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导致,他从初二就开始上学迟到。
哪怕不迟到,在学校里也是浑浑噩噩,什么都听不下去。
他也想过,要不要买点安眠药吃,可他并不是失眠,他白天睡眠质量很好,只是对深夜应激。
要不是这个毛病,他也不至于那么排斥跟人合住。
后来打职业,职业选手的作息倒是很符合他的生活习惯,虽然别人每天凌晨两点就休息,十点才醒,他要凌晨四五点睡,不过这也比上学时好多了。
由于两点以后,很难匹配到一局游戏的人,所以睡不着的时候,他就在屋里胡乱折腾,刷手机,拼乐高,举哑铃,拆粉丝送的礼物,怎么痛快怎么来。
但跟晏汀予合住,他总不能硬挺挺的躺在床上装睡吧。
那他会憋死。
可出门折腾,他又觉得自己像无家可归似的。
“唉!”喻泛叹了今晚第十七次气。
看来真要装一次梦游,一次将晏汀予吓走!
喻泛打开搜索引擎,输入【梦游的症状】,很快,出来大篇幅的介绍。
科普中写,梦游者表情呆板,眼睛半睁,可以下地,但动作笨拙,且很有可能在不当地点入睡。
不当地点。
喻泛掐了烟,转回头,看了一眼晏汀予的床。
-
次日上午十点,晏汀予准时拎着两个大箱子来俱乐部打卡。
他打卡的时候,喻泛还在睡梦中。
直到晏汀予上楼敲门,喻泛才突然惊醒,他艰难地睁开眼睛,顶着卷成鸟窝的金毛,压着起床气走到门口。
喻泛根本站不住,整个身子贴在门上,不耐烦地问:“谁啊?”
“我。”
晏汀予的声音低沉又清醒。
喻泛一下子醒了。
他不情不愿的将门拉开,给晏汀予让出条路。
晏汀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喻泛身下。
喻泛把一件宽大的纯棉T恤当做睡衣,T恤里大概还穿了短裤,但视觉上,只能看到白色衣摆下笔直细瘦的双腿。
他随了喻功伟,浑身都是赤条条的白,几乎没有体毛。
梅萍和喻功伟浓情蜜意时,戏称喻功伟上辈子是男版白素贞,滑溜溜不长毛,后来决裂,她闻人必言喻功伟就是条没有人性的大毒蛇。
晏汀予注视几秒,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移开,问道:“怎么才起床?”
只是这次,他声音有些许暗哑。
喻泛哀叹:“我还要问你怎么来这么早啊!”
他早上五点才睡,这才睡了五个小时。
晏汀予扫了一眼喻泛房中挂的钟:“你该谢谢我,再过十五分钟,你就要迟到了。”
喻泛这才想起昨天晏汀予说太子和当家花旦一视同仁的事。
喻泛苦不堪言。
他要不是有应激的毛病,何至于每天都迟到半小时。
晏汀予拎着箱子进了屋,走到衣柜前,一拉开,转身问道:“你没收?”
喻泛垂头揉着眼睛,倦倦道:“我就没几件衣服,你随便推一推就好了。”
他大部分衣服都是俱乐部出的周边,平时比赛或是直播,他都穿俱乐部的衣服,比赛没的说,直播时也要根据品牌方要求,尽量露出logo。
至于出门,他就很少出门,所以也没有购买大量衣服的需求。
以前他一个人住,觉得每次抽取衣服麻烦,就一层柜子放一两件,完全不需要合理利用空间。
晏汀予推一推确实就能用。
晏汀予轻叹,蹲身,将他的衣服拿出来,重新叠好,分门别类放到一起。
喻泛的衣服上有好闻的薰衣草味道,大概是俱乐部阿姨最近在用这个牌子的洗衣液。
刚刚推门进来时,喻泛身上似乎也有,只不过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两条白嫩嫩的腿上。
喻泛靠在床边看晏汀予叠衣服,简直惊呆了。
“你还会自己叠衣服!”
晏汀予语气很淡:“在外留学,都要自己干。”
喻泛疑惑:“你不住NV俱乐部吗?”
