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成了阎王(113)
“再无……相干。”杨毅怔愣的端着酒杯,这句来的既突然又决然。
“苏图,你为何要这样说,我做错了什么?”杨毅朝门内喊道,仅过了一夜,苏图为何性情大变。
要说突然不爱了,杨毅怎么都不会相信。
看着合着的帐门,杨毅真想一刀劈开。
许久,账内传来了极为冷静的声音:“喝了这杯酒,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杨毅趴在门框上,突然变得无力,手中握着的刀再也没有勇气劈开这道阻隔的门。
即使面对整个喀特组落的反对仇恨,杨毅也会不惜一切带着苏图离开,但苏图的改变,却让杨毅彻底失去了勇气。
“好,我们好聚好散。”端起酒杯杨毅一饮而尽。
第一次觉得,酒的辛辣是如此的钻心,烧的全身发烫。
没了喝酒的心情,只觉得如同饮用空气般。
舌头失去味觉,滚烫的酒怎么下的肚都不知。
多年的感情,因着一杯酒全数作废,带着些许的怒意,杨毅扬手摔碎酒杯,头也不回的离开营帐。
丫鬟看着四分五裂的酒杯,不住的叹气。
伴随着丫鬟的叹气声,场景消散。
“唉。”罩外的也是连连发出噫气。
“苏图为何不与杨毅离开?”卫雉百思不得其解。
“后悔了呗。”柴启明回道,苏图的家室应该非常强硬,在喀特该是位捧在手心的公主。
罩中的的场景是从杨毅脑中回忆,他放弃了显赫的将军地位,带着苏图离开。
若从苏图角度考虑,她舍弃的应该更多。
花田摇头,不同意柴启明的观点:“苏图的决然冷漠,绝不是后悔所该表现出来的反应。”
这其中定发生了什么。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花田看的清楚,只是正在气头上的杨毅却没心思去想。
花田盯着混沌的罩子,愈发想知道事后的发展。
杨毅的长生该出现了。
脚底再次布满青草,场景又来到草原。
周遭变得阴暗,云翳叆叇,正当午时的圆日,被遮的严严实实,不见一点光亮。
远处传来欢闹的喇叭声,与这阴郁的天气格格不入。
一行穿着喜袍的队伍,散漫的走在草原上,脸上不见一点喜色。
紧密的草丛之后,一双鹰眼紧盯中央的大红轿子。
杨毅手握青铜刀,一身黑色铠甲蓄势待发。
待到和亲队伍走至眼前,杨毅提刀挡在面前。
烈马嘶嘶鸣叫,杨毅仅是站在原地,便惊乱了整只队伍。
“杨将军,不知你有何事?”前头的使者问道杨毅,看这架势,来者不善。
“把轿子放下,你们可以走了。”杨毅冷静淡然道,他不想引战,只想要苏图。
还是放不下,眼睁睁的看着苏图离去,杨毅做不到。
“将,将军,你在说什么?”使者惊诧。
杨毅没再解释,快步略过使者,在一众惊讶之余,来至轿前。
“苏图,跟我走。”穿过轿帘,杨毅握紧了轿中颤抖的手。
杨毅忽的停下动作,掀开轿帘,迎上了苏图冷冽的眸子。
“苏图……”这双美丽动人是眸中,已满是绝望。
“放开我!”森然的吼声穿透耳膜,震得杨毅内心一颤,松了手。
一众反应过来,将杨毅团团围住。
使者上前,厉声道:“将军不要再开玩笑,赶快走吧。”
杨毅置若罔闻,眼中只有苏图一人。
今日若是离开,再无相见之日。
眼中满含乞求,杨毅一瞬不瞬的盯着苏图,他不信这双眼中没有一丝不舍。
终于,眸子中闪过一丝异动,虽是一瞬,这也够了。
杨毅拉起苏图的手,打横将她抱在怀中,挣脱开一众的阻隔,亡命的奔跑。
“放我下来。”苏图的话语中不见一丝温度。
见身后的人群已经拉开一段距离,杨毅将苏图放到地上。
“苏图,跟我走吧。”杨毅再次乞求道,不过这次已经做了决定,即使苏图说不,他也不会放弃。
苏图站在原地不语,美的像一幅画。
睫毛翕合,泪珠扑簌簌的落下来,声音颤抖道:“你背弃了我。”
杨毅惊诧,苏图怎么这样认为。
还未来得及问出口,一众追了上来。
“大胆杨毅,竟敢拐走我们公主。”使者大喝,旋即柔声劝道,“公主,快过来,时间不多了,我们快些去朝歌和亲,喀特就靠你了。”
听毕这一番,苏图笑了。
身前是深爱的男人,身后是整个喀特的寄望,为了身前的男人放弃了喀特的百姓,换来的却是背叛。
后退了几步,苏图远离了一众。
“苏图……”杨毅向苏图伸出双手。
苏图摇头,后退几步,远离了一众,双手背在身后,抽出了早就隐藏好的刀刃。
第一百七十八章 长生怨之不老将军
刀刃迅速晃过,杨毅还未来得及反应,滚烫的鲜血崩出,溅了一脸。
鲜红的血液与喜袍相迎,白皙的肌肤沾染了点点血渍。
国运私情,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苏图!”杨毅跪倒在地,捧着苏图的身体,刚才还鲜活的生命,这一瞬怎么就凉了。
“求你,不要死。”苏图气若游丝,杨毅乱了手脚,时间可否倒退,那怕是让他来代替苏图而死。
