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闻言,便道:“那阿玛带他去遛一遛不就知道了?”
对于帝王和大皇子的担忧,允礽虽有所感,却嗤之以鼻。说到底一个人是否会滋生欲/望,难道压着他便不会有这样的冲动吗?
对权力的欲/望是无止境的。
允禔不过是怕了。
那是对他自己的恐惧。
…
就在保和殿内进行着殿试时,大皇子也递了牌子入宫探望惠妃娘娘。
自从皇后去了后,后宫的事务暂时就交给几位妃位上的妃嫔处理。
大皇子到殿前时,正看着几个宫人抱着一大堆账本离开。而入到延禧宫内,正巧看到良嫔起身,朝着大皇子行了一礼,便要退出去。
良嫔是八皇子的母妃,因着身份卑微,所以无法将八皇子养在膝下,不过她的性格温柔,与其他妃嫔,尤其是惠妃并无什么矛盾。
大皇子还了一礼,目送着良嫔出去。
惠妃坐在软塌上,无奈地说道:“你倒是会挑日子,良嫔可刚坐下一会。”
大皇子摸了摸鼻子,在惠妃的身旁坐下,“这可怪不了孩儿,我又不知道娘娘来拜见额娘。不过,她来的倒是有些勤。”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惠妃淡淡地说道:“任由是谁的孩子在其他人膝下,出于思念之情,也总会走动走动的。”她将边上摆着的一套衣裳勾了勾,“以她的手艺,就算真的要做出来,也是费心了。”
大皇子微顿,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不大好看。
“你想到允禛了?”
惠妃冷不丁地问道。
大皇子尴尬地说道:“这都瞒不过额娘。”
“皇后娘娘……膝下没有儿子,想要将四皇子牢牢抓在自己手中,也不是不能理解。”惠妃的声音温温柔柔,“只是手段过于残忍了些,说到底,这后宫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呢?”
要惠妃来看,皇后从一开始,就做错了。
德妃那个时候身份卑微,要把她拿捏在手中,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人在卑微低劣时的小恩小惠方才能记得住,谁会在乎锦上添花呢?
只可惜皇后那时不屑于在这件事上造势,也的确没想到德妃的肚子那么争气。
如今德妃稳坐永和宫,而皇后却是去了,这何必呢?
惠妃略微有些走神,大皇子那头还在说话,“……的意思,是让四弟回到永和宫,只是我瞧着,德妃娘娘,好像并不是那么在意。”
惠妃的心神微动,“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皇子已经出宫建府,对于后宫的接触再不如之前那样紧密,他又是怎么知道,永和宫内的事情?
需知,永和宫那位,可是将自己的宫殿护得紧,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
大皇子挑眉,有些奇怪地说道:“昨儿太子出宫前,可是将允禛身边的太监好一顿抽,这事,难道额娘不知道?”
惠妃没好气地说道:“本宫自是知道太子动手的事,可太子对哪个宫人动手,难道是什么稀罕事吗?”
太子殿下腰上缠着那根软鞭,可不是摆设。
而这骄矜傲慢的行径,也从未得到皇帝的训斥,虽不至于三天两头听到类似传闻,然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大皇子“哦”了一声,“反正,昨儿保成发火,就是因为太监伺候不上心,将人给抽了一顿。不过额娘既然不知情,那想必四弟回去将此事给瞒住了。”
惠妃慢悠悠地抚弄着漂亮的长指甲,“太子可以肆意妄为,但显然四皇子不能如此。德妃的身边已经有了十四皇子,对于失而复得的四皇子有些情绪复杂,那也是正常。”
大皇子无奈看了眼惠妃,“可是额娘,这样的话,保成是不在乎的。我知道后宫行事自有一番法度,可是太子要是发起火来,便是德妃,怕也是要被狠狠下一番面子。”
这些年德妃还算得宠,不然也不会有十四皇子。
可谁敢和太子比拟呢?