晏汀予:“住校,上完课去训练。”
喻泛张大嘴巴:“大老板没给你配个保姆什么的?”
晏汀予动作一顿,看他一眼,才低声道:“我很小就跟外婆住,不习惯那些。”片刻,他又补充,“所以虽然我爸投资了DTG,但英雄联盟确实是你跟我说我才知道。”
喻泛懵了,抬起脑袋,满眼都是无辜:“我跟你说?我什么时候跟你说?”
难不成自己对晏汀予还有启蒙的作用?
晏汀予眸色一暗,收回目光,打开箱子,将自己的衣服往柜子里放:“你什么都不记得。”
喻泛不由摸了摸鼻尖。
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的缘故,他总觉得晏汀予的语气有点像操持家里的妻子吐槽好吃懒做的丈夫。
晏汀予将所有衣服放进去,衣服彻底满满登登了。
喻泛啧啧称奇:“你一个男生怎么这么多衣服啊。”
正装,休闲装,运动服,家居服,琳琅满目,他敢打赌,晏汀予提前预估了衣柜的大小,并没把全部衣服都拿来。
晏汀予:“上学需要。”
麻省理工不仅经常组织学生活动,还有各类讲座晚宴,不同的场合需要不同的衣服,四年攒下来也就这么多了。
喻泛挑眉:“哇,你又上学又打比赛,岂不是连恋爱时间都没有?”
晏汀予别有深意地扫了他一眼,将箱子扣上扶起,拍了拍手上的灰:“嗯。”
喻泛大咧咧安慰他:“嗐,你别也着急,咱们俱乐部大部分都是单身狗,我连女生的手都没拉过呢。”
晏汀予用指腹轻轻擦了下掌心。
就在这时,一只黄喙翠色鹦鹉穿过半敞的宿舍门,离弦之箭一样向晏汀予冲去。
喻泛吓了一跳,差点被地毯绊倒。
鹦鹉及时刹车,落在晏汀予肩头,纤细的小爪子死死抓住晏汀予的衣服,似乎有些紧张。
它的双眼有些发灰暗淡,但仍歪着头,好奇地看着喻泛。
晏汀予站起身,摸了摸鹦鹉的头:“忘了问你,我这只鹦鹉,可以偶尔到宿舍里来吗,它暂时离不开我。”
喻泛连忙道:“你要在宿舍遛鸟?”
晏汀予:“......”
喻泛反应过来,尴尬道:“咳......我说鹦鹉。”
晏汀予解释道:“它是我在美国救助的,原主人虐待它,导致它抑郁,肚子上的毛都是它自己啄掉的,我离开NV后,就把它带回了国。”
“抑郁?”喻泛仔细一看,果然,鹦鹉肚皮上的毛秃了一块,露出了肉色的皮肤。
皮肤也很薄,仿佛可以透过那一层皮看到里面的血管和骨骼。
怪不得,这鹦鹉没有他在别处看的那么精神矍铄。
喻泛并不排斥小动物,更何况鹦鹉的智商还很高。
“没事啊,它想来就来,你管它叫什么名字?”
晏汀予:“没名字,就叫鹦鹉。”
喻泛愣了:“啊?”
晏汀予:“医生说它抑郁太严重了,一直也没有好转,可能活不过三个月,就没起名字。”
一旦起了名字,有了羁绊,就很难忘记了。
三个月。
喻泛眼神不由温柔了些。
会抑郁的,都是感情细腻又聪明的生物。
他凑上前去,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去摸鹦鹉。
鹦鹉往后一缩,戒备地盯着喻泛,爪子抓得更紧了。
喻泛手指停住,顿了一秒,突然抓住T恤下摆,直接一撩,笑道:“没事啊,你看我肚子上也没有毛。”
鹦鹉:“!”
晏汀予:“......”
不知鹦鹉是不是听懂了喻泛的话,还真的探过小脑袋,仔细端详喻泛窄瘦的腰,白的晃眼的腹肌。
晏汀予喉结紧了紧,觉得口中有些干。
怎么能那么细那么白。
喻泛放下衣服,再去摸鹦鹉的脑袋,这下鹦鹉真的没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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