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与少年(100)

　　柳：最起码要面对着发球人。

　　切原：…哦豁。O_o

　　羽生清安轻咳了一声作为开始的提醒，随即左手将网球抛起。

　　什么也看不见的切原握着球拍，全神贯注，耳朵敏锐地注意着所有声音。

　　啪——

　　前辈发球了！

　　但是…

　　切原听着耳边落地的网球弹跳声音渐小，被眼罩遮住的眼镜眨了眨。

　　开始即结束。

　　场外的柳看着落在地上的网球，脸上的表情有些诧异。

　　刚刚那一球，时速最起码超过了200km/h。

　　而其他网球场没有蒙着眼睛的人，从羽生清安发球就注意着1号球场。

　　众人：哇——

　　羽生清安看着站在对面一动不动的切原，眨了眨眼睛。

　　“抱歉，赤也，我应该让你适应一下的。”

　　接着，他之后的几次发球都有意无意地让切原找准方向，但被接中的概率…很小。

　　在毫无光线的黑暗中，光凭听觉是很难找到球的。

　　“赤也，球场很大。”

　　失去视觉，球能落到任意一个地方。

　　“球只有一个，也不会消失。”

　　你要仔细去听，它在哪。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切原不停地在球场上跑来跑去，接到的球，要么失去方向而飞向外场，要么就是力度高度不够，触网而落。

　　不一会儿，在他的身后已经出现了很多的网球。

　　切原喘着气，双手握着球拍。

　　可恶！可恶！可恶！

　　他怎么能被这样的训练打倒？说好了要成为no.1的，说了要打败部长和前辈他们的。

　　他怎么可以球都不能接住？！

　　“再来！！”

　　回应切原的，是羽生清安再一次发球。

　　切原竖起耳朵，仔细辨别着。

　　他能听到网球高速旋转在空气里划过的声音。那声音离他越来越近…

　　“啊——”

　　柳看着被球击倒在地的切原，视线扫向了站在另一边的少年。

　　羽生清安嘴角依旧带着笑意，再一次将网球抛起。

　　切原一次次被球击倒，一次次爬起。

　　因为乱飞的网球不得不停止训练的其他人，看着1号球场堪称‘虐待’的一幕，都有些沉默。

　　羽生清安后来所用的发球是切原的特技——指节发球。

　　落地的球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弹起，但羽生清安所用出来的，比切原要快，同时，弹起的力度和方向像是固定好的一样。

　　丸井：一次次打中了赤也。

　　这是切原最熟悉的发球。可现在他却一次也无法回击。

　　切原再次爬起来，蒙在眼睛上的眼罩被汗水浸湿，他撩起衣服擦了擦下巴，抬头对着羽生清安。

　　“我绝对会把球打过去！！”

　　“再来！！！”

　　羽生清安没有说话，他充当着发球机器，重复着一样的动作。

　　抛球，起跳，挥拍。

　　他没有再迁就切原。

　　再进一步，赤也。

　　啪——

　　好好感受，球的方向。

　　羽生清安将球拍狠狠压下。

　　‘比赛场上，只有两个人，一个网球。’

　　切原，动了。

　　“找到你了！！！”

　　切原的声音带着兴奋，他用力挥拍，感受着球拍上的力度，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

　　这次！绝对能回击！

　　啪——

　　黄色的小球从羽生清安的脸侧飞过，吹动了他鬓边的发丝，最后落在了底线处。

　　羽生清安听到了胡狼的惊呼：“赤也打过去了！”

　　丸井吹出的粉色泡泡应声爆开。他看着场上的切原，夸了一句：“还不赖嘛赤也。”

　　羽生清安嘴角扯了扯，眼底浮现出一丝浅淡的笑意。

　　“很不错，赤也。”

　　接下来，羽生清安的发球变得更快更轻。

　　角度刁钻，出其不意。

　　丸井：“等等…赤也看上去…”

　　看了一会儿，丸井忽然发觉了不对劲。

　　他伸手捅了捅旁边的搭档，语气惊喜，“胡狼，你看到了吗？!”

　　仁王：“羽生还真是厉害啊…puri。”

　　如果他们没看错的话…

　　柳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看着场内的切原，沉声道。

　　“无我境界。”

　　用自身的肌肉记忆，以及实际经历的经验，不用头脑思考，仅凭心意而做出来的反应。

　　“不得不说，羽生在开发别人天赋这一方面，让人惊叹。”

　　他看着球场另一边嘴角噙着笑意的人，心里的好奇和探究上升到了极致。

　　柳：数据重做。（撕纸）

　　幸村并没有说话。他虽然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可看向球场上的目光有些晦涩。

　　“好了，大家也不要干看着了。”

　　“今天的训练才刚刚开始呢。”

　　他转过身，笑着说道。

　　“赤也迎头而上，作为前辈的我们…”

　　真田扯了扯帽檐，“绝对不能松懈！！！”

 

第67章

　　新训练展现出来的成效令柳很满意。

　　达到了预期的同时，他还收集到了很多新数据。

　　比如羽生清安。

　　羽生清安坐在场边，用手抓了抓网球拍线。

　　“没什么大问题。”

　　就在刚刚，切原在和真田的对练中，被严苛的副部长击飞了球拍。

　　虽然当下没什么，但是对练结束之后，切原就紧张兮兮地拿着球拍去找在场边休息的前辈。

　　羽生清安看着松了一口气的少年，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地笑意。他大概能明白切原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珍惜前辈送的球拍，却又明白球拍的磨损是必不可免的。

　　他把球拍还给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切原，笑了笑，“就算坏了也没关系。”

　　羽生清安：坏了也可以修。修不了可以再买。

　　他伸手揉了揉小孩有些炸毛的头发，安慰着他。

　　切原撇了撇嘴，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拿着球拍继续去练习。

　　羽生清安则是起身，准备去旁边的售卖机买水。

　　周末，学校里的人除了网球部的在加训，羽生清安几乎没怎么碰到。

　　买完水的他并没有立马回去，羽生清安拿出手机，点开虎杖的头像，给他发了条感谢的短信。

　　上次虎杖寄过来的一箱眼罩，因为新训练，多半都被他送给了柳。

　　虎杖可能在忙，并没有立即回复他。

　　羽生清安收起手机，抬手按了按左肩。因为田中医生的话，他已经很久没有用左手打球了。

　　即使是日常生活中的事，他都有意识地去控制自己使用左手的习惯。

　　这样的事对一个左撇子来说是很困难的，可对于羽生清安来说，只要稍微注意，同样是可以控制的。

　　回到网球部，球场上的人已经停下来休息了。

　　看到他回来，躺在地上喘气的切原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

　　“羽、羽生前辈…”

　　切原可怜巴巴地看着羽生清安倒过来的脸，很显然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别的话了。

　　羽生清安勾了勾嘴角，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伸出了手，准备拉他起来。

　　激烈运动过后，心脏会跳很快，立即坐下或者躺着，会让下肢血液流动滞慢，容易让大脑缺氧。

　　被拉起来的切原眼前黑了一阵，等到站直身体后又恢复了光明。

　　羽生清安看出了他的异样，牵着他走了几步。

　　胡狼摸了摸自己光洁的脑袋，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胡狼：还好赤也长高了。

　　不然一高一矮的画面，很容易让人想到小孩学步。

　　*

　　因为新训练的强度很大，就连真田一套下来都有些顶不住。柳和幸村商量了一下，决定把下午的时间空出来，让部员休息。

　　听到这个消息，满血复活的切原直接欢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