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凡点正打趣已经被牛奶腌入味,便在一推门后看见客厅里一室狼藉,吓了一大跳:“我的妈,这是家里进贼了吗?!”
乔治和李银具是一愣。
原本干净整洁的客厅全乱了不说,还不知道从哪扯出来好多床单、衣服之类的东西,散得桌上、地上、沙发上到处都是,一副被翻箱倒柜洗劫过的样子。
乔治第一反应就是健步冲到李银客房隔壁的储藏室检查起来。
大概里面放了什么价值昂贵的东西,他反复确认反锁的门完好无损,并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才松下一口气。
可结果下一秒,薛凡点那位朋友冷不防问他:“你有女朋友吗?”
乔治错愕回头。
看见李银站在离他们最近的那张沙发边,一双手已然戴上今天的攀岩手套,正挑起一件绝不属于他们三个的贴身衣物。
乔治看清那件胸衣明显怔了。
薛凡点也是一双眸子瞪得溜圆:“你不是说你没女朋友……”
然后李银就走动在几个沙发间,分别从衣服堆里捡出了更多的女士内衣、女士内裤、皮鞭、手铐、束缚带、以及半盒避|孕|套和几个尺寸不一的假|阳|具。
薛凡点瞠目结舌,顿时忍不住朝乔治望去。
乔治两边耳朵红得能滴血,当时就慌了,飞快撇清关系:“这些不是我的!我真不知道这些东西哪来的,我没有女朋友!可能是小偷故意留在我这里的!”
这话就很离谱。
谁无聊进你家里一趟东西也不偷,就为了塞这些啊。
有计算机里放小电影的前科在,薛凡点神情立刻微妙起来,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宽慰乔治三十好几的单身汉,真有点这些也没事,不用觉得丢人?
乔治看起来臊得不行,一路从脖子红到脸。
眼见没人信他,正想为自己再争取两句,李银却转身:“我回房间看看行李。”
那年轻人既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脸上神情淡淡的,依旧是那副波澜不起的模样,好像并不在意房子里莫名多出来的内衣是男士,还是女士。
可只有李银自己知道,他远没有外表看上去的平静。
从他看见外面乱糟糟的客厅开始,心跳早已在胸腔乱作一团。
没来由的,他有某种很强烈的直觉。
眼下客房门一关,视线扫荡一圈,最后果然在本该空空如也的桌上看见了不属于他房间的东西——那根棒球棒。
带着熟悉的咬痕和血迹。
于是李银就知道,是那头狼!
第13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李银以为那头狼回到森林就不会再出现了!
——之前因为不确定棒球棒的情况,他并没有贸然对球棒的位置进行移动,事后依旧照原位放回了沙发底下。
可结果现在球棒就出现在他眼前。
所以那头狼还没走。
他那时在森林不和自己一起回绿洲,就是为了提前回来做这些吗?
可他还想做点什么,或者说告诉自己点什么,因为球棒是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的“秘密”。
李银坐在房间里考虑了许久。
今天薛凡点在潭边醒来,他没提及任何关于无人区海岸线、森林的事,更是直接略过了银彩鱼其实随时能变彩的部分,选择瞒下一切不确定。
因为他知道一旦把这些说出来。
他们两个会不会和乔治起冲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薛凡点绝对要心心念念继续在这多留几天,再拍些别的。
可李银是真心打定主意明天就走。
那么这里的一切不论真的假的、好的坏的,都不再跟他们有关系。
所以同样,李银现在也可以选择无视这根球棒。
不再去管那头狼,只继续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他的脑海里总止不住地一遍又一遍闪回那双幽蓝的眼睛。
毕竟关于这根棒球棒,该知道的他都已经知道了,现在再把这个放到他面前,只能是暗示这根球棒还能有所为。
万一那头狼真的需要自己为他做点什么呢?他也要就这么离开吗……
他衡量不好,也选不出。
李银难得焦虑从床上站起来,眉头蹙得死紧。
在此期间,隔壁时不时就会传来薛凡点收拾东西的哀嚎,显然他的行李被翻的很乱。对比起来,李银这边就“情绪稳定”得过分。
他不得不重新开始衡量其中的风险。
之前乔治没对他们做什么,是因为有求于他们,他希望薛凡点开线带他到绿洲底下去,可之后呢?
人心总是贪婪的。
如果刚到南塔的时候他还能不从太坏的角度揣测,那么在知道乔治那些谎言和虐待动物以后,李银已经毫不怀疑这人会为了让他和薛凡点在这里留得更久,用上撕破脸皮、不太体面的手段。
甚至今天过来推销肉蛋奶的水电工,他也开始打上问号。
真的只是一次偶然的推销吗?还是说其实是水电工和乔治的一拍即合,早就串通好了,在故意给留下他们做前戏。
或许……他们真的能如愿走掉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李银心里瞬间凉了。
就好像刚因为即将离开而松下的气都只是虚妄一场。
他还是太天真了,真正的真相其实是从踏进南塔这个小镇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没法全身而退了。
所以那头狼会不会也是在提醒这个?
不然在向自己揭发乔治以后,他大可以直接回到森林里,或者随便去别的什么地方……
…
遭遇过“洗劫”,经过三人一番清点整理。
得出的结论是除了薛凡点和乔治的衣柜被翻得乱七八糟,其他别说贵重物品了,一星半点财务损失都没有,报警都不好报。
好像“犯人”进来真就只是为了乱搅一通,叫人毫无头绪。
期间,李银把那根棒球棒拿出来交给乔治。
装作没察觉上面的痕迹有什么不对,只说是在他房间里发现的。
——这是他能想到对这根球棒唯一的处理方式。
毕竟狼先生把这棒子给他,总不能指望出了什么事,他拿这个保护自己。
而乔治看见这根球棒的反应,更是让李银不寒而栗,简直正常得可怕。
就好像他拿出来的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对象,简单应下一句便随手拿进他客房隔壁的储藏室。
但凡不是李银清楚背后隐情,绝对也会被这人天衣无缝的演技骗过去。
要说这样的人能因为家里出现几件女士内衣大惊失色,打死薛凡点他也不信。
李银正坐吧台脑子疼,旁边忙着捣鼓计算机的薛凡点却不经意碰到他的手,满脸困惑:“很冷吗?你手怎么这么冰?”
“……”
李银看向好友的眼神复杂又怜爱。
就像在看一个养在身边的单细胞小宠物,每天什么也不愁,就负责嘎嘎傻乐。
然后没等李银说话,小宠物的鼻子又灵了,延续紧皱的眉心昂首望向从储藏室出来的乔治,继续问李银:“你闻到什么没?”
那储藏室的位置离吧台比较近。
但李银现在看他就像看自家不争气的傻儿子,一言难尽:“闻到什么?”
“就感觉一股子怪味?不过好像现在又闻不到了。”
薛凡点对自己的神经质也有点无语,总感觉是一些银彩幻觉后遗症,脱下外套蒙上李银脑袋,便又摇头拍脸专心看起计算机上的照片。
好在是相机里拍过的都还在,不然明天还得重拍。
…
等乔治终于做好他们今天的晚餐,三人坐上餐桌立马开始重现回来时车上的尴尬。
这还是他们收好进贼的屋子后,首次安静待在一起。
甚至因为吃饭强制他们面对面,导致气氛比在车里更甚。这么短的时间内一次性撞破两次人家这方面的私事,也是没谁了。
最后依旧是薛凡点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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