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上(61)
贵妇闻言一愣,再看叶芳,眼里就多了点畏缩。
口中说:“原来叶小姐是张老板带来的人?哎,真是这样的话,怎么不早些说。”
韩秀表情不变,道:“小叶原本就是这样……”一顿,余光里瞄见张老板朝这边看来。先前几人谈话,伍和平说,觉得半夜的张老板比白天更胖。因为这个,韩秀在中午张老板安抚乘客时,特地多看了他很久。到此刻,觉得:张老板的脸倒是没什么变化,主要是身姿臃肿。身上是一件西装,扣子却紧紧绷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崩裂。
韩秀有一些联想,而宋柔“娇弱”地靠在叶芳身上,说:“我胸口好难受……”
韩秀迅速接口:“就这样吧,我们送宋小姐出去。”
毕竟只是第三天,除去这个贵妇外,NPC们没有再多为难。
伍和平也找了借口跟来。五人抵达甲板,原本觉得这会儿会空寂许多、没有旁人在,恰好方便他们探索。
可出了舱,才发觉,这里已经有其他人在。
聂曲眼角抽了抽:又是韩川!
第49章 玩家眼中
“韩川”见了玩家们, 笑眯眯与他们打招呼,还叫旁边的小姑娘:“宁宁,要叫人。”
他站起身时, 大约是因为蹲了太久、有些晕眩,于是撑了把地面。
而玩家们的视线顺着“韩川”的话,转向他身边的小姑娘。便没有留意到,在“韩川”撑地面的动作之后,那一块甲板上, 出现五个极淡的指印。
小女孩穿了身裙装, 看起来是羞涩的样子。这会儿也站起来, 怯生生地拉住爸爸手臂,像是想要整个人都藏到父亲身后。她张嘴, 分别把几位玩家叫“哥哥姐姐”、“叔叔阿姨”。
韩秀与伍和平被分到一个辈分,此刻莫名比其他人长了一辈。她眼皮跳了跳,视线下滑, 见到那对古怪父女面前的铁桶。
韩秀心中一动。十五天的游戏,或许会有“支线剧情”,但不会出现无用信息。这两人一鱼, 加上旁边的船员, 能站在这里,就说明:可能有什么线索。
她走上前,不太意外地在铁桶中见到一条鱼。那条鱼呈现出一种奇怪的银灰色。此刻她弯腰看, 身体投下一点阴影, 于是阴影中的鱼身就成了暗沉的黑。可没有影子的地方, 又像是吸收了电灯照过来的光泽,能看到一片一片雪白鱼鳞。
她看过,同样想到那些奇怪的船员。因不知道更多信息,韩秀倒是没想到,由鱼到船员,会有怎样的变化过程。
韩秀眨眨眼,想说什么,却忽而一顿。
她怎么觉得……
那一片一片鱼鳞下,有什么东西在流转?
而“韩川”看着她,语气轻松、悠闲,说:“之前就听说过韩女士,我们还是本家。”
韩秀定一定神,被对方打断了观察。她身后,其他玩家也围过来。共有七人一起,去看其中的铁桶。桶中鱼甩一甩尾巴,叶芳就皱眉,暗暗想:这股味道……
聂曲在她肩上拍了拍。叶芳回神,朝“韩川”道谢,轻声说:“之前帮我解围,谢谢你。”
韩秀则按照先前对贵妇说的那样,对“韩川”讲一样的话,说:“小叶性格腼腆——”
季寒川笑一笑,说:“那就巧了。”
他侧过头,去看身侧的宁宁,说:“宁宁也很爱害羞。来,和姐姐自我介绍一下。”
玩家们:“……”要不要再背首古诗?
宁宁鼓了鼓面颊,像是紧张。但还是鼓起勇气,对叶芳说:“姐姐,我是宁宁。”
叶芳听了,手足无措:“啊,我是叶芳,”一顿,聂曲又拍她,才说:“是张老板的侄女。”
季寒川笑一下,大约觉得寒暄够了。再开口,是问:“你们也是来看鱼吗?”
