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上(10)
浴巾:“……”
季寒川权当商量好了,站起来,对朱葛道:“老朱,你跟我一起下楼吗?”
朱葛挣扎、权衡。
季寒川看他这样,笑一下:“算了,你不方便上电梯,走楼梯又太累。我自己去。”他停一停,到底抱着虚心态度,问:“是不是第一天的东西,都这么好打啊?”
朱葛一脸惊悚,回答:“不不不,是你力气大。”
季寒川“唔”了声,眼神往窗户上瞄了瞄。
朱葛心里一“咯噔”,想:这人总不会想从窗户往下跳吧。
好在片刻后,季寒川收回视线。他已经发觉了,自己的体力、目力……这些的确与其他玩家有些差异。想到胡悦白天说的话,等离开房间之后,季寒川走到电梯旁边,在心里画一个计量图。
他想:明天去和胡悦掰手腕吧。
看能不能算一算,自己到底经历过多少游戏。
“叮”一声,电梯抵达十九层。季寒川朝空无一人的电梯笑一下,很风度翩翩、带着优雅模样,举起手上的浴巾包裹,说:“来,和你的小伙伴打个招呼。”
电梯在他面前抖了一下。
第8章 NPC
第二天清晨,酒店餐厅。
七个玩家聚在一张桌上,一眼看去,能明显见到,祁俊、于章脸上多了些憔悴。尤其是祁俊,他眼下青黑,脸色苍白,一副与什么东西“共度良宵”的凄楚模样。旁人看了他,都惊诧,问:“祁俊,你怎么回事?”
第一天晚上,游戏就这么凶了吗?
相比之下,季寒川、朱葛两人坐在祁俊对面,皆是一副睡饱、休息足的样子。朱葛到现在还觉得自己在做梦,昨天十二点多,听季寒川开门进来,他原本被吓得一个激灵。可见季寒川神采奕奕,便顺口问了句:“怎么样了?”
季寒川回答:“还好下午赚了钱。”花了两百块,和工地上的工人们进行了一场亲切会谈。从天南聊到海北,对自己记忆里缺失的世界有了一个模糊认识。
在这期间,水泥车搅动的声音,成了背景音。
对此,朱葛心情复杂。
哦,好像从和这位“韩川”当了舍友之后,他的心情就一直很复杂。
时间拉回现在。祁俊有气无力地拿着调羹,搅着碗里白粥,叹道:“别提了。”
他昨夜从梦里惊醒,看于章一副睡死了的样子,电话铃声也不再响。可祁俊浑身发凉,并不敢掉以轻心。他想到梦里的声音:背靠背、背靠背。
他惊悚地看着自己身下的床铺。好像有一股冥冥中的力量,在他耳边温柔催促:“去床下看一看吧,看一看吧。”
他被蛊惑,竟真的低头、要往床边趴去。
好在是第一天。
他的视线即将触碰床底时,祁俊倏忽清醒,一身冷汗。随后一夜未眠。
有这个开场,所有玩家都显得沉默。虽说其他桌人也在安静吃饭,可他们这桌的死气沉沉,还是尤其引人注目。不久后,又有两人端着餐盘走来。
其中一人过来时,还有NPC和他打招呼,叫:“高经理。”
那是个和昨天发言的彭总年纪相仿、身材略清瘦些的中年男人,在季寒川身侧坐下,环视诸人,道:“你们就是这一场的玩家?”
季寒川挑眉,其他玩家眼里也或多或少流露出审视。而高经理自我介绍,说:“我叫高修然,这是我的第六场游戏。对了,之前有半年游戏经历。”
除去一场游戏一年的于章外,这是在场诸人里游戏时间最久的人了。高修然道:“我和一个NPC一起住。就是那位‘彭总’。”
玩家们相互看看,季寒川近水楼台,问他:“你有遇到什么问题吗?”
