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中(132)
他说:“这倒是知道。可——”
一直在国内吗?
两人的情况大不相同。
“该我问你了。”季寒川说。
他简单、直白、直切主题。
“你经历的‘游戏’里, ‘鬼’都是什么样子。”
这件事, 季寒川思考了很久。
在灵异现象开始出现、“游戏”却未曾降临的那些年, 邵佑和他做了很多事。除了平日的撞鬼、工作、训练之外——现在想想,季寒川几乎要惊讶了, 他不知道自己与邵佑是从哪里挤出时间,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到偶尔亲密——还进行了大量“心理准备”。
最先, 是邵佑独自承受。但季寒川愈发觉得不对,终于质问他究竟有什么事情隐瞒自己。这之后,邵佑对他讲了实话。
认真说来, 这不是季寒川的“质问”起了效果,而是邵佑发现, 寒川已经被卷进来了。
那还是让他知道得多一些吧。
两人摊牌, 邵佑给季寒川仔细讲过他先前一个人遇到的所有东西。季寒川自认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 可听着, 还是心惊肉跳。
但慢慢地,他发觉一件事。
起先只是一个模糊的念头,真正清晰起来,是那段时间,邵佑找来了大量国内外鬼片,与季寒川一起看。猝不及防的惊吓会让思绪停顿、甚至做出错误判断。要冷静下来、能够活命,最简单的方式,是直接对恐惧“脱敏”。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天,两人在看一部国外知名作品。看完之后,季寒川:“……”
索然无味。
如果不是片子评分很高,低成本,却能大爆,他都要怀疑自己看了部划水烂片。
但在那个电影里,从头到尾,季寒川的心情都毫无波澜。
他和邵佑讨论了这件事。
最终认为,那部电影的恐惧落点在于“恶魔”,来自西方文化的东西。可在季寒川的认知中,“恶魔”两个字,只会让他联想到两个尖尖角、一身紫皮、尾巴尖上还有一颗爱心的小怪物。
归根究底,文化不同,他和邵佑都更能从亚洲文化创造出的恐怖形象中收获心惊肉跳。
而在“游戏”降临、邵佑明确感知到玩家们的负面情绪是自己的养料后,一个猜想,在季寒川心里慢慢滋长。
他怀疑,或说肯定,虽说自己把国家东南西北都跑了一遍,但从未出过国境线,其中原因就在这里。
四周其他国家文化都有不同,哪怕其中有些相同之处,也有语言上的隔阂。
“游戏”便把所有的语言区、文化区粗暴划分,像是寻常游戏的不同区服。
杜伦从季寒川这句话里意识到什么,微微眯起眼睛,回答:“食人鬼,吸血鬼,温迪戈……哦,还有恶魔。”
说到最后一个词时,他沉默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很不好的东西。
不过很快,杜伦又打起精神:“但更多的还是各种厉鬼。就是那种,”他松了松肩膀,“死掉之后徘徊不去,只能留在房子里,然后攻击进到屋子里的人。一般来说,盐线能起一定作用。可时间越往后,盐线作用越少。”
季寒川说:“我们差不多。”
杜伦挑眉,看起来有些意外。
季寒川说:“‘越往后,越危险’。”
杜伦一怔,听出他言下之意。
他不算太意外,但还是向季寒川确定:“你的意思是,其他东西,不一样?”
季寒川想了想:“你说的那些,温迪戈,我没听说过。恶魔,也只在电影里见过。”
杜伦便问:“那你会遇到什么?”
季寒川简单描述一番,从安平轮上的鱼脸船员说到海城一中床头的黑影,还有前面那场RPG第一人称恐怖游戏、双六……
杜伦听完,笑了下:“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不同。”
“但也确实不一样,”季寒川道,“比如,我在双六里遇到的第一个挑战是‘吃粮’。”他简单描述了一下规则,听得杜伦啧啧称奇。
与旁边剑拔弩张的气氛相比,这边算是友好交流。
最后,杜伦话锋一转,“你和我一开始想象的很不一样。”
季寒川看他,笑了下:“你呢?你真的是‘教授’吗?”
杜伦一怔。
他看着季寒川,像是困惑、不解。
——玩家并不能看到自己的角色卡。
因宁宁存在,季寒川仿佛凭空开了上帝视角,可以俯瞰一切。
他知道杜伦的角色卡里写着,他是某大学文学系的教授,主要负责科目是古典文学。
但此刻,他问的并非是ABYSS GAME的参与者杜伦,而是“深渊游戏”的玩家杜伦。
杜伦缓缓说:“什么是‘真的’?”
季寒川纠正:“哦,我觉得你很有那种给人上课的气质,让我想到了之前遇到的一些老师。”
杜伦沉默,嘴唇抿起来,上面带着点干涩的起皮。
他默不作声,给自己倒了一杯起泡酒,斟酌:他这话……
到底是什么意思?
同时,弹幕里,无数玩家都在满头问号。
“@导演,你就直说吧,韩川真的是托吧?否则他怎么可能知道角色卡上写了什么东西?”
众所周知,ABYSS GAME虽然这十年来大火,节目组俨然登上娱乐公司的头把交椅,可每年被“找来”参加真人秀的玩家,此前大都是陌生人。
之所以说“大都”,是因为恶趣味的AG节目组曾举办过一场情侣对抗赛。他们从世界各地抓来五对情侣,要求他们先互相厮杀,在由活下来的人进入下一轮逃杀。
在ABYSS GAME中,恶意被无限放大。
“呃,也没什么吧?PAST60不是说了吗,只是因为猫头鹰长得像是一个教授?”
“真的是这样吗kkkkk”
“机器人说的那句话是中文,翻译过来字面意思的确是这样,可中文是一个高语境语言,我认为他后面的解释只是■■■……”
“是的,”杜伦最终告诉季寒川,“没错,我在UCO代课,主要负责科目是……”
季寒川听着、听着,慢吞吞喝起杯子里的酒。
他想:果然是这样。
又想:可我呢?我为什么是“不明”?是偶然还是其他原因?
认真说来,要季寒川自己总结一下自己的“身份”,都有点为难他。
一定要挑一个标签出来,那他或许算是众诚集团的董秘?可这个董秘一年到头大半时间都不在公司上班。
这么一来,他的身份显得很缥缈、虚无,找不到一个停落点。
但是不是也有另一种可能性。
这的确是一个清洗向的游戏,只是季寒川被格外针对。
他想着这些事情,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杜伦讲话。
杜伦似乎判断季寒川完全不是威胁,所以在他面前十分放松,眉梢眼角都带着不警惕。
他们的话题转向其他玩家。
在这之中,杜伦好像认为贾尔斯、屠夫两人的威胁最大。
这两人一个身材健壮,一个敦实雄厚。不过身材大,在雨林中掩饰也总要麻烦一些。
时间流逝,转眼到了七点。这时候,舞厅的门忽然打开了。
数个机器人一起走进来,为首的那个推着一个餐车。
等所有机器人站定,一共十个,舞厅的门重新关闭。
玩家们诧异,“这是做什么?”
为首的机器人一本一眼回答:“接下来,是观众们最期待的环节之一!”
诺曼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罗密欧,笑嘻嘻问:“他们是不是每一个环节都这么说?”
机器人说:“……抽取身份牌!”
罗密欧磕磕巴巴,回答诺曼:“可、可能吧。”
诺曼眨了下眼睛,看着他。
罗密欧比他高了十公分左右,诺曼要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