韩秀斟酌着,回答:“宋小姐觉得礼堂不透气,所以出来转转。”
季寒川便友善地提醒:“那边的小伙子,”也就是船员,“给我说,围栏那边比较危险,不要过去。”
韩秀一顿,点头。
季寒川又侧头,对宁宁说:“你不是说鱼身上会长泡泡吗?”
宁宁捏着手指,为难地看着爸爸:“会、会吧。”
季寒川叹口气:“还是说眼花了?”
宁宁回答:“我不知道……”
他们对话,玩家则看着他们。其他NPC身上都有水汽,就是张老板,也能看出外观哪里奇怪。只有这对父女——
韩秀自认算得上细心。她特地走到季寒川身侧很近的地方,话题从铁桶中偏移,去问季寒川女儿的事,想知道白天、黑夜里的“韩少”有何不同。背景信息还是太少了,实在想不通,这小女孩是什么情况。
“韩川”告诉他们:“宁宁很乖,之前就经常和我出门,去过很多地方。啊,你说她多大了?”
他看着身边的小姑娘,柔声问:“宁宁,告诉阿姨,你多大了?”
宁宁掰着手指:“嗯……”
各场游戏中,时间总是混乱的。
季寒川在上一局游戏时经历初秋,街上都有桂花香气。此刻却是四月,海风中带着春日的料峭寒意。
所以宁宁说是计算岁数,不如说是在计算季寒川的游戏天数。
最后,回答:“四岁半!”
而韩秀仔细打量眼前女孩儿的脸颊。和礼堂中的那些名流一样,她的脸色也是苍白的,见不出血色、看不到血管。
相比之下,“韩川”反倒是白日和现在没有太大区别。
还有就是,他们身上,好像都没有那种微妙的腥味。空气中隐隐浮动的味道,是从铁桶中传来。这点,在韩秀的位置,感受得非常明显。
韩秀心中疑惑,心里冒出一个诡异的念头。
这是她的第十九场游戏。过往,韩秀遇到过一些更资深的玩家。他们曾提到:在游戏里,很偶尔的情况下,会出现“正方”NPC。
那些玩家和韩秀回忆:“现在的NPC,说到底,都是没在第一轮游戏中撑下来的玩家。换言之,每局游戏第一轮存活的玩家人数,就是之后会进入这场游戏的玩家人数。”
韩秀听了,对方又说:“那些死掉的玩家,会被‘游戏’控制。但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意志力比较坚定——当然,也可能是被其他因素影响,短暂地‘觉醒’,和玩家站在同一个阵营。”
那时候,韩秀说:“可是要怎么判断呢?”
那个玩家说:“没法判断。所以,建议是‘不要相信他们’。”
韩秀皱眉,对方意味深长,说:“就是在我们平常的时间里,人工智能也会自发地学习、进化,何况是这个显然超出我们理解能力的‘游戏’。”
时间拉回现在。“韩川”摸了摸旁侧小孩的头,说:“宁宁要睡了,失陪。”
他转头,又朝那个始终站在一边的船员点一点头,话里有话,说:“辛苦你,和你的‘同事’。”
他视线往下挪了挪,去看船员的口袋。
左边靠近心口的口袋里,像是装了什么东西,沉甸甸的,走路时有一点响音。静止不动的时候,也会给口袋压出一点下垂。
季寒川想:哦,又是一个“证据”。
他不能大言不惭,说自己记忆多好。但不说口袋上的不对劲,至少银元碰撞的声音真的很明显。而昨天,他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有这点声响,有自己日记本上的涂画,还有宋和风晚间的话。
到现在,季寒川完全可以肯定:现在的时间,和白天的时间,是连通的。
所以季寒川想:如果张老板他们的计划顺利实施,那到天亮之后,船上一定会变天。
还要考虑二等舱的动静。
对此,季寒川明显觉得,自己抱了点厌倦心态。好像觉得人与“游戏”相争就算了,到眼下,还要和“人”争斗。很浪费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