高修然沉默片刻,道:“昨天晚上,彭总背对着我睡。”
季寒川应一声,等他下半句话。
高修然:“但他的脸是面对我的。”
玩家们倒抽一口冷气。
季寒川困惑:“可他身体不是在被子里吗?你怎么知道他背对着你。”
高修然被他一句话噎住,半晌,才回答:“看手的方向。”
季寒川“哦”了声,有点不好意思:“你继续哈。”
朱葛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抽搐,方才升起的一丝惊恐消散于无形。那种莫名奇妙的感觉又浮现出来:总觉得,和韩川当舍友,算是自己进入游戏这么久,第一次欧气爆棚的时候。
也就是这样的念头,让他昨晚能勇猛地拿起晾衣杆,直接朝那张大口戳去。要被大佬庇护,总得出点力、表示一下态度。
高修然幽幽道:“我觉得彭总不是人。”
季寒川干巴巴:“显然。”
高修然皱着眉头,“我有考虑,能不能单独开一间房间住……”
其他人看他,吴欢道:“‘生路’会这么好找吗?”
高修然苦笑:“还能怎么办,总得试一试。”
这样沉默,不久后,又多了一个人。这回是个年轻女孩,笑眯眯地坐下,说:“我叫郑灵,和昨天被救护车拉走的崔雨桐一个屋。”
至此,一张圆桌坐满。与高修然的愁苦、祁俊的憔悴相比,郑灵显得有些过于轻松了,像是真的来度假,悠闲又享受。她说:“昨天崔雨桐溺水的时候,我就在她旁边。”
旁人看着她。
郑灵还是那张笑脸,说:“但我真没注意到她。哎,大家都知道,游戏就是这样。”
其他人默然无语,季寒川问:“你是第几场游戏?”
郑灵耸一耸肩,说:“第五场。哦,二十一天,是不是很少?”
陈妙妙像是想说什么——她比郑灵的游戏时间、场次更少——但季寒川打断她的欲言又止,直接对郑灵提出下一个问题:“那,你是第几组?”
郑灵笑道:“第三组。”又补充,“崔雨桐在第四组。”
季寒川停顿,桌上其他人却明白:这就是全部玩家了。
会议室里,有十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有一名玩家。
到现在为止,玩家大都被某个特定鬼物“标记”。而一般来说,在游戏前几天,只要避开标记自己的东西,就能安然无恙。只是后面几天会如何,还不好说。
季寒川认认真真吃完早饭,还给其他人推荐:“这个紫薯球挺好吃的,试试呗?”
其他人默然无语,朱葛给他捧场,尝一口。很甜,很糯。
朱葛默默把“这是女孩子喜欢的口味吧”咽下去,见季寒川一筷子一个,吃得极欢。最后放下筷子擦嘴,又顺口问高修然:“你是经理,那你也要通关吗?”
诸人一顿,到这会儿,倏忽想起自己在这里的身份:一家金融公司刚入职三个月的实习生……要服从公司安排……接受培训……通关。
高修然叹气,回答:“对。而且是彭总负责。我们几个经理找彭总通完,再去给你们这些员工通。”那还是第七天晚上的事。想想就知道,“通关”不会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他更加发愁,脸上多了苦色。
季寒川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高修然:“……”这并不能起到安慰的效果。
……
……
这天之后,玩家们算是摸清本场游戏的套路,每天按时培训、泡温泉,再一起聚在季寒川的屋子里打牌。
此外,郑灵表示,她从始至终都没遇到什么怪事。其他人听了,有些艳羡。却没有多想。游戏里的确有真正运气好的人。别的不说,就讲她们遇到的那些事,与鬼住一间屋子的高修然、每天晚上被“背靠背”的祁俊,都显然比其他人要艰难。
祁俊在第三天崩溃,问季寒川借钱,说要出去住一晚。
第四天早上,他更憔悴,回到酒店,脸色发黑,仿若鬼魅。其他人看了,明白:灵异事件的发生,果真不会仅限于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