榎本弘一做了一个晕眩的动作,伏在了伯文的耳侧,闭着眼睛,轻声说道:“不不不不,我自爆身份是有目的的。你想不到吗?想不到就把从你身上推开,朝着我方向开一枪吧,你枪里面还有一颗子弹不是吗?”
“……”
伯文见榎本弘一真的毫无防备一样地趴在他身上。在外人看来,两人夺枪发生争执,他们两人在地上扭打到一块,但榎本弘一因为头部和腿部中枪,失血过多倒地。现在伯文也不可能真的一动不动,否则他只能坐以待毙。
他立刻抓紧枪,推开榎本弘一,正要翻身站起来,他的手腕被人重重地踩住,他的手枪被刚才的人质抢走了。与此同时,或者在那之前,就在他抓紧枪的那一瞬,其实就什么也来不及了。一声枪响洞穿黑夜,伯文只觉得自己的胸口火辣辣的,又很快凉得过分。身体的热量不断地往外奔走。
伯文捂着胸口,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要是再聪明一点,就可以想。为什么榎本弘一没有先把他的手里面的枪抢走?他要从地上坐起身的时候,身体四肢都要发力,哪怕不是为了自保,他的手指也会做出抓紧手枪的动作,这是自然反应。但在外人看来,他就是要拿起枪,开始抓住机会杀人了。而推开挡在面前的榎本弘一,则让他的胸口大开,让狙击手有可趁之机。
现在若是自己还抓着枪,他一定会给榎本弘一一枪,但是还有一个人——离得最近的人质,他看到机会把危险品先抢走了。
这一切发生得顺理成章,倒下来的时候要逐帧逐帧回忆才能够发出这里面有多少水到渠成,顺其自然,滴水不漏。
死前最后一秒,他听到面朝地的榎本那里飘来一句话「当然是为了灭口了」。
伯文是睁着眼睛死的,
伯文不喜欢死后的眼睛,因为人死后瞳孔会散大,那样的收藏品死气沉沉的。所以要么是用有机磷毒药,要么就是生挖下来。孩子的眼睛是最好的,他们的眼球健康漂亮,颜色饱满纯正,但要凑齐各大文化民族的传统色的眼球是不容易的。伯文有时候会养一批孩子,看他们长大之后眼瞳的颜色会不会发生变化。
如果他来判定自己的眼球,应该是会选择把眼球扔进垃圾桶里面吧。
榎本弘一眨了眨眼睛。
他还在理清节奏,现在没有人能证明伯文·凯恩斯是小麦圈,除了他自己。但是他没有必要告诉FBI这件事,因为这必须要把所有的藏品去向上供。对他来说就是,多一件事,多个麻烦。
他合上眼睛。
只要小麦圈销声匿迹,就可以了。
悬案就悬案吧,只是FBI少了业绩,他本来就没有赚钱。
陷入黑暗之后,榎本弘一觉得困意就像是水鬼一样,一抓住机会就拉着他往下拽。
*
榎本弘一被送进医院抢救后,整整昏迷了两天。
手术起初是取出子弹的外科手术,但是在检查脑部受伤位置的时候,CT显示榎本弘一脑袋里面有一块像是海绵状岩石质地的东西压迫着大脑皮层边界。这应该是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因为头部受伤后没有及时地发现脑内部出血的情况,血液慢慢形成血块,日积月累,这血块慢慢地钙化成了压迫脑神经的“小石块”,要是晚一些时候发现的话,不仅会影响正常生活,还会导致性命不保。
因为榎本弘一并没有亲属,且相关人都在日本,所以赤井秀一以教官身份签署了手术。
两天后榎本弘一醒了。
羽贺响辅连忙扶着他的肩膀帮他坐起身,“你还好吗?”
回应羽贺响辅的是一片长久的沉默,榎本弘一深深地望进羽贺响辅的眼睛,“…抱歉,你是谁?”
