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里既有愤怒也有惋惜。
羽宫澈像是没感觉到要害处的威胁一样,他笑了笑:“可是时间没办法逆转。”
他抬起手,抓住福泽谕吉的手腕:“好了,福泽先生,到此为止吧,拖的时间太久了,我部下要是因为担心我做了什么更出格的事情该怎么办?”
福泽谕吉皱了皱眉,犹豫了一番,终究还是缓缓放开了羽宫澈。
羽宫澈再次讽刺的笑了笑,向右迈了一步,毫不犹豫的与他擦肩而过,走向了通往巷子外的路。
“能最后见一面还是很愉快的,福泽先生。”羽宫澈头也不回,摆了摆手,“再见。”
很可惜,立在原地盯着他背影消失的武士没能听懂这句话里深层的意思。
羽宫澈出去后,把眼镜随手还给江户川乱步,什么话都没说就坐车离开了。
“那个家伙怎么回事啊,跑的那么快是害怕乱步大人看出什么吗?”乱步喝光最后一口汽水,还是戴上了眼镜,回忆着刚才羽宫澈的一举一动。
乱步突然想起了,刚才似乎从羽宫澈的眼睛最深处,看到了另一种情绪……
那是什么?
他是不会看错的,可那是什么意思?他应该告诉社长吗?
羽宫澈上车后,说了一句:“织田君,帮我联系森医生,我回去就要看到他。”就再也没说话了。
织田作之助按照羽宫澈说的,联系完后又接到了新的情报。
红发青年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个消息回头告诉了在闭目养神的羽宫澈:“首领,限时到了,兰堂先生他们的行动已经开始。”
羽宫澈靠在车后座上,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前方的战场里,战斗结束的可以用神速来形容了。
两个超越者,再加上黑蜥蜴的从旁协助,让这个组织的所有高层消失只不过是一瞬间的问题。
羽宫澈的命令是解决掉高层后,让他们暂时停手等十分钟,十分钟后底下的那些人还是不能交出凶手,就继续全部覆灭。
这个命令有些奇怪,谁都知道他们是没办法交出来的,恐怕羽宫澈是真的疯到坚信所有人都是被纳入凶手范围了吧。
黑蜥蜴控制了这个组织本部内的其余人员。
剩余的人也根本就不敢动,他们惊恐的看着不远处的大厅里,站在满地血泊里,轻而易举的就夺走了所有高层和首领的异能者性命的那两个黑发和金发的外国人。
“兰波,那个家伙的精神状态很明显有问题,”等着十分钟到的时候,望着满地的牺牲者和已近开始处理战场的黑衣人,抱着手臂的魏尔伦忍不住道,“这或许会是让羽宫澈他清醒过来后后悔的决定。”
“别说了,”在他身边,兰堂垂眸望着地面,轻声道,“现在他想要什么都无所谓。”
羽宫澈已经没有剩下还能清醒过来的机会了。
既然如此,他就陪着他的人生最后疯狂一把好了。
魏尔伦微微皱眉:“你……我一直以为你是和他说过了,然后被拒绝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说,不像你啊。”
兰波不应该是这么犹豫的性格,两个人都已经进行到了无论怎么拥抱都很自然的地步了啊。
“以前是各种原因,现在,”兰堂喃喃道,“我能想到,现在说了不管是什么回复,等到三个月后,那一刻他都会担心我不能放下他好好生活,所以……”
还是算了吧。
横滨现在的情况,就连在学校的中也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暗自心想,一会儿中午下课就去问问羽宫澈怎么了。
“十分钟到了。”时间到达后,魏尔伦的眼神从墙壁上的钟表收回,周身被红光笼罩,脚下的地面顿时寸寸开裂。
兰堂点了点头。
“请等等,两位。”广津柳浪突然握着手机,赶了过来,眼睛里还有些惊喜,“首领的命令,一切行动都暂停,让我们在原地封锁好现场,不要被其他人发现情况,等待下一步命令。”
两个人都愣了愣。
广津柳浪的惊喜很明显,魏尔伦也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家伙突然清醒了吗?”
“……魏尔伦先生,首领一直都很清醒。”广津柳浪虽然也和魏尔伦想的一样,但是并不赞同他的说法,更何况魏尔伦不久前才刚刚和他们打了一架,银发的绅士皱眉道,“他是不会伤害这座城市的。”
兰堂忽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首领亲自传达的命令吗?”
广津柳浪摇摇头:“不,是森医生转达的,医生说首领有些疲惫,需要好好想想……不过电话确实是从首领办公室打来的。”
乍看之下并没有什么破绽。
羽宫澈回到本部顶层,就看到森鸥外正在办公室里等他。
羽宫澈对医生点点头,随后又转头叮嘱织田作之助:“我有事想找太宰,他不知道跑哪去了,你去找找他,顺便回来路上帮我打包一份布丁,就我们第一次一起出去吃饭的那家餐厅的。”
羽宫澈的神色自然极了,理由也很正常。
织田作之助有点不放心,不过森鸥外在这里,他也就应了离开了。
森鸥外也神色如常的迎上来,声音充斥着关切:“首领,药还有用吗?”
“嗯,我吃了三倍,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羽宫澈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
过量吃药不好,这里得提醒游戏打警告标志。
吃的太多,要么心脏会先受不了,要么药效会消失,可是羽宫澈明显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也就没人提这件事。
首领和医生中间环绕着谁也没开口,但是已经出现了的默契。
羽宫澈打开办公桌,里面是一堆装好了的信封,他从里面拿出一个,放到了桌子上。
森鸥外本以为他要写信,羽宫澈却忽然望向了窗户的方向。
首领不在的时候,电动的防护层自动落下,现在屋子里靠的是电灯照明。
羽宫澈摁了开关,打开防护层,落地窗后的光明立刻涌入办公室。
夕阳西下,黑衣的首领和白衣的医生都笼罩在了橘色的光辉里。
他们不约而同的抬手遮了遮这刺目的阳光,却又专注的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景色。
那是横滨的一景一物,高楼与大海,无数次眺望后,闭着眼睛也能完全还原。
站在羽宫澈背后的森鸥外从景色上收回眼神,望着笼罩在夕阳里的首领的背影。
看了许久,森鸥外低下头,道:“首领,我再去弄一些能让您感觉更舒服一点的药吧。”
羽宫澈点点头。
首领办公室角落里的柜子里就有放着药箱,森鸥外走过去,过程中,他口袋里的手术刀刀柄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
羽宫澈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出神的望着横滨。
来到药箱的柜子那里,森鸥外打开药箱,背对着羽宫澈,又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术刀。
医生的手很稳,他冷静的按照顺序,做了无数次的将刀片安装到刀柄上。
甚至还为了以防万一,装了不止一个。
刚刚组装完,森鸥外突然皱起眉,紫红色的眼睛里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
低头望着光洁的刀身反射出的自己的影子,森鸥外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冷静道:“首领,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
羽宫澈依旧没有回头,点了点头:“你问吧。”
森鸥外的双手扶住柜子,声音有些沙哑:“理智与情感,人到底应该听命于哪个行动?”
“……哪个也不听,”羽宫澈只想了很短的时间,他回身望着森鸥外的背影,笑道,“听着自己的心。”
“那也会有所倾向的吧?”
羽宫澈叹了口气:“是啊,没人能彻底分清理智和感情,就像是都说性命最重要,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是我们活了这么多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人、信念、理想……一件件都高于生命。”
森鸥外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大概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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