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且听一曲将军令(105)
而她也没有对李敛作出任何暧昧的行为,落落大方,与别人无有不同,是以李敛松了一口气之余,对她也改观了很多,把她视作能交托后背的同袍同泽。当然,最主要的原因都是因为李明珠加入天策府后,李敛能从她的下属面板的心底话里,看到李明珠只是一心想要光复晋王府一脉及以巾帼之身保家卫国,所以才会改变态度。
「还不是继宗兄长之前拉着奔宵跟他家的踏雪乌骓配种,诞下了越影和超光,我俩一人一匹。他啊!整天显摆越影,冉封兄弟他们早已经眼红不已。这不!前天府里(天策府)恰巧就是半年一度的天策大比,冉封他们就提议我把超光拿出来当彩头,谁麾下的将士赢了大比,超光就送给谁。」
天策府的全军大比一共有六项:枪术、骑术、箭术、马战、步战及团体战。
枪术方面,除却考较将士对于羽林枪法和奔雷枪术的理解之外,特设有疾速靶和缓速靶。在规定时间内,成功攻击疾速靶可获两分,而击中缓速靶则获得一分。
骑术方面,作为天策府的一员,将来驰骋在战场之上,机动作战的能力自然重要,这次主要考察对马儿的控制力。在规定的时间内,跑完特地布置充满障碍物的赛道,撞上旗帜超过十次即被判为失败,在限定时间内未能完成也作失败。
箭术方面,站在百米开外的地方,手持三石大黄弓对准扛着箭靶的自家兄弟,连中二十箭红心者优。万一射偏了,后果分分钟不堪设想!但用李敛的说话来说,你要相信自家兄弟,你得相信自家兄弟能做到!而且,即使真的射偏了,难道还不会躲吗?要是连一枝箭也躲不开,那到了流矢乱飞的战上哪里还会有活路!
马战和步战也很明显,个人单对单,比较的是战斗的技巧和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意志。
而最后的团体战则是如日常操练般协同作战,每队十四人许,由副统领指挥各队,将士们统一行动,双双对战。
除了最后的团体战不能以单个营的胜利论胜外,其他五项的大比都很是容易分出高下的。
听到这里,冯子芝脸上的笑容显得越发的高深莫测了。
别以为他忙于司礼监和东厂的工作就对天策的事情一概不知,他可是知道李明珠统领的是天策府的天弓营。也许在箭术方面,天弓营的将士能够独占鳌头,但在其他方面,冯子芝可不认为他们能比得上其余日以继夜苦练枪术和骑术的天策将士,更不好说在步战和马战中取胜了。
而事实也一如冯子芝的猜想,「天枪营赢了枪术大比,天盾营在步战中取胜,天弓营得了箭术头名,而骑术和马战两项则被天杀营包揽了,成了最后大赢家。」
按理,既然天杀营获胜,那么超光的拥有权就应该归天杀营校尉林寒所有。然而,李明珠实在爱剎了超光这匹纯白会吐舌舐人卖萌的小可爱了。她私下不知道跟林寒做了什么骯脏的交易,竟让林寒松口把超光的拥有权转了给她。
据悉,之后的几日里,天弓营和天杀营罕有的一起训练。期间,天弓营不少英姿飒爽的军娘被沉稳、说话不多却极有责任感的天杀营的军爷给成功撩上了,惹得其余各营的将士怨气大增。要知道作为唯一名女将及首先号召女子从军的李明珠在女兵之间人气极高,不少漂亮英气的军娘都主动加入天弓营里。因此,天弓营军娘的数目可是估了全天策府其他各营加起来的军娘的一半呢!
对于天杀营突然有了这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怎能让其他各营的军爷不大感羡慕嫉妒呢!
冯子芝自然是相信李敛的,但夫夫之间吃个小醋、耍个花枪什么的,有助加深双方的感情,加上儿子又这么期待,他自然不能辜负儿子对他爹爹的「好意」了!
