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中(208)
他听出关雯雯声音上的变化,也把嗓子压低,说:“怎么了?”
关雯雯:“莫哥和云鸿才他们在睡觉,你别瞎咧咧。”
迟向东“哦”了声,还打算进门。
关雯雯狐疑看他。
迟向东有意往她旁边凑,说:“我这一身味儿啊,不得洗个澡?”
关雯雯脸上的表情更嫌弃了。
迟向东也不生气。他心里清楚,关雯雯会这样,反倒说明他们真的熟了,有点革命友谊。他说:“放心,我就拿个衣服,待会儿出来洗。”
关雯雯“哦”了声。
迟向东看她,轻咳,问:“你舍友今天去校医院那边值班了是吧?”
关雯雯莫名其妙,“对啊,你记这么清楚?”
迟向东踟蹰一下,问:“我能在你宿舍洗吗?”
关雯雯:“……”
关雯雯看他。
两人视线相对,其中有种成年人都明白的微妙情绪。
孤男寡女,还洗澡。关雯雯生怕自己想错了,怀疑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
这还挺有劲儿啊?不像是昨天半夜那个二傻子了。
迟向东笑了下,把皱巴巴的核磁共振检查报告递给她。关雯雯看着纸上的褶皱,像是在水里泡过,之后又被晾干。加上迟向东身上的味道,这给了她一种颇为不妙的联想。不过关雯雯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不动声色地屏住呼吸,拿起检查报告阅读。
……看不出这算不算严重。
关雯雯:“‘异常信号影’是什么意思?”
迟向东挠挠头,“有点问题,但不算特别大的问题。”
关雯雯默默“哦”了声。
迟向东看她。
关雯雯不算是特别好看的女生,只能说有一张清秀面孔。可她身高、体重摆在那里,迟向东完全可以想到,对于把“只要我后面还有人,鬼就追不上我”当座右铭的大部分玩家来说,关雯雯会是一个很好下手的“后面的人”。
她能走到今天,怪不容易的。
迟向东的心思忽然淡了点。压抑的环境,会造成其他冲动。为期一年的游戏,前面玩家们开始扫货的阶段,有人看着货架上的安全套,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然后去拿。
十二个月,足够孕育一个孩子了。学校男女比例个半,这其实是件危险的事。可玩家群体有默契,没有将这拿到明面上来说。他们需要时间,进行积分的原始积累。只要能把最前面那几周熬过去,让所有NPC都拥有一定积分。那到后面,哪怕开始“崩盘”,情况也不会恶化到一定地步。
所以这种会在游戏后期造成极大拖累的情况,被所有人心照不宣。
两个二十多的男女,关雯雯甚至快三十岁。虽说脸嫩,但心理年龄比迟向东成熟很多。
关雯雯要推拒,说“不方便”。
芍园那么多宿舍,和迟向东打过交道的男玩家有很多。迟向东会那么问她,原本就是奇怪的事。
关雯雯力求把一切扼杀在萌芽中。
但在她开口前,迟向东像是回心转意,先一步道:“算了。”
关雯雯看着他五颜六色的脸。
迟向东:“我去找其他地方。关姐,不好意思啊。”
关雯雯轻轻“哼”了声,没说什么,拎着椅子离开了。
迟向东看她背影,忽而喊:“关姐!”
关雯雯脚步一停,回头,语气很凶,声音还是压下去的:“别吵!他们在睡呢。”
迟向东说:“你把头发剪了吧?”
关雯雯嘴角抽抽。
她没说话,转身,回自己房间。
至于迟向东,他笑着摇了摇头,进门、拿衣服,也带上手机充电器。然后按照前面说的那样,去井碌宿舍洗澡。
洗完出来,迟向东原本想直接把衣服扔掉。但井碌有点诧异,说:“迟哥,衣服你不要了啊?”
