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贾赦闯江湖成功了嘛[红楼](233)
“你除了半夜当贼,还会干什么?”说到最后,贾珍还倒竖手指,“鄙视你!”
被两个纨绔如此直白的嘲讽,卫公子气噎,脱口而出,“那是因为星像有异,不得不提前行动,找到琴姬门信物。”
“你居然还敢找借口?”贾珍冷哼,两手一起比划:“双倍超级鄙视。”
“竖子不可谋也!”
“朽木不可雕也!当我不会咬文嚼字?”
看着直接仪态全无,愤怒跟贾珍咆哮的卫公子,贾赦抬手揽住要插着小腰的贾珍,仔仔细细打量了眼卫公子,眸光一转,开门见山直刺心肝脾肺肾:“不……不是啊,星象有异?卫公子,不是我们觉得你傻,你自己想想这理由很聪明吗?我记得春秋战国之时就有天文学了吧?比如,张衡浑天仪,老有名气了!你好好一个看起来还挺聪慧的,怎么说着说着就扯星象了呢?这种神神叨叨的,不是故意用来设计人的?你是不是被你同族的给坑了?或者你们同族被谁给坑了?想想宋天仪,你们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说到最后,贾赦语调都拔高了一分,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恼火。
贾敬听得贾赦这番忧心忡忡,苦口婆心的话语,不可置信的抬手摸了摸自己脑袋。是他审讯的思路不对,还是他真道士当久了,有些不太适合这红尘俗世。
看着亲爹都被气得头疼揉脑袋了,贾珍磨磨牙,怒道:“爹,您不要跟他浪费时间了,让叶素问上,拿银针扎他,看他老实不老实。他到现在嘴巴里还没一句真话呢!当我们是傻逼。”
贾政沉默的搁笔,揉揉自己有些酸痛的手。本来好好的记录,一遇到贾赦贾珍开口,就很容易长篇大论,滔滔不绝。
师爷果然也不好当!
感谢爹,起码让他不用捧这碗饭。
秦楚涵瞧着贾敬面色凝重,而贾赦还一副打算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抬手拍拍贾珍的肩膀,示意人安静。他可没错过刚才贾赦那一闪而过的精芒。
这贾赦行事迥异常人,尤其是思维方式,经常爱“逆向操作”。就这审讯而言,贾敬是采用让人放松心防,娓娓道来,从话语中抓住缺漏。而贾赦呢,是直接踩着人心中最怨最怒亦或是最信任的东西,直接打碎了,让人失去理智。
这兄弟俩合作,那效果可真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贾赦斜睨了眼被控制贾珍开口的秦楚涵,瞧着人望过来的一抹无奈之色,没来由的心中一乐【普法,我觉得秦楚涵肯定理解我要干嘛了。哪里像珍儿,我手把手教了人那么多,竟然一点都不懂叔叔心。】
【但你们的效果确实双倍杀。】
就在贾赦暗中私聊之时,贾敬已经深呼吸一口气,恢复先前的云淡风轻。抬手指指面色不虞的贾珍,贾敬垂眸看了眼气得面红脖子粗的卫公子,“你是要我来审呢,还是被他们两活活气死?”
此话一出,屋内落针可闻。
贾赦拿起笔在贾敬身后划了划,一副委委屈屈屈从强权的模样。
贾珍是真怒了,但他开口都说不了话,只用自己气鼓鼓的腮帮子表达愤怒,顺带眼神横扫了眼秦楚涵。
秦楚涵略不好意思的垂了垂眸。他本来还只是心想贾赦时不时用计呢,但一见人这行动,那是百分百确认了。于是,就点了贾珍的穴,毕竟,他控制不住贾珍啊。
看着对面发生的一幕,孙忘忧拍了拍叶素问的手,示意人也先静观其变。
回眸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瞧着都被贾敬一句话给震住了,卫公子缓缓吁口气,目光定定看向贾敬,眉眼间带着欣赏,问道:“你信星象?”
贾敬一挥拂尘,端得一副世外高人出家的淡然模样,“贫道还相信这世上有三清呢。万事万物存在就有其合理性。百家争鸣,才有创造与繁荣。”
听到这话,卫公子原本气得赤红的脸缓了缓,一字一顿,像是与人分享小秘密一般,道:“听过周天星斗图吗?”