见到爱人撤下似笑非笑的神情,李敛忙不迭地半拥上冯子芝的细腰,嘟嚷着:「你啊!总是偏心那臭小子!那小子胡闹,你也跟着一起折腾我的!」虽是抱怨,但脸上柔和的表情和宠溺的语调可以告诉所有人,他就是乐得被这样折腾呢!
埋首在冯子芝颈间,李敛深深地一呼,引得冯子芝身子微微一颤,「身子好些了没有?」刚才人多,又有小辈在,李敛不好问冯子芝。
冯子芝白哲冷淡的脸微微染上了一层红晕,他带点羞恼地推开李敛,努力保持冷静的语气道:「今晚你去书房睡吧!」
「怎么?」李敛充耳不闻,「腰还酸着吗?」状似关心,实则带点暧昧的把手扶上冯子芝的腰,轻轻摩挲着。
冯子芝立刻浑身一软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红着耳尖,勉强维持着冷若冰霜的神情,重新站直起来,一下子拍开李敛的手。
李敛也不气馁,继续伸出手搭上他的后腰,摸索了两个穴位后,就稍稍用力按压下去。
享受着按摩的冯子芝舒坦地松下眉头,但很快又挣扎地回过神。
「咱家的腰酸是拜谁所赐的!?」这样一想,高冷的厂花表示不接受讨好,再次冷冷地拍下哈士奇的手。
「看来昨晚真的是做得狠了,把小芝给惹毛了!」李敛静静地思考了两秒。
只见他厚着脸皮无视冯子芝不欢迎的表情,一直尾随着他的背影,最后还自恃身手敏捷,在冯子芝进房后关上门的前一秒堪堪闪进房里。
冯子芝冷着脸,就要把他推出房间。
李敛状似不经意地微微松开衣领,然后拿起茶壶仰头喝了一大口,下巴仰起的弧度正好露出他性感的喉结,茶水从嘴角滑下顺着喉结滚动一直往下,滑过结实的胸肌,再慢慢往下……
冯子芝站在门边屏住呼吸,竟然有些恍神。
他柔和的道:「小敛。」
「我渴了!」。
李敛装作口渴的样子,大口地喝着茶水,动作豪迈却又丝毫不影响他的魅力,还该死的迷人……
他注视到冯子芝温柔的表情,心里美滋滋的想:「继宗兄长和老冉的说话果然没错,只要用上美男计,小芝无论多大的气都会消下去。」他余光看到冯子芝缓缓地走近,嘴里又喝了一口茶水,定定自己开始激动起来的心。
「小敛,天晚了。」冯子芝再次叫道。
李敛这次放下茶壶,心下不住地窃喜,状似疑惑的看着他:「怎么?」
冯子芝嘴角含笑,情意绵绵的双手缓缓地抚上李敛的胸膛。
李敛的眼神变得火热,低头痴痴地凝视着他,任他在自己身上施为。
然而……
李敛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冯子芝的嘴角露出轻柔的浅笑,「小敛,天晚了。你该去书房睡觉了。」这一笑如同春风拂去了寒冬月湖面上结起的冰般,勾得李敛迷迷糊糊,只懂点头称是。
冯子芝见状,更是笑得开怀。
然后,毫不留情地啪的一声关上房门。
李敛这才被惊醒,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孤伶伶地站了在门外。
他反应过来,轻咳了两声,靠近紧闭的房门,可怜兮兮的道:「小芝,我冷,好像受寒了。」说罢还抽了两下鼻子,试图博取同情。
对此,房中人淡淡的一句:「别闹,我要睡觉了,明天还得早起。」笑话,就李敛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强健体魄,更不好说他还有内力护身,怎会这么轻易就受寒了。
李敛不敢再打扰冯子芝,怕他明天没有精神,只好沮丧地一个人走去书房,准备渡过一个空虚寂寞冷的晚上。
早在七年前,呼韩邪就已经正式全面压倒延术的势力,延术被他迫得步步后退,最后更是不得不把部落南迁到大周附近的草原边上,向大周递上国书,投靠大周,正式接受大周的庇护。
而呼韩邪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继续对延术下手,反而整合匈奴,在草原上进行扩张,吞下大批的地盘,逼使突厥、鲜卑及柔然三族俯首称臣,风头一时无两,成为草原上真真正正、独一无二的霸主。
这次他屯兵七十万大军在周朝边境,自己艺高人胆大的亲自带领使节团进京。
得知消息的满大周朝上下群臣都猜不到呼韩邪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严阵以待。
「这里就是周人的京城。」
为首的男人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一张明显的匈奴血统的脸孔。眼窝微陷,鹰钩鼻子,下巴微翘,棱角分明,身穿一身黑色劲装,一副睥睨天下的霸道气势,不由自主给人一种浓浓的压迫感和臣服感!
