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喻泛做喜欢的事,年纪轻轻就收获荣耀和成功,变成所有人眼中闪闪发光的大神,也很好。
他想将喻泛藏起来,永远不许离开,可又情愿喻泛能走的很高,很远,独自一人也能很精彩。
喻泛:“在C中读完我也可以做职业选手啊,反正DTG是你家的,我还不是什么时候想做都可以,是吧?”
晏汀予低笑:“嗯。”
喻泛:“哇你认真的啊,你居然是任人唯亲的人,职业比赛这么严肃的事,你怎么能这样呢?”
喻泛假意指责他,其实心里甜滋滋的。
晏汀予却毫不避讳地承认:“我是。”
喻泛:“~~~”
喻泛:“其实你高中就说喜欢我,我也不一定......”不一定会拒绝啊。
那时候,晏汀予走在学校路上都有女生兴奋的窃窃私语,长得好学习好简直自带光环。
被他喜欢,谁能拒绝呢。
晏汀予却一本正经道:“我不够成熟也还没独立,说出来只会给你带来困扰。”
喻泛叹气:“你做事都要这么严肃吗?”
谈恋爱不就是得冲动吗。
晏汀予:“对你尤其严肃一点。”
因为想要计划一辈子,就一点都不可以出错。
喻泛将下巴抬起来,望着晏汀予的眼睛:“其实我退学后没直接去打职业,我妈给我转去榆林中学了,榆林中学离C中不远的,要是当时有微信就好了,我可以告诉你......”
晏汀予:“是吗?”
喻泛吐槽:“唉,不过榆林中学跟C中太不一样了,食堂很差,也没有送椰子牛奶,我觉得不是很好,幸好呆的时间不长。”
晏汀予手指穿过他的卷发:“呆了多久?”
喻泛想了想:“不到一个月吧,收到汤总给我发的试训邀请,我就走了。”
晏汀予却目光悠长,喃喃道:“挺久了。”
五年前——
梅萍提了一句榆林中学,晏汀予记在了心里。
哪怕梅萍说喻泛在C中呆的不开心,甚至还有他的原因,但晏汀予还是忍不住想见喻泛。
于是,他就去了。
榆林中学距离C中三站路,是S市一家普通中学,校园不大,设施也很老旧,师资力量与C中没法比,但老师们会孜孜不倦地督促学生废寝忘食。
那边老师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你们已经比同龄人落下一大截了,再不努力,将来打算捡垃圾吗?”
有些家长觉得榆林的老师严格,所以将孩子送到这里,有些家长觉得榆林老师打击孩子自尊,对这里避之不及。
晏汀予不明白,梅萍为什么要选择这里,喻泛的性格明显不适合。
S市有很多国际学校和高中国际部,就算和他做同桌不开心,喻泛也还有更好的选择。
那节是体育课,晏汀予从喻泛经常翻墙的地方跳出了C中。
一个星期以前,他都想象不到,自己有一天会翻墙逃课。
然而真正做的时候,他却没有丝毫犹豫。
他穿着高中校服,工作日大白天走在路上,引来不少成年人侧目,但他浑然不觉。
到了榆林中学,他刚走到校门口,就见门卫冲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都几点了你才来学校?赶紧滚进去!”
晏汀予冷着脸,没有反驳。
S市各大高中的校服都是蓝白色相似款式,乍一看看不出区别,只不过晏汀予的校服上,绣着‘C中国际部’几个字。
但门卫显然没有注意。
大概榆林学校逃课的人太多了,所以门卫也懒得管,直接不耐烦地甩开小门。
晏汀予迈步走进去。
他听到门外在他身后吐槽:“妈的离C中这么近,那边都是好孩子,这边全特么未来的社会二溜子。”
晏汀予进了校园才意识到,他根本不知道喻泛在哪个班,更不知道榆林的高三生在几楼。
不过好在,榆林逃课的学生不少,分明是上课时间,还有蹲在小超市门口喝饮料拍篮球的。
他随便选了个人问,对方却一眼看出了他C中的校服:“你来我们学校干嘛?”
