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画面一转,黑泽秀明看到了公共电话亭外的画面。
玻璃还算干净,摄像头清楚地拍到了藏在树上正对电话亭的监控。
“聪明。”扭曲的声音带着戏谑道,“谁让你们的明灯这么高调,他直播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过你这边。”
“真的?”安室透反问。
黑泽秀明笑了一下,将含化的那口芝士蛋糕咽下去。
zero会这么问,说明对方相信他直播的时候考虑到了所有人的处境。
电话对面的犯人显然也没想到安室透会直接反问。
计划外的回复让他乱了一下节奏,不得不停下来调整。
数秒后,声音再次响起。
“东日,如果你能解决东日,我就告诉你第一个炸弹的位置。”
黑泽秀明眯起眼。
这句话在他耳朵里,等同于在说:我是匿名聊天室的人,东日跟我关系不好,我看不惯他。
安室透还在周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服务生,怎么可能知道东日在哪里?”
“哼!”响亮的哼笑声传出扬声器,“难道你的明灯会抛下你?”
安室透沉默了,窃听器中一时间只剩下他的呼吸声。
高田健双手放在膝盖上,满脸懂事乖巧。
坐在这个屋子里的没有蠢货,虽然他和强迫……不是。
虽然他和青木没有黑泽先生聪明,但也不至于听不出刚才那句话是在逼迫安室透站队。
要么表现出对黑泽秀明的厌恶,表明自己是黑手党,两人已经结束照片上的关系翻了脸。
要么承认自己是个潜伏在组织中的卧底,本来就是警察的人。
前者不会得到更多消息,后者可能会激怒本就已经愤怒至极的朗姆。
选什么都是错。
降谷零会怎么回答?
黑泽秀明也很好奇。
他看向诸伏景光,对方脸上的愠怒已经被担忧取代。
“景光,我怀疑这个犯人会把zero的回答放到网络上公开。”
“为什么?”
“只有放出去让所有人知道,这种逼迫才有效。zero如果说自己是黑手党,那么肯定会被刚被激起愤怒情绪的民众舆论围攻。安室透这个身份会立即报废。情报人员身份曝光后,所有任务都会暴露在路人的眼光下,就算捱过这一次,他在组织中也会举步维艰。”
“如果zero承认我会帮忙查,等于承认卧底身份,那我们只能祈祷电话对面的罪犯和组织的合作盟约并不坚固,他们很有可能像爱尔兰一样临阵反水,否则他们就会在玩够了之后直接引爆所有炸弹。”
“但如果通话不公开,我说的一切都不成立,zero想怎么说谎就怎么说谎。”
“虽然很多犯人都蠢得可怜,但鱼也分种类,不是所有人都是蠢得可爱的小金鱼。”
高田健“咕咚”咽了一口唾沫。
这么说来,还是选第二种好一点,虽然可能有生命危险,但至少不会抹黑警察形象。
可问题是——
降谷先生能不能意识到他和罪犯的通话会被公开?
如果意识到了,他愿不愿意用自己的生命赌一票大的?
——“你说得对。”
屏幕上的画面微微下落。
安室透身体后倾,靠在电话亭的玻璃上,“我的明灯不会抛弃我。”
“……如果你们解决不了东日,那么第一颗炸弹会在明天正午引爆。”
犯人的声音有点僵硬。
显然。
安室透的反应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们已经确认了安室透的身份就是公安警察,只是缺少决定性的证据。
依照这个推测,他们几乎肯定安室透在不知道通话会被公开的情况下会选择保全自己的卧底任务,而不是选择承认莫须有的暧昧关系。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我知道了。”安室透冷静挂断电话,缓慢而悠长地吐了一口气。
在对方说出那句话的刹那,他就意识到通话录音会被公开。
既然要公开,那就赌一票大的。
感谢黑泽秀明做的好榜样,让他做出这种决定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
-
黑泽秀明捧着剩下的芝士蛋糕边,呆呆地看着手机上还在移动的画面。
脑子里循环着zero刚才的话:
“你说得对,我的明灯不会抛弃我。”
“我的明灯……”
“我的……”
不不不!
黑泽秀明用力甩了甩头,将zero说这句话时的声音甩出脑袋。
这只是zero将自己的身份稳在普通咖啡厅侍从上的手段。
他强调将两人之间的暧昧关系,是为了有需要的时候还能执行卧底任务。
他是带着功利心的!
黑泽秀明回过神,将被戳碎的蛋糕边刮进嘴里,还没咽下去,就看见了开门换鞋的安室透。
对方扫了一眼茶几。
「三个空盘,一个用过的勺子,都是你吃掉的?」
黑泽秀明收回视线,唇角向下,理直气壮地想:这次不算。
想完,又放下手里的瓷盘和勺子,手语打得坚定又迅速:【就是我,怎么了?】
“呵呵。”
安室透眉头刚皱起来,诸伏景光就先笑了两声。
不妙!
怎么有人生气还能生到一半不生气了,停了一会儿之后再接着生气的?
不合理吧?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吃了三个芝士蛋糕?
芝士蛋糕有什么错?
不管了,先转移一下话题。
“关于东日,警察厅那边应该已经有消息了。我们先打电话给黑田长官确认一下现在的情况。”
第200章 决战-落日(1)
“需要我帮你拿其他设备吗?”
黑泽秀明狐疑地看向语调轻柔的诸伏景光。
对方双眉舒展,脸上带着笑意,双手虚虚交握搭在大腿根部,上半身靠着沙发,脊背放松,没有停止。
单看肢体语言,诸伏景光好像完全没有生气。但景光是那种因为一句话就会被转移注意力的人吗?
显然不是。
诸伏景光在隐藏真实情绪,如果他毫不客气的点头,这位将来可能是他左右手的友人很可能会更加生气,并且找准时机,秋后算账。
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黑泽秀明独自起身,站在安室透身侧用手语道:【我自己去拿就好。】
他拉开主卧的门,拿出平板。
一进一出的功夫,茶几上最后一个芝士蛋糕消失了,只剩下一个残留着细微奶油印的瓷盘。
——zero把最后一个吃了。
黑泽秀明扫了一眼降谷零的颈环,看向zero的小腹,接着又看了一眼坐在一边同样已经吃完一整个蛋糕的公安零组强迫症,百思不得其解。
口腔的容量就那么大,这两位公安是怎么两口吃完一个芝士蛋糕的?
难道两口吃完一整个蛋糕是公安警察零组的独门秘笈?
可吃这么快怎么尝出芝士的美味呢?这是对芝士蛋糕的不尊重!
【你有什么要和黑田汇报的吗?】黑泽秀明看向降谷零。
【说你想说的。等确认了警察厅那边的进程,我们再来讨论是先针对东日,还是先针对那个在我脖子上装炸弹的人。】
降谷零的手语打的不快,非常容易辨认。
黑泽秀明向来不会在不需要脑子的内容上专心致志,于是看着看着,视线的聚焦点就从骨节分明的手指变成那双手后面的人脸。
zero吃得太急,嘴唇靠近唇线的地方还有一些黄油饼干底的“尸体”。
就算是情报人员,做坏事的时候也应该要记得毁尸灭迹。
黑泽秀明刚想到这里,就看见人伸出唇舌,舔掉了站在唇线侧面的饼干渣。
——他知道我在看。
——他是故意的。
黑泽秀明眯起眼,转移视线,对上降谷零灰紫色的眼睛,想到对方看到床铺后转身就走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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