身后跟着一众同样异族脸孔、身怀兵刃的粗豪大汉。
「看看那几个长得跟头熊瞎子似的,果然与传闻的一样匈奴人都是凶如猛兽,茹毛饮血的野蛮种族!」
「穷山恶水出刁民,听说他们那边的女人,服侍完老子还要服侍儿子和他的兄弟!简直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没有!」
不少百姓在旁指指点点。
「来者可是呼韩邪!?」一把嚣张的声音响起,直呼呼韩邪其名,极不尊重他。
匈奴众人勃然大怒,顷刻间刀剑出鞘,对准此人。
「找死!!!」
未等呼韩邪说话,他身边的一个眼神阴鸷冷漠的青年张弓搭箭,双腿夹马,一箭向那人射去,箭势极为强劲。
「住手!!」
「六皇子!!」
站在城门负责迎接匈奴使者的礼部一行人惊呼。
箭出如电,尖锐的划空啸声震人心弦。
那身穿皇子袍服的年轻男子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泛着寒光的铁制箭头往他自己飞去。
呼韩邪气定神闲的欣赏着这座雄伟的城池,对眼前的这一幕视若无睹。
只见那铁箭穿过了六皇子头上的珠冠,直插到城墙巨石上,箭头入石三分,不断颤动的箭尾仍在嗡嗡作响。
「好!」
「乌里滚的箭术越发精进了!」
「乌里滚大人不愧是敏何查大人最得意的弟子!」
一众匈奴人收起刀剑,拍手称快,恭维的道。
「…护驾!快来护驾!!」
这时候才有人反应过来,连声大喊。
然而,当他们好像小丑似的上跳下窜摆开阵势后,匈奴人等却用像看猴戏的目光轻视地瞧着他们,并没有下马见礼,也没有跟他们说半句说话。
六皇子气急败坏的大喊:「大胆!竟敢对本皇子大不敬!众侍卫还不快快上前把这无礼的匈奴人拿下!」他也不是笨的,眼下匈奴势大,而且还未知道匈奴这次的来意,只得把事件定性为匈奴人无礼不敬于他,不敢贸贸然安上行刺的罪名。
一众侍卫连忙包围着匈奴一行人,他们现在仍然后怕着。要知道刚才那一箭若不是射中六皇子的珠冠,而是低那怕一点点,射中六皇子的眉心或其他什么地方的要害,那简直就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不论这群匈奴人的生死,就他们护卫不力以致皇嗣有失,在皇上和太上皇的盛怒之下,他们绝对是先死的那一批,甚至会祸及家人!
面对着这些险些害死自己的匈奴蛮族,众侍卫都是一副杀气腾腾、深仇大恨似的脸孔,随时准备砍他们两刀。
呼韩邪对此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场面视若罔闻,依旧介首自顾自欣赏眼前周人的京城。
其他孔武有力的匈奴「使者」也对这些周人「弱鸡」不以为意,那个挑起矛盾的罪魁祸首──乌里滚更是撇撇嘴,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话道:「又没有射中头!这只是一个小警告!你们若再敢对王不敬,我乌里滚就要了你们的狗命!!」嚣张之余,言下之意更是觉得周人大惊小怪,小事化大。
「你!」差点没了命的六皇子顿时气结,一张白净的脸涨得通红。
四皇子直接找上呼韩邪,「哪里来的无礼之徒!居然敢对六皇子口出狂言!?匈奴大单于就是这样管教自己的属下吗?」不论他和六弟如何的争吵、不满,但也是他们兄弟间的事情,对外,总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