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中(95)
NPC惊恐万状:“你要——唔!!!”
季寒川彬彬有礼,“我没要做什么呀,打打杀杀多不健康。既然瘟疫里不会出现舔食者,那看来只是普通的增强、传染。既然这样,就把你们先隔开。”
他沉吟片刻,慢吞吞说:“我们也不是不近人情嘛——”
他背后,虫子张开的腿之间,腹甲之下像是有什么在攒动。
哪怕是玩家见了这场景,都颇为心悸。
另一个关闭的电梯门上,玛丽无能狂怒.jpg。
她的能力限制还是有点大,不像梁笑,多重功能多种用途。
终于,腹甲下面攒动的东西像是达到一个高潮,猛然破开巨虫坚硬的夹克,朝季寒川眼前的NPC冲去!
将他们团团卷起,变成一个又一个茧子,倒吊在天花板上。
少说也有几百号人,在天花板上晃晃悠悠。
梁笑小朋友很严谨,每人之间的距离差不多相等。
做完这些,季寒川:“好了。”
他回身,去看画师,说:“去找服务器库房吧?”
画师沉默了下,说:“好。”
至此,034的所有手段,都在玩家们面前失去效用。
他们很快找到服务器所在。画师的电脑接进去,屏幕一闪,上面出现一个男人的面孔。
他站在一片纯白虚空之中,脚下有一排绵延的彩色格子。
“林三思?”画师一顿,问道。
男人一愣。
片刻后,他神色有些古怪,说:“不,我不是034。”
“——我是上一局里最后一个玩家。”男人说,“你是来接替我的吗?”
第348章 鱼死网破
这话出乎玩家们意料。
画师思忖片刻, 同时, 男人端详着屏幕之外——整个机房里所有摄像头,在此刻转向画师与玩家所在。
男人眼神微动, 说:“可你们来的人太多了,怎么回事?”
他话音落下时,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 将画师电脑屏幕的亮度调低。
随着光线转暗,画师的脸映照在上面,屏幕上浮出一行血字。
血液缓缓流淌, 如在屏幕之内,可那男人却恍若不觉。
画师看了, 慢慢开口, 沉稳道:“你说‘接替’你, 那你之后会去哪里?”
男人定定看着他, 半晌, 终于叹了口气。
他抬手,抹了把脸,喃喃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什么都不知道?”
画师看着屏幕上的血字,又问:“还有,你现在又是在哪里?”
他这句话落下,屋内灯光忽然还是闪烁。
季寒川把手从画师键盘上挪开,抬眼, 看了眼头顶的白炽灯。
而后转头, 去看墙壁上的电闸。
他走过去, 往电闸柜底部、原理闸刀的地方,倒了一点水。
头发从水里慢悠悠伸出来,卷在闸刀上。
做完这些,白炽灯瞬间不再闪烁。034投鼠忌器。
而屏幕里的男人透过监控镜头看完全场,脸上渐渐带出一点恍然神色。
他表情有点复杂、难以置信,低低地、快速说:“你们该不是想要直接把034毁掉吧?”
随着他的话,玩家们“看”他的角度忽然变化。像是一个镜头,正在把焦距调远、拉高。他们自上而下俯瞰这片纯白,见到了男人发顶,也看到他脚下那片绵延的彩带。到此刻,他们忽然发现,原来男人脚下并非棋盘,而是一个圆环。
圆环的起点与终点连接在一起,而男人踩在“起点”之前。那已经是第九十九格,但他倘若往前一步,就会重新回到开始的地方。
紧接着,在镜头被拉得足够高之后,这条彩色圆环开始挪动。因周围虚无边际的白,圆环的移动最初还不明显,可片刻后,玩家们视野中出现另一条彩带。
两条彩带越来越近,直到比邻而望,移动的速度终于减缓。
新出现的彩带上同样站着一个人。
镜头重新下落,这回,到了刚才的男人背后,与男人一起,看向棋盘上站着的“人”。
那个“人”踩在第九十七格,正在“洪水”之前。
他似乎留意到圆环移来,于是转头,看向男人。
这一幕让玩家们心中一紧。
——这两人竟然一模一样!
他们仿若彼此的景象,从眉眼到穿着,就连额上垂下的一缕碎发,都和另一人照应。
但也有一些不同。
玩家们视线往下,落在两个男人脚下。
与刚刚的男人不同,这回,新出现的“人”脚下,“起点”与“终点”是头尾两端,相距甚远。
这才是真正的棋盘!
镜头往旁边转去,转到两人之间,再稍稍后退、拉远。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相隔着一片纯白,分别站在屏幕两边,看着对方。
玩家们看得晕头晕脑,只能根据两人脚下彩带的不同认人。孟曼文不太确定,低声问旁边的魏洪生:“这个总是034了吧?”
脚踩圆环的男人似乎听到了孟曼文的话,侧身看向屏幕前的玩家。
他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杜飞。至于那边那个,没错,那是‘林三思’,也就是‘034’——我更倾向于叫他‘034’,说到底,他现在也算不上是人了吧?”
随着他的话,034同样转头,面色冰冷、冷漠,看向玩家们。
明明是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可在此刻,玩家们清晰地从中看出区别。
杜飞看起来十分疲惫,但还是尽力平和,朝玩家们露出一点笑。
034却不然。
他——或者“祂”,明明没有多少表情,可这一刻,玩家们仍然能感受到祂的怨意。
杜飞说:“我长话短说——上一局走到后面,所有人开始自相残杀,为了那些‘事件’。”他耸耸肩,“我看你们,气氛好像还不错,是因为还没走到那一步吗?总之,我算是运气不错,从头到尾都没踩上‘事件’,所以撑到最后了。但是,”他叹口气,看起来有些颓然,“也因为这个,我前进的速度很慢、太慢了,直到所有人都离开,我成为‘最后一个’,被留下来。”
“最开始的时候,”杜飞道,“我挺害怕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那天晚上十一点,我想着,是不是又要投骰子啊。可这回电脑上出现的不是棋盘,而是一个‘玩家’。对,就是我的‘上一个’。他说,终于有人来代替他了,他已经快疯掉了。接着,我就被他拉了进来,他则离开这片空间。我想想啊,你们刚刚问我,‘接替’之后我会去哪里。实话说,不知道。但我宁愿一出去就死了,也好过在这儿,死都死不了。”
说着,他脸上露出点厌烦。
按照杜飞的话,在那片纯白的空间里,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没有风,没有阳光,没有黑夜。
哪怕闭上眼睛,那无处不在的白也会出现在眼皮之下。
要想改换心情,只有一个办法:低头,去看地上的彩带。
可他只能在属于自己的那一个格子里活动。
杜飞并非一开始就在九十九格。
“这两个棋盘每隔一段时间,会交叉一次。”杜飞说,“而在交叉的时候,我会拿到一次投骰子的机会。”
他现在的“九十九”,就是这样慢慢投出来的。
杜飞一度以为,随着离“终点”越来越近,自己会欢欣鼓舞。
可事实上,他并不高兴,只是越来越害怕。
害怕这没有尽头的一切。
棋盘交叉时,圆环首尾相接的那一格,会和真正的“终点”重叠在一起——在这基础上,两个棋盘也会有些其他地方交叠,但按照杜飞的话说,只有“终点”才真实存在。
如果投出的数字大于抵达终点的数字,那毫无疑问,杜飞会重新开始,回到个位数格子。
哪怕他已经不用再应对频繁的挑战、事件,在错过“终点”三次之后,杜飞还是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