羽贺响辅一愣,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我…我是……”
他还没有说完,榎本弘一就哈哈大笑起来,“羽贺就像是个笨蛋一样,这么老套的情节都信!我要多试几个人。我重新躺回去。”
羽贺响辅没好气地叹了一声,又把榎本的手机递到他手上,“话说你两天前有个来自日本的未接电话。”
“嗯?”
榎本弘一检查了一下,发现是萩原研二的电话号码。他只打了一次,之后又发了一个语音留言,就没有下文了。
榎本弘一向来不怎么听语音留音,很快就打了回去,结果电话并没有接。
“现在日本是半夜吧?”
“对哦。”
榎本弘一放弃了打电话,选择听了语音留音。声音是萩原研二一如既往的清朗明快的声音——
「哈哈哈,没什么事情。只是打个电话给你,你现在还在睡吧?晚安,祝你好梦,弘一君。」
榎本弘一听着,还有一些小小的不满,“没有打通一次,这两天就不继续打电话过来了,一点恒心都没有。”
羽贺响辅哭笑不得,“可能是因为你不回拨,对方以为你忙吧?这里又和日本刚好日夜颠倒。”
榎本弘一平时就没有习惯留记录,时不时就会删短信和语音留言。这次也是,手指下意识地停在语音留音的删除键上方,“住在美国真是不方便,不好控制时间。”
说完之后,他又再次低下头,手指在按键上空摆了摆。
可能也不是想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所以才不打第二次电话吧。
这么想着,榎本弘一按了删除。
消息框再次弹出「确定要删除本条语音短信吗?」
榎本弘一按了确定。
第145章 真想问问看
知道自己当上排爆手第一梯队时, 萩原研二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听到消息的时候,依旧很紧张。尤其是梅岛警视通知他照例和自己的亲朋好友发消息的时候, 他莫名有种沉甸甸的压力。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活下来的人不一定就是幸运的,每次做任务都是生死极限。
松田阵平总是对此满不在乎, 似乎他就是喜欢追求刺激和挑战自己的人。
见松田阵平换上沉重麻烦的防爆服时, 萩原研二侧着头看他不苟言笑的表情, 说道:“你都不会紧张吗?”紧张背后还有一个小小的潜台词——「你都不会害怕吗」?
“哈?”松田阵平听到好友的搭话才恢复从前熟识的模样, 说道, “当然害怕,这不是废话吗?又不是害怕, 就可以不做,而且,是我自己选的。”
得到意外的答案, 萩原研二反而一愣,笑起来, “你说这话安慰到我了。想不到啊想不到,小阵平表面上那么酷, 原来也会害怕。”
松田阵平朝天花板翻了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不害怕的人才容易遇到危险。因为害怕才知道要谨慎,你要是不害怕, 我都要建议你先从主排爆手撤下来了。你这种人才叫我害怕吧!”
萩原研二笑了笑,只说了一句“放心, 答应别人的事情不会轻易食言的”。
松田阵平视线往外瞟, 扫过窗外的晴空, 警视厅的屋角的阴影和窗前大树的枝桠, 这个视线飞掠做得很快, 就像是拿起一本书,书脊斜轧着桌脚,书页就这么漫不经心地一翻而过,却显得有过多不能外言的沉重。
萩原研二注意到旁边的沉默,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松田阵平摇了摇头,“等你想说再说。”
“……”
“你从几个月前就暗自和某个人偷偷地联系了很久吧,不仅周末会抽时间去看对方,而且有时候跟那个人聊天之后,还会跟着偷笑。”
萩原研二忍不住惊讶起来了。他自认为自己还是做得很隐蔽的,但是没有想到对他们来说,自己原来这么明显吗?从最不容易守口如瓶的松田阵平嘴里面听到这样的话,更不用想其他有几百个心眼子的人心里面怎么想了。
这里的不容易守口如瓶,不是指的松田阵平不会保守别人的秘密,而是摆在明面上的秘密,就差别人戳破一层纸的时候,松田阵平往往是那个认为「大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装不知情」的人。这种人还有另一个称呼为「不会读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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