迟向东一愣。
井碌说:“这得穿一整年呢,超市衣服多贵啊。”
迟向东默默收回手,拿着衣服,去洗手台搓洗,顺道征用了洗手台上的洗衣液。井碌坐在自己椅子上,正在拿switch玩游戏。不能联网,但也算是被玩家羡慕的娱乐。听到水声,他往外看了一眼,在看到迟向东倒洗衣液时,井碌眨了下眼睛,之后又收回视线。
他琢磨:一瓶洗衣液多少钱来着?算了,给迟哥用用也行。
莫文昭等人睡了个大觉。
一直到傍晚,肚子饿得咕噜噜叫了,莫文昭才搓着眼屎,从床上下来,洗了把脸。
云鸿才比他先醒一会儿,开了小台灯,在自己床上看书。赵可则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歪在床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直板机,玩手机自带的俄罗斯方块。
“莫哥行了?开灯吧。”赵可说。
莫文昭就去开灯。他看时间,快六点。莫文昭:“晚上吃个自热米饭吧?”是原先超市的扫货,“向东呢?”
赵可说:“不知道。”
云鸿才倒是猜到:“兴许是让雯雯拦下来了。雯雯做事就这样,怪小心的。”
莫文昭想了想,“行,先不管他,咱们先吃。等吃完,咱们开个小会。”
这晚七点,天色完全暗下。大草坪上,却亮起璀璨的光彩。
音响放着热闹的音乐,季寒川和邵佑坐在台下,融入NPC学生之中。他们两个肩膀挨着肩,季寒川靠在邵佑左侧,头歪在男友肩上,手扣住对方的手。
他说:“这有点像咱们年轻的时候。”
邵佑说:“怎么这么老气横秋。”
季寒川就笑。台上有人开始唱歌了,是季寒川没有听过的流行歌曲。他从前似乎错过了许多,好在没有错过邵佑。
身边是歌声的海洋,NPC学生们举起手机,用手机背面的手电当做荧光棒晃动。乍看上去,这是一篇荧光的海洋。
季寒川听着、听着,有些动容。
台上唱歌的学生,唱得不算那么好听。因为情绪的缘故,甚至有些破音。他与邵佑身边的歌声就更乱七八糟了,有人连歌词都记不清,只会跟着“啊啊啊啊”。初秋的风吹来,吹在每一个人身上。天上星斗闪闪发亮,耿耿星河欲蜀天。
这是生命的气息。
他们遇到困境,又顽强地坚持着。
季寒川侧头,看向右手边的一栋房子。沉沉夜幕之中,红砖黛瓦的小楼隐没在阴影下。他眯起眼睛,可惜还是看不见上面写的一个又一个名字。
他和邵佑挨得很近。
季寒川说:“邵佑。”
邵佑:“嗯?”
季寒川说:“我有点想亲你。”
邵佑侧头看他。
两人对视。在封闭的校园内、潮水般的歌声中。他们视线交缠,面孔一点点靠近,最后双唇碰到一起。
邵佑揽着季寒川的肩膀。
季寒川回抱住对方。
在他们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震惊似的“卧槽”,但转眼,那些声音都消散了。台上的女生唱完了歌,却没有下来,而是说“我有些想说的话……”
她说着,台下的人听着,季寒川与邵佑接吻着。
他们的动作很轻。在茫茫人海中,这个吻不夹杂什么欲望,只是一种亲近。他们唇舌纠缠,季寒川觉得自己的舌尖被轻轻吸吮,很珍惜,又很亲昵。昨天刚刚感受过邵佑最有侵占性的时候,到这会儿,却那么温和,没有惊涛骇浪,更像是春和景明,轻风细雨。
这个吻花了很久才结束。
他们额头贴着额头,各自平复。季寒川说:“我其实……”
邵佑轻轻“嗯”了声。
季寒川失笑,“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邵佑嗓音有点哑,说:“我知道。”
季寒川一怔。
他往后一些,和邵佑对视。
他们背后,那个NPC学生正和旁边的人啧啧称奇:“他们亲了好久哎,一首歌都要完了,早知道我就记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