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泛茫然:“哪个?”
许岑动了动唇,怎么也说不出口, 毕竟喻泛和晏汀予对他来说都是前辈。
晏汀予垂眸,将矿泉水放在手边,淡淡道:“for one night。”
喻泛:“?”
他紧急捞起自己已经扔了五年的英语, 还好, 这几个单词都不难理解。
喻泛:“......”
潘窦噗嗤笑出声:“卧槽......这寓意, 一夜情啊。”
汤垣又喊道:“潘窦!都是你发的照片!”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潘窦发的照片里,喻泛和晏汀予不小心入镜。
喻泛神情复杂:“我说我在帮晏汀予修拉链有人会信吗?”
李泽南:“你试试?说了总比不说好。”
于是,@喻泛:“大家误会了, 在帮晏神修拉链,没有打架。”
评论——
【裤子拉链?】
【蹲下帮他修裤子拉链?啊?啊?啊?】
李泽南:“我错了, 还是不说比较好。”
喻泛被评论质问的耳根发烫。
@喻泛:“滚啊, 是衣服。”
评论——
【......硬圆真的很尴尬。】
【别解释了真的, 你那表情恨不得一拳打死他。】
【也不找个好点的借口。】
【网友的眼神很犀利的。】
喻泛放弃了。
他把一切归咎于水友们还没从疯癫的情绪中走出来, 索性扔下微博不管了。
反正早晚大家会知道,他和晏汀予关系很好的。
官宣第二天,大概是因为风声太大,相关消息推送到各个新闻头条,梅萍也知道了。
她那天下了课,就给喻泛打电话,喻泛还在游戏中,手机响一直没听到。
梅萍这些年一直有些神经敏感加焦虑,一旦自己发出的信号没有回应,她就会烦躁不已,直到得到回应才行。
这也是喻功伟留下的隐伤。
最后是许岑,实在看不下去,拍拍喻泛的肩:“喻哥,你手机一直在响,会不会有什么急事?”
喻泛扭头瞥了一眼,看到梅萍的名字。
游戏里,匹配的队友们正在打大龙,他立刻收回目光,全神贯注地配合队友,将这条大龙拿下。
注册成为职业选手后,哪怕是平时的排位和匹配,都不允许消极比赛,否则联盟会罚款。
电话灭了一下,不过几秒,复又响起。
喻泛有些头疼,但又怕真有急事,只好点回泉水挂机,抬手摸起手机。
他整个人靠在电竞椅上,耳机挂在脖子上,一边看队友给自己狂打问号,一边开口:“喂?”
梅萍似乎还在外面,高跟鞋踩在柏油马路上,嗒嗒作响:“泛泛,我看到你们俱乐部发的微博了。”
喻泛声音有些懒,训练一个下午,他也有点困:“嗯。”
梅萍严肃道:“要赔多少钱?”
喻泛眉头一蹙,发现队友们已经骂开了,他赶紧道:“不用赔啊,妈我这边有点......”
梅萍:“怎么可能,你苏叔叔跟我说,你这种情况,很多合同都要推翻赔钱的,搞不好要大七位数。”
喻泛:“唔......没那么夸张。”
梅萍说的没错,但是他也很难解释为什么不用赔。
因为我自愿放弃吸烟自由,我室友大发慈悲,帮我免了几百万?
梅萍焦急道:“泛泛,妈妈怕你吃亏,你哪懂法律合同那些东西啊,自从你成年之后,财务方面就不让我管了,俱乐部那些资本家坑你怎么办?”
资本家?
那晏汀予也算资本家吗?
