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互联网似乎没有记忆,现在已经没人刷张敛那句话了。
想到张敛,李子越下意识往门口看去,出于安全考虑,尽管知道张敛还在外面,李子越还是关紧了房门。
现在他在等待敲门声响起。
一旁的鱼人已经完全复活,然而出于先前李子越毫不犹豫将他推进房间的阴影,他还缩在角落不敢过来。
李子越深刻知道做错了就道歉这条原则,主动伸出了友好之手:“实在不好意思,先前你的回答让我误以为你是伪人。”
“我叫李子越,旁边这个叫孙远诚。”
“……你好,”鱼人腼腆地笑了笑,李子越给他搭了台阶,他也顺势而下,“也感谢你们救我。我叫余宇”
孙远诚先前怕得要死,现在得了安全,又见这余宇在不冒冷汗的情况下长得和顺,顿生亲切感。
他凑过去,跟余宇哥俩好地说小话:“刚才那波你别放心上,李哥刀子嘴豆腐心,说话做事看似都挺狠的,但事后逃跑啥的都会带着你,打斗也不要你出力,他可以搞定。”
“缺点就是爱踹人,不过你放心,我被踹这么几次,也没缺胳膊断腿的,他真的是团队好妈……”
“孙远诚,”李子越抬了半边眼皮,轻描淡写地喊了一声,“再多说一句等会儿房间崩坏你自己逃。”
“你看,是不是,又威胁我了,”孙远诚本事不大,胆子不小,还对着余宇挤眼睛,“别看他这样说,等会儿房间崩坏他肯定第一个冲过来把我像抓小鸡一样提出去。”
余宇:“……?啊这……”像小鸡一样被提走是件很骄傲的事情吗?
李子越靠在墙上闭目养神,懒得再管孙远诚。
社牛孙远诚相当自来熟,明明才和余宇认识两分钟,说话的熟络程度已经像和余宇是桃园三结义的结命兄弟,余宇被他带地也活泼了许多。
孙远诚这才戳戳余宇胳膊,埋怨道:“你有红绿色盲你怎么不早说啊,你要是告诉我们,哥肯定就不会把你推进去了。”
“我……”余宇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敢说我是红绿色盲,我没办法证明我是真的红绿色盲还是分不清红绿的伪人,早知道我把病历一起带进副本好了……”
“不过,”余宇又愁了起来,“哪个正常人会把病历一起带进副本啊,这样看起来好像更奇怪了……”
“不啊,”孙远诚正经地指了指因为实在太闲索性坐在凳子上埋头写英语试卷的李子越,“带病历有什么好奇怪的,这边还有个带作业进副本写的呢。”
“哦……啊?!”余宇懵了,“呃……很,没看出来你哥……这么年轻……”
“嘘,”孙远诚连忙掩住余宇的嘴,“你说什么呢,我哥才26,26男人一枝花,哪里不年轻,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说了嗷。”
余宇连忙点头,随即又聊起刚才的话题:“先前就因为我的红绿色盲闹过乌龙……那些玩家怎么也不相信我有病,还好后来碰到个叫张敛的,不然我可能早就被杀变成伪人了。”
听到“张敛”二字,李子越写题的手一顿:“张敛?你遇到过他?”
“是的,”余宇没多想,毕竟这个副本总共就12个玩家,有些彼此认识也很正常,“张敛非常厉害,昨天晚上最后两小时,我被五个巡查者追杀,是他救了我。”
余宇忍不住敬佩地感叹:“你没看到,他一个人单挑五个巡查者的样子……虽然我不是同性恋,但是我也觉得好帅……”
等等。
李子越收了试卷和笔,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余宇:“你刚才说什么?”
余宇下意识道:“我说我不是同性恋……”
“不是这个,”李子越道,“你刚才说什么时候?”
余宇怔了两秒,饶是他再迟钝,也能感到周围的气氛陡变:“我……我……”
他涨红了脸,“我”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哎呀,我哥问你什么你就放心大胆说,你现在是系统认证的玩家,等于挂了一身免死金牌懂不懂?随便说。”孙远诚揽过余宇。
余宇犹豫了两番,终于开了口:“最后两小时吧……”
李子越收了笔,眸色愈深。
矛盾点出现了。
昨晚李子越在餐厅看见孙远诚复活,当时没注意时间,但听到了系统播报孙远诚身份由伪人转变为玩家,由此推断,时间应该是4:30-5:00(长昼)。
根据张敛所言,这段时间他正站在餐厅角落窥探。
但是据余宇所说,昨晚4:00-6:00,这两小时间,张敛应该在和巡查者纠缠。
李子越又问了一句:“最后两小时都在和巡查者打斗?”
“不是。”
李子越悄然松了一口气。
然而。
“大概四点左右我在被两个玩家质疑身份,张敛出来帮了我,近五点巡查者才出现,解决掉巡查者后张敛又走了,那时候……我没记错的话,临近六点。”
李子越心情愈发沉重。
时间完全相悖,如果余宇说的是真的,那么张敛当时根本不可能在餐厅。
以防万一,李子越又问了一句:“当时你们在哪儿?”
“呃……”余宇回想了一会儿,“在厕所那边吧,偶尔能听到自动冲水系统的声音,应该没错。”
李子越闷了一口气,指尖微揉皱在一起的眉头,点开地下空间虚拟构造图。
厕所位于地下空间最底部,而餐厅位于中间位置,中间还隔了一大批排列紧密的房间。
显而易见,余宇与张敛说的话,只有一个是真的。
到底是谁在撒谎。
下一瞬,贴着余宇最近的孙远诚都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面上一阵强风刮过,下个眨眼间,就见李子越面色铁青地用弯刀抵住余宇的喉咙。
“你担保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余宇闷红了脸,因为情绪过于紧绷和激动,一时间他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拼命点头。
冰冷的刀刃贴着他滚烫的咽喉处扫过。
李子越看他的眼神,冷漠到像是在看死人:“先前你被我推进过那个房间,你还没忘记吧?”
“没……没有……”
“如果你刚才说的那番话里面,但凡有一个谎字,”李子越突然笑了一声,“你知道你会怎么死。”
余宇慌乱地靠着墙壁,只能凭借本能疯狂摇头,李子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着他的瞳孔因过度紧张而缩小又因体力不支而逐渐涣散……
随即,弯刀在空中划过一条锐利的弧线。
“不要——”孙远诚的喊叫还没完全出口,便又被李子越捂住了嘴。
“安静。”他瞥了一眼眼眶红润的余宇,叹了口气,“怎么一个两个都要被我说哭,孙远诚,你有经验,一会儿你安慰安慰他。”
一块先前还贴在李子越胳膊上的玩具小狗被刀切下,李子越两只手抓起同时瘫痪在地上的两人:“走,不然一会儿他过来了。”
话音刚落。
外面过道响起一道步履稳健的脚步声,以及长枪尖锐的枪尖在地面刮过惊起的一片刺耳的“兹拉”,随后。
脚步声和划动声皆停在了他们所在的房间面前。
门上浑浊的猫眼仿佛陡然变黑,四周惨白的墙壁,生出暗红锈块的铁墙,那猫眼浑圆漆黑,似乎是镶嵌上了人的眼珠。
谁在外面。
谁在偷窥。
“砰砰。”
敲门声来。
“李子越,开门。”
“我是张敛。”
第9章 偏爱
慌乱的心跳,急促的呼吸,杨虎躲在走廊的箱子后面,听到身后传来残忍的厮杀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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