冰凉的手指拂过心脏,苏图点了一滴心头的鲜血,吃力的伸手,滑过杨毅酱紫的嘴唇。
“愿你得以长生,世代受孤栖之苦。”
腥咸的血液和着唾液,一并咽到腹中。
高举的手臂垂落,满含笑意的眸子黯淡无光,这句话仿佛是一道诅咒,注入身躯中的血液迅速蔓延开来。
心中倏地空了一角,不知哪儿来的习习凉风,吹个不停。
这一吹,便是百年时光。
场景彻底泯灭,回忆轮陷入了黑暗,这是杨毅最后的心境。
“没了吗?”卫雉意犹未尽,还沉浸在杨毅与苏图的悲愁中,不敢相信,苏图就这样死了。
“你还想看什么?看杨毅日夜借酒消愁,颓废成现在这个死模样?”花田怼道。
“若我是杨毅,肯定伤心死了。”只是在罩中看杨毅的回忆,就难受的要死,更何况是亲身经历的杨毅。
“他非常的伤心。”兼坚插了一句,虽看杨毅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模样,但在他的周遭,可以深切的感受到,一股自体内发出的忧伤。
经过百年的时光,这种忧伤已经深深种在身体里,不用去特意感知便能体会到。
如同一个快乐的人,即使不笑,也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快意,也如同一个悲伤的人,即使堆满笑意,也能让人感受到这笑容背后的冷漠。
“若不是苏图最后的遗言,杨毅早就选择了死亡。”听到苏图最后的愿望,兼坚就明白了杨毅为何这般痛苦的活着。
这个漫长的自我惩罚,没有尽头。
“那他为何能长生,仅因苏图的一句话吗?”看完杨毅的回忆,柴启明更加迷茫。
“仅凭一句话是不会的长生的,不过,这肯定和苏图有关。”自始至终,杨毅再无接触过他人。
苏图既然能说出这话,便已经知道让杨毅可以长生。
一切,都要追溯回百年前,杨毅与苏图的相处中。
“走吧,我们先出去。”花田已经想到了一个法子,想要找到苏图,对于阎王来说,其实也不难。
几个挽起手,兼坚发力,一股强大的推力将几个推出回忆轮。
忽的睁开眼睛,几个大梦初醒一般。
柴启明不太适应这活无常的回忆轮,迷茫的看着兼坚:“我刚才是做了一场梦吗?”
这怎么解释,兼坚只能点头。
“兼坚,别骗我了。”柴启明打量着几个人,他不说不代表不会怀疑。
“知道我们会骗你,你还问。”卫雉帮兼坚解围。
柴启明闭上嘴巴,没再多问下去。
“卫雉,钟离交给你的善恶簿呢?”花田没在意几个说了什么,一心想着案子。
卫雉不知花田要做什么,变出善恶簿,立马交给花田。
兰子君不在,没法查看生死簿,只好先翻翻善恶簿,找到苏图的来世。
翻了一回,花田交到兼坚手中,道:“我没有看到苏图的名字,你再翻一遍看看。”
兼坚接过善恶簿,细细翻找
一遍过后,兼坚朝花田摇了摇头,没有见到苏图的名字。
“为何没有苏图的名字?”卫雉看懂了花田的意图,而后又迷惑了。
善恶簿虽不及生死簿那般重要,但也记载了所有死人的名单,卫雉接管善恶簿后,一直谨慎记载,生怕遗漏。
“若亡灵的名字不在其中,有两种可能,一是此人犯过滔天大罪,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自然从善恶簿中除名,苏图并没有做过什么恶事,这种可能排除。”花田分析道。
兼坚继续接到:“二是此人留在地府,不愿重回轮回道,阎王为了留清白的鬼役在身旁,便会消去其生前的善恶,名字在善恶簿中自动消失。”
说毕,花田与兼坚对视一眼:苏图留在了地府。
卫雉也懂了两个的意思,道:“那就简单了,我们回地府找找就行了呗。”
兜了一圈,竟然又回到了地府。
也没有其他法子,只能这样做了。
“等子君兄回来再说吧。”既然在地府中,花田便放心了,反正又跑不了死不了,先解决眼前的事吧。
柴启明听的一头雾水,什么亡灵,什么十八层地狱的?
“将军!”迷茫之际,八都大喊着跑过来。
“什么事?”柴启明问道。
“已经把所有的尸体搬完,接下里该做什么?”八都问道,看着黑黢黢的洞口,没人赶紧去。
“终于搬完了。”还没做好打算,柴启明起身,道,“我去看看。”
几个跟着柴启明来到石洞。
太阳已经西下,树林茂密,微弱的光照不到深林的尽头。
头顶斑驳杂乱的树枝,扭曲的缠在一起,隐藏在林中的野兽,发出声声吼叫。
几个站在洞口,借着仅有的光亮往里探看,塞满尸体是洞穴,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谁想先进去?”花田拉着就站到最远处,问道前面的卫雉。
这次,卫雉死活也不妥协,打死都不进去。
花田本就不想进去,看几个态度一致,便道:“今夜先不进去,等明儿子君兄回来,让他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