喻泛觉得这个词有点好笑,总感觉跟他身边的晏汀予搭不上关系。
喻泛有些敷衍道:“放心吧,没坑我,我俱乐部挺好的。”
梅萍:“泛泛,这几年你跟妈妈太生疏了,也不主动打电话,更不会找我帮忙。”
喻泛顿住。
他不知道,梅萍还有被需要的需求。
这很复杂,至少比喻功伟复杂,喻功伟就恨不得少点事能麻烦到他。
当然,谁用心更多喻泛心里也是有数的,不然当初也不会为了梅萍的幸福主动提出退学了。
梅萍:“妈妈早就说过,我永远是你妈妈,我对你的爱一点也不少。”
喻泛挑了挑眉,话题一旦走心,就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了。
他在队伍内敲了两个字“有事”,退出了这局游戏。
其实他想说,你刚离婚时还保证不会再要别的孩子。
一个家庭分裂的时候,被留下的那个孩子会本能的索求这个安慰,因为只有这样,才让那句“爸爸妈妈永远爱你”变得可信。
但他也就是想想,这种戳心的话他永远不可能说出口。
喻泛:“我知道啊,但我真没事儿。”
虽然梅萍总把“不能疏远”,“我和妹妹是你最亲的亲人”,“这里永远是你家”之类的话挂在嘴边,但喻泛还是明白,不一样了。
那不可能是属于他的地方。
梅萍也有些无言,她知道说这些话改变不了什么。
梅萍:“喻功伟这段时间给你打电话了吗?”
喻泛:“没有啊。”
梅萍冷笑一声:“呵。”
喻泛:“......”倒也不用每次都提醒我他不是个东西啊。
梅萍缓了缓:“泛泛,六一有空吗?”
喻泛迟疑了一下:“有吧?”
梅萍:“那照旧?正好妹妹也想你了,天天吵着要见哥哥。”
喻泛揉揉耳朵:“行。”
虽然他家搞得四分五裂,父母反目成仇,但喻淳和苏麦这俩小的倒是真的喜欢他。
没人不喜欢一个打游戏贼酷又长得好看的哥哥。
挂断电话,喻泛发现自己被举报了。
他妈打电话担心他被罚钱,结果他因此被罚钱。
喻泛哀怨地摘掉耳机,转回头对晏汀予说:“晏汀予,我要被罚五千块了。”
职业选手消极比赛或挂机,第一次罚款五千,第二次一万,如果屡屡不改,金额还会翻倍。
他这是第一次。
联盟那边会通知俱乐部交罚款,俱乐部一般都从选手的工资里扣。
五千块对喻泛来说其实不多,他就是接了梅萍的电话后又想抽烟了,一想抽烟他就想起晏汀予,然后就转头叫他了。
晏汀予在看这次春决的复盘,加入DTG后,他变相承担了一些教练和数据分析师的工作。
听到喻泛的声音,他转过头来。
喻泛眼巴巴地望着他。
晏汀予看着他金灿灿卷发下强打精神的小脸,云淡风轻道:“说点好听的。”
喻泛挑眉,有戏?
喻泛脑子里一下浮现出梅萍用的那个词:“资本家?”
晏汀予听罢,戴着耳机毫不留情地转回头去。
喻泛赶紧用脚蹬地,滑着自己的椅子溜到晏汀予身边,抬手摘掉他的耳机:“错了错了,汀予哥哥,好队长,罚款能不能报销啊?”
晏汀予瞥他一眼,晾了他一会儿,才道:“下不为例。”
喻泛立刻冲他笑了一下。
不是那种揣着坏心思的窃笑,不是逗弄人得逞的狂笑,而是见他堂而皇之的纵容,心情突然变好的浅笑。
眼睛微弯,唇角勾起,露出几颗纯白的小牙。
晏汀予心尖一颤,隐秘的爱意打了个水花。
五千块,很值。
队内其他三人也都在,但因为了解喻泛一贯如此,所以根本没人介意。
转眼到了周三,TEA对阵欧洲强队V6。
不出所料,赛前官宣首发阵容,辅助虞文知,AD Ever。
春决表现极佳的盛绪到底没上场。
许岑唏嘘:“你说盛绪能不能把比赛场地给炸了。”
李泽南思虑片刻:“赔得起吗?”
潘窦沉思:“赔得起他早炸了。”
这三位跟盛绪合作半年,对盛绪的脾气秉性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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