惠妃微蹙眉头,忽而说道:“你与太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不然大皇子为何突然由此感慨?
一思及此处,惠妃便也想起大皇子这一次入宫,也显得颇为蹊跷。
为何偏偏选在殿试这一天,怎么看起来像是故意要避开太子?
大皇子沉默,犹豫地说道:“昨日……”
允禔将昨日的事情告知了惠妃,并有些恼怒地说道:“这与他又有何干系?我说了这是我的事,他居然还指着我的鼻子骂……”
“他的确应该指着你的鼻子骂。”惠妃冷冷打断了允禔的话头,叫大皇子愣住,看向那个坐起身来的宫装女人。
惠妃:“早几年前,皇上曾有意在你们出宫建府后,让你们入六部,或是其他位置锤炼,可为何直到现在,你都一十八岁,却还是什么动静都无,你可知这代表着什么?”她的神情严肃,“这说明皇上不打算让你们如上一辈那般参与朝政,甚至有可能将你们圈养在京城当个闲散皇子,你若是打算一辈子这般,额娘也不说什么。可你甘愿吗?”
惠妃这难得的长篇大论,叫允禔陷入沉思。
过了好一会,允禔才低低开口,“额娘说的这些,我不是不明白。可阿玛显然便是不打算我们碰这些事……”
“所以太子,不是给了你一个机会吗?”惠妃斜睨他一眼,“馅饼都砸到脑袋上了,你这孩子还不会张嘴接呢!”
康煦帝不想其他皇子参政动摇太子的地位,然此次,乃是太子主动提及,这对大皇子来说,便是一个机会。
“还是你担心,你做不到?”惠妃皱眉说道。
她对大皇子可没那些争权夺位的想法,只要能够平平安安,那就是最好的结局。可大皇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当然知道大皇子渴望什么。
他想要上战场,想要浴血奋战。
他渴望这些,那惠妃怎会不帮他争取?
大皇子抹了把脸,颓废地窝在椅子里,嘟嘟哝哝地说道:“我不是怕这些,我就是……”
大皇子也很难描述,为何在听到太子开口时,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断然拒绝。
是惶恐吗?
他有些茫然地看向惠妃,眼底跳动着连他都不知道的野心。
惠妃的心口一跳,面上不显,缓缓说道:“你知道太子主动提起此事,对他自己是没半点好处的吧?”
“不仅没有好处,说不定还会在将来培养出一个祸害。”大皇子兴意阑珊地说道,“所以我就搞不懂保成到底是怎么想的……”
“或许,他是相信你们兄弟情深,情比金坚呢?”
惠妃这话一出,大皇子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人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多谢额娘,别说了,我有点想吐。”
他和太子……
允禔的脸色沉郁下来,不管怎么说,在这件事上,他欠了允礽一个天大的人情。
不管……
不管允礽到底是怎么想的,最起码,他不会,也不能做那种背后捅刀子的蠢事。
“只是我觉得,”大皇子挠了挠头,“保成不该是这种善良过头的蠢娃子,难道是被阿珠给带坏了?”
惠妃一巴掌拍得大皇子一个踉跄,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再是这么口无遮拦,你就给我滚出去。”
大皇子讪讪地捂住了嘴,心里嘀咕着,他这话也没错嘛……谁知道太子居然这么好心好意,总让他觉得毛毛的。
想要相信,但也还是毛毛的。
连吃饼的时候,都疑神疑鬼,生怕他在其中下套。
大皇子一边埋头吃,一边觉得太子活该被人骗,一边觉得以后要好好保护太子,一边又疑神疑鬼,不知这饼吃下去是穿肠毒/药,还是真的绝世美味。
可他到底还是吃了。
正如惠妃所言,让他一辈子无所事事,允禔不甘心。
他还是想要有些作为的。
…
保和殿内,太子捂住了鼻子,险些有不雅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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