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很爱他。
从他们的眼神,从他们的脸庞,从他们的声音里,沙德感受到了这一点。
很久以来,他第一次没有回想到和切尔西有关的事,没有在蓝色的旋涡中转动,而是也微笑起来,高高地把奖杯举过头顶。
他的眼睛是璀璨的绿,和小拇指上漂亮的戒指一样。又有一个双眼明亮、发丝在风中飞扬、脸庞闪闪发光的年轻人站在丰收女神身后了,就像无数个曾在这里的皇马球员一样。
球迷们相信,他也会和每一个前辈一样,在这里留下很多欢笑,也流下很多眼泪。
迟早有一天,他会俯身亲吻女神的脸颊,扯起衣服,用脸贴住球衣上的徽章,像孩子一般哭泣,他们会看到的。
美凌格们高唱HalaMadrid。
就让丰收女神永远洁白,永远年轻,永葆无上荣光。
夺冠游行之后又有庆典,结束时每个人都已经快说不出话了,昨天胜利后的肾上腺素在经过快24小时的透支后也不管用了,尘埃落定,沉甸甸的喜悦像暴雨天里一栋有着落地窗、暖气和柔软大床的房子一样,让每个人感到一种渴望闭上眼睛、陷入席梦思的幸福疲倦。
沙德依然是和莫德里奇一起回家,队友们嘲笑他说该买房了,天天腻歪着你队长,就仗着他宠你吧!大家嘻嘻哈哈地散离,拥抱彼此亲吻脸颊,玩笑着很快再见——为了给冬天的世界杯让路,这个夏休期会非常短暂,欧足联还在折腾第三届欧国联,南美球员们是解放了,欧洲籍球员们还得继续上工。
队里一大半人都跑不掉,三四天后就得光速入队参加欧国联去了,这几天就赶紧各回各家,可着劲休息吧。
在车里,新鲜出炉的小情侣才终于得到了私人空间,莫德里奇没怎么喝酒,可以开车,明明昨天到现在都没怎么睡,却还是好兴奋。沙德坐在他旁边,也是一副精神亢奋的样子,正在掰着手指头数自己要做的事,莫德里奇就一直笑着听。
沙德絮絮叨叨地安排首先明天要告诉爸爸妈妈他有恋人了,然后要立刻开始看领养小狗,大后天他得试着告诉阿扎尔自己谈恋爱了……天哪,这孩子一天只能做一件事!快把莫德里奇给笑死了。
关于父母和狗狗的部分他都微笑着点头了,只有阿扎尔这个让他有点糊涂:
“埃登也要知道的吗?你把安鲁莎都忘了。”
经纪人不告先告队友吗?尽管知道沙德和阿扎尔关系很好,但莫德里奇还是有点小小的奇怪。
沙德笑着凑过来:“卢卡吃醋了吗?”
莫德里奇感到一阵好笑:“没有,宝贝。”
“那我就告诉他——你放心,埃登不会乱讲的。”沙德偷偷牵住他的手:“但如果你实在担心的话,那就算了,没关系的。”
莫德里奇刚无奈地开口说都听你的,而后忽然就卡壳了。
“怎么啦?”沙德无辜地问。
趁着等红灯,莫德里奇低头看了一下他们交握的手掌,又默不作声地重新抬头回去。沙德乖了三秒后用开朗的语气很坏地说:“妈咪,你怎么耳朵红了。”
莫德里奇现在是真的有点分不清沙德到底是不是变成一个坏小狗了!!!他是不是也在故意喊妈!不由得搓着脸说你闭嘴,但沙德把手却握得更紧了,而且在红灯倒数的几秒,沙德一下子凑过来亲了一下他的脸。老天!莫德里奇红着脸喊:“沙德!”
“我不是宝贝的嘛!”沙德在副驾驶座上伸/手/伸/脚抗|议:“我是妈咪的宝贝!为什么不喊我宝贝!”
莫德里奇感觉这事有点完蛋了,沙德怎么变成了这么难/搞的小孩啊!他没想过确认关系后是这样的,更没想到这样的关系却在让他控制不住甜蜜和笑容。车刚停进车|库,自动门还在关闭呢,沙德就已经扯//掉/安/全/带/跨/到了他身上来。莫德里奇一边放/倒驾驶座一边暗/骂/真/要/命:
“回屋里的,宝贝……宝贝……唔……”
沙德真的有点/过/度excited,很快就变成了用//力/qia/着他的肩膀,一边乱蛄/蛹一边/趴/在/他/颈/窝/旁/撒/娇:“我/受/不/了/了……妈咪,妈咪……”
这会儿就换成莫德里奇不同意了,打/了/一/巴/掌/他的鼙鼓,yao/住/耳/垂:“不是我/们/宝/贝/要/的/吗?嗯?”