“据闻得此图,再集合五个门派,才能探得所谓的盘龙。”贾敬说着,还抬手给人倒了杯茶,让人润润嗓子。
卫公子眉头一挑,看了眼自己跟前的茶盏,笑着抬手接过,轻抿一口,而后道:“【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天有九位,地有九域。天有三辰,地有三形。有象可效,有形可度。情性万殊,旁通感薄,自然相生】。”
贾敬微微一笑,“【星也者,体生于地,精成于天。】
听讲的一排人:“…………”
“【是张衡所书的《灵宪》】”秦楚涵本挺认真学习记录的,但斜眸一瞧看着贾赦都气鼓的腮帮子,唯恐人要带着贾珍真赤手拳殴。
偷偷扫了眼依旧鼓着腮帮子的贾珍,怕人察觉出贾珍安静的违和来,秦楚涵急忙挥笔写来出处,以及含义【是说山岳的精气修炼几百年成精了,成为天上的星星。】
便顺道借着递纸条的举动,给贾珍解了穴,亲切的朝人笑了笑。
贾珍:“…………”
贾赦压根没注意到这眉眼官司,瞧着递过来的纸条,那比普法还贴心的解说,嘴角弯了弯。
叶素问看着对面传的小纸条,眉头一拧,直接运功朝人而去,将纸条抽了过来。因运功提着劲,在翻身坐回轮椅的时候,还震了一下。
听得响动的所有人:“…………”
无视着众人望过来的诡异眼神,叶素问一目十行扫了一眼,而后递给孙忘忧,一本正经问道:“你看对不对?”
说完,叶素问又带着审视看向秦楚涵,问:“你怎么知道?”连孙忘忧都不知道呢!
贾敬知道就罢了,这秦楚涵和孙忘忧不是一样吗?都流落在外的,没有这所谓的家学渊源!
贾赦面色带着一抹阴沉,愤愤的看着虎口夺食的叶素问,“他也是道士啊!”
“我是道士。”秦楚涵听得耳畔传来的怒喝声,嘴角噙着一抹微笑看了眼贾赦,起身绕过贾珍,抬手拍拍贾赦的后背,和声宽慰:“不气,不气。咱们要尊老爱幼。”
边说这话,秦楚涵眼角余光扫了眼面色带着无奈打算起身想劝的孙忘忧,嘴角弯了弯。
扪心而论,叶素问这性子真挺奇葩极品的,可偏偏人时时刻刻想着念着孙忘忧,把人放在心尖尖上。而孙忘忧也是如此。
这样算得上志同道合的伴侣,也挺不错的。
对外也许有些无礼,可他们到底也算一家人,一家人之间也就不用如此计较。况且,他其实也挺羡慕叶素问这性子的。
倘若,在他幼年的时候,皇帝能够这般强硬些,也许起码他还能有缘见亲娘与兄长一面。
倘若,贾史氏能够将母子情谊多放一些在心上,也许贾赦贾政这两兄弟也不会有今日这般强颜欢笑。
亲情爱情其实细细想来,在某种程度上也没什么区别。不需要太心尖尖,但求能够荣辱与共。
于是,秦楚涵颇为好声好气回答了叶素问先前的问题:“玉皇阁藏书不少,且考道谱,绕不开天文气像。毕竟钦天监都是观天象定农历算潮汐的。”
“不要以为就你读医最最难了,”贾赦瞧着秦楚涵这个当事人都不计较了,但见叶素问那傲娇模样,还是心理有些窝着火,板着脸认真道:“这世道但凡有些成就的,谁背后没点血汗付出?叶素问,珍儿这熊孩子都知晓随便抢人东西不对呢!你能不能稍微敛敛性子?秦楚涵好脾气,我们也是一家人,不会多说什么,但是你这样,若真在公堂上,很容易给我神医兄招黑的。”
对面秀得一手恩爱,还塞狗粮!
“这的确是我和叶素问失了分寸。”孙忘忧拉着叶素问的手,朝秦楚涵道歉,将信笺奉上,“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叶素问冷哼了一声,干脆一手拉着孙忘忧,一手推动着轮椅,往秦楚涵身旁的空位而去,瞥撇嘴,道:“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
此话一出,贾赦觉得自己又有些矫情了,想为叶素问这爱情打个c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