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与少年(50)

　　幸村看着因为话题而不那么紧张的羽生清安，眼底闪过浅浅的笑意。

　　“不然赤也都要比你高了。”

　　羽生清安：？？！

　　他看向切原。切原也看着他，眨了眨眼。

　　“真的吗？！”和羽生清安不一样，切原听到幸村的话有些高兴。

　　“看来每天喝牛奶是真的会长高诶！”

　　他凑到羽生清安的身边，伸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

　　一年级的切原现在已经163cm了。

　　柳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肯定道：“上次体检赤也的身高是161cm，在两个月里长高了2厘米。”

　　按照切原每天坚持锻炼和喝牛奶的趋势…

　　羽生清安：！！！

　　羽生清安：“…我会注意的。”

　　他还有发育的机会，他还能长高。

　　*

　　因为话题的偏移，羽生清安的情绪没有刚刚那么紧绷了。

　　虽然周围的观众没有刚刚那么多了，但是他仍然不敢四处看。

　　幸村也注意到了他局促不安的情绪，接着刚刚‘低血糖’的设定，他一直任由羽生清安抓着他，同时也时不时和他说话，转移他的注意。

　　而一旁的切原和丸井对拍照的姿势有了分歧。

　　切原：“这个姿势超火的！”

　　丸井：“那个太土啦！”

　　切原不服，并准备拉其他人入伙。他把手机上的参考图展现给众人看，试图说服。

　　羽生清安看了一眼就被哽住了，神情难以言喻地看了一眼期待的切原，尬笑了一声。

　　切原找出来的图片…怎么说呢，就很…

　　“你看，我说了吧，六个人手牵手开花是太土了！”

　　丸井拍了拍切原的脑袋，拿出了自己选好的图片。

　　羽生清安看过去，沉默了一秒，指着照片上的一个人，语气真诚。

　　“那这里是谁来？”

　　丸井选的照片比切原的还要有难度，用他的话来说，这个想法很天才。

　　“当然是羽生你啊。”

　　呆在上面的人肯定要体重最轻的。

　　羽生清安被丸井理所当然的语气弄得哑口无言。

　　真田看不下去了，直接一票否决了他们两个人的提议。

　　最后他们的拍照是十分中规中矩的。

　　羽生清安被幸村和切原夹在中间站在最前面，意识到成为中心的他想要换个位置，却被切原一把揽住脖子。

　　随后他就听到了真田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

　　“立海大！”

　　众人：“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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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anyuu:立海大。［握拳］

　　［球场上网球部的合照.jpg］［切原挂在羽生身上.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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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生清安是和幸村一起回去的。

　　一路上，羽生清安都没有说话。

　　幸村看得出来他有心事，但是羽生清安并不想沟通。

　　到了家门口，羽生清安看着欲言又止的幸村笑了笑，拒绝了去他家吃饭的邀请，和他告别之后就关上了门。

　　“我回来了。”

　　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响起，羽生清安如同往常一样，换好鞋，到厨房里接了一杯水上楼。

　　看了一眼房间里长势还可以的绿萝之后，羽生清安去了书房。

　　他坐在书房的桌前，有些焦躁地敲了敲桌子，最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抽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今天切原的比赛已经显露出了弊端，羽生清安准备做出一个特殊的训练计划，给幸村和柳参考一下。

　　大约过了半小时，空白的纸上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

　　羽生清安检查了一边之后，用手机拍下来，发给了柳。

　　写字能够让人静心。这还是平等院凤凰教给他的。

　　但是对现在的羽生清安并不管用。

　　他摩挲着手中的笔，看着墙上的时钟，才警觉已经是吃饭的时间。

　　下了楼，羽生清安打开冰箱，从满满当当的食材中找出了几样，洗干净之后切好，下锅。

　　和早餐一样简单，但是荤素适中。

　　他将饭菜端上桌，一板一眼地将食物解决，之后又打扫了一遍厨房。

　　站在客厅，羽生清安看着寂静的屋子，将电视打开。随便调到一个电视台，就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说是看，但是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虚空中没有聚焦。

　　电视机里噪杂的声音充斥在客厅里，多了一丝没有人气的热闹。

　　当墙上的时钟慢慢滑到数字9的时候，羽生清安从沙发上起身，关掉电视机上了楼。

　　他从衣柜里拿出睡衣进去了浴室。

　　温热的水从头淋了下来，他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后知后觉地解开左手的绷带。

　　从浴室出来，他就坐在了床头。发尾滴落的水珠浸湿了睡衣，也落在了床上。

　　但是羽生清安没有理会。他认真地擦着被打湿的义肢，放在了床头柜上。

　　静静地看了一会，最后又戴上。

　　单手绑绷带的时候一不留神，假肢掉到了地上。

　　羽生清安静静地看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抱着膝盖，看着地上冷冰冰的假肢，脑海里回想起了他站在网球场边线的场景。

　　在这一刻，床沿也成为了悬崖。

　　羽生清安很久没有在那么多人的目光中站在球场上了。

　　那些欢呼喝彩已经成为了可怖的声音，众人的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将他竭力隐藏的一切看透。

　　无处可逃。

　　“お母さん…”

　　“我没有那么坚强…”

　　*

　　幸村夫人看着回来的儿子，明显感受到了他不一样的情绪。

　　她看着走神了好几次的幸村，目光有些担忧。

　　“精市，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到母亲的声音，幸村回神安抚地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什么。

　　见他不愿意说，幸村夫人也没有办法。

　　她的儿子从小就很独立，从来都不用他们操心。幸村夫人虽然很想要幸村粘人一点，但是也尊重他。

　　幸村的爸爸今天晚上加班，而妹妹也去了祖母那。

　　电视里放着幸村夫人喜欢看的电影，客厅里虽然安静，但是也十分温馨。

　　幸村看着母亲的侧脸，他忽然说了一句话。

　　“母亲，我可以出去一下吗？”

　　幸村夫人一怔，看着幸村和平时不一样的神情，她温柔地笑了笑。

　　“当然。不过要拿上手机。”

　　离开家的幸村直接朝着羽生清安的家走去。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一排排昏黄的路灯照亮了一整条街，幸村走在路上，看见了便利店里的大叔困倦的模样，遇见了加班回去的行人，听见了巷子里狗狗的叫声。

　　还有未关拢的窗户里小孩嬉闹的笑声。

　　在这条街上，有着另一种的安静。

　　但是羽生的家里没有。

　　幸村站在门口，看着墙上明显是自绘的表札，他的心中莫名有些堵塞。

　　羽生清安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光，就连客厅也是。

　　明明房子里灯火通明，但是却寂静得只听得见外面的虫鸣。

　　幸村拿出手机，点开了羽生清安的对话框。

　　输入框里出现了‘在吗’两个字，随后又被清除。

　　幸村鲜少被难住。但是现在他却不知道怎么和羽生清安发消息。

　　他没有理由来找羽生。

　　突如其来的关心太刻意，寻常的问候也毫无理由。

　　幸村手指在键盘上滑动，最后敲下来几个字发送。

　　Seiichi：今天外面的星星很多。

　　消息发过去，幸村没有得到回应。他看了一眼亮着灯的房间，继续打字。

　　Seiichi：现在气温也变得凉快了。

　　房间里，手机一声声的振动唤醒了愣怔的羽生清安，他转动着干涩的眼球，看向了放在枕头上的手机。

　　手机屏幕明明灭灭，不断有消息蹦出来。

　　羽生清安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最后将手机拿了过来。

　　看着集中在一个地方的消息红点，羽生清安渐渐回神，点开聊天框，他就看到了幸村发过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