车里好歹折腾得冷却了点,沙德被打得教育了一番,终于老实了一点,他们回房里简单洗了下,就卷被子里睡着了。到凌晨时沙德饿肚子被迫醒了,呆呆地听着肠胃蠕动的声音,终于反应过来刚刚吃了那么多好吃的都是在做梦。
但莫德里奇的卧室,被子上淡淡的香气,柔软的床榻,和环绕在他腰上、和他的手指交握的手,和被体温焐热的戒指,却不是在做梦。他兴奋得立刻整个人都清醒了,终于为交往这件事有了真实感,恨不得现在立刻把莫德里奇捂进被子里,自己冲出去跑三圈再回来。不过肠胃不满蠕动的淡淡痛感又让他的注意力回来了,他意识到了此时自己的关键任务是去码头,不是,去厨房,整点东西吃吃。
但他当然是不会做饭的,而且凌晨时也点不到外卖。
而且他自认为非常隐蔽的起身也一点都不隐蔽,莫德里奇都差点被他扯得掉床底去了,发现沙德不是起身上厕所后就打着哈欠套上居家服跟了下来:
“肚子饿了?”
沙德已经不再思考为什么莫德里奇总是能发现他想干嘛了,这可能就是属于妈咪的神力。他点了点头,委屈巴巴地捂着肚子说要吃真的东西,虽然吃妈咪也很好但是……
莫德里奇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莫德里奇神志清醒了。
莫德里奇系上围裙,家政知道他们今天回来,已经在冰箱里填满了新鲜的蔬菜水果,莫德里奇问他想吃什么。
沙德又开始在大料理台上躺着打滚玩了:“都爱吃!”
一般来说,莫德里奇做饭的水平还行来着,就算不行,这几个月精心饲养沙德,他也练出来了,但大概是夜里实在太困了,他又不愿意让沙德吃难消化的东西,非要坚持精心烹饪,结果一阵兵荒马乱,他本来都想倒了重做了,可沙德不愿意浪费粮食,更不愿意把他做的东西丢垃圾桶,于是硬是吃了。
莫德里奇第一次看到自己做的东西能把沙德吃哭了。
整个鱼就是一边端着盘子用叉子戳戳戳认真地放进嘴里,一边忽然泪如两根小面条似的滚滚而下。
“丰收女神啊。”他惊慌失措地来哄:“对不起,对不起,是太难吃了吗?不吃了不吃了,你不愿意扔就给我,我重新做。”
“妈咪。”沙德哽咽着擦脸:“你做得,做得真的和我妈妈的一模一样……”
莫德里奇:……
在尝了一口后,莫德里奇:……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沙德家里是爸爸当家庭主夫带小孩了。
但尽管很难吃,就着奇怪的橄榄菜,他们还是吃完了,吃完后沙德获得了一块糖果,这几年他越来越自律,任性吃饭的时候其实和一开始在切尔西那样不能比,但偶尔吃一点还是没关系的。两个人一起重新回到梳洗室刷牙,之前虽然沙德住在这栋房子里,可他和莫德里奇的起居是分开的,这一会儿看着镜子里两张被难吃饭菜搞得歪七扭八的脸,幸福忽然像唇齿间的泡沫一样轻易地填满了他的世界,让他把眼睛弯成了月牙。
“笑什么?”莫德里奇问他,在水池下踢踢他的脚。
沙德开心地左扭右扭,当臭美小狗,不和妈咪讲心事,逗得莫德里奇扔了牙刷要来抓他。结果就是他们靠在台子边交换了一个牙膏味的吻。灯光下沙德呆呆地问近在咫尺的恋人吃牙膏会不会中毒死了,莫德里奇说自从他来住,就全换成可食用牙膏了。
显然他早就担心沙德会把自己吃死(不是),但笨蛋鱼鱼没听出这层意思。
他的反应是两眼忽然放光了:……哇哦!
“我没有让你挤出来吃的意思!放下,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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