
乌压压一群,起码有二十多人吧,男女老少都有,在远处佣人们的注视下全都挤在楼梯口,正默默望着他这个方向。
看到风信子后,那帮人安静片刻,有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开口喊了声,很快又压低声音询问道:“怎么样了?”
“没事。”风信子往旁走了步,让出身后的紫罗兰。
看到紫罗兰也出来了,一众人马上围过来。
有的人看向冯金,更多的人还在等着紫罗兰开口。
紫罗兰倒是不奇怪短短时间内来了这么多花使,这些人都是最近留在家里的,也有几个近段时间在本市活动,大约是听到什么风声匆匆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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