晏汀予沉默片刻,低声道:“找我朋友。”
对方意味深长地打量他,窃笑道:“找女朋友吧。”他一指背后那座砖红色高楼的第三层。
晏汀予简短道:“谢了。”
他刚转身要走,就听那学生在他背后喊:“你们C中都是书呆子,你女朋友在榆林肯定也谈了,榆林女生都可骚了!”
晏汀予当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他以为找到喻泛的班级会麻烦一点,可没想到,他刚上到三楼,就见不远处七班的教室门口,站着他朝思暮想的人。
喻泛背靠着墙,双手插进校服兜里,左腿站直,右腿抵着墙,正望着对面的玻璃窗发呆。
窗外没什么风景,只有林立的高楼大厦,和时不时飞过的麻雀。
晏汀予站住脚步,将大半身子藏在楼梯口。
喻泛,他们为什么不让你进去听课呢?
你站了多久了?
我都不舍得让你这么站在外面,他们怎么能。
晏汀予心底涌起一股冲动,想过去拉着喻泛的手走,想把他拉回C中,可鞋尖刚往前一点,猛然意识到喻泛其实不开心见到他,他的眼神又暗了下去。
这时,教室里传来老师开着扩音器讲题的声音。
“来看下第三大题,谁没解出来举手?”
“这题怎么不会呢,牛顿三定律谁还不会用?”
“这么简单的题都做不出来,你们高考物理成绩不要了?跟走廊站着那个一起读技校去?”
“我告诉你们,别看人家现在屁都不会,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之前读C中国际部的,人父母就算供不起他国外大学,也不至于饿死他,你们呢?”
......
喻泛显然也听到了,他歪着头,轻笑了一下,但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然后他沿着墙,慢慢地滑下去,蹲在墙边,从兜里摸出了什么。
晏汀予看见他从小盒子里抽出一根烟,凝着眉,动作生涩地夹在拇指和食指间,用打火机点了一下。
烟丝被灼烧变黑,散出点味道,喻泛嗅了嗅,蹙蹙鼻子。
烟丝熄灭很快,他冲着烟嘴吸,什么都吸不出来。
于是他干脆开着打火机,对着前面烟丝烧,然后猛地吸了一口。
下一秒,喻泛扔了烟,捂着唇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吐吐舌头,呸了几声,叹了口气。
仿佛在遗憾这烟没有让人快乐的作用。
没想到就这一会儿,烟味儿就飘进了教室里。
讲课的声音戛然而止,突然,教室门咣的一声被踹开。
饶是喻泛,也被吓得一抖。
老师一打眼就看见了地上的半截烟,她气不打一处来,扯着喻泛的校服将他拽起来,又一把推到玻璃窗前,喻泛的腰就狠狠撞在窗前凸出来的石板阳台上。
老师指着喻泛的鼻子:“我告诉你,我根本没想收你,是你妈找了人,主任非要我收的,你来我们班除了拉低平均成绩还能干什么?你还抽上烟了,不想学让你妈赶紧给你领回家!”
喻泛动了动唇,但老师连珠炮似的输出让他根本没机会插话,索性就也不说了。
老师还骂不尽兴:“长得人模狗样的,不学无术,你有什么用,将来直接去当小白脸,被有钱人包养吗?”
喻泛眸色凉了下来。
骂个一句两句,他都听惯了,也就忍了。
但没完了是吧?
喻泛轻嗤,忍着腰部传来的丝丝缕缕钝痛,懒洋洋道:“我妈送的包你不是也收了吗?”
老师:“你这话什么意思?威胁我?”
喻泛瞥下眼,懒得再听她说,直接朝卫生间走。
被撞的那一下太疼了,他得去看有没有事。
晏汀予眼睛发红,拳头攥的发白,看着喻泛消失在自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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