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了个好位置坐下,无声观摩。
风洵一落下风就会被骚扰,那个变态总是逮着时机动手动脚。
再又一次看到他被扑进黑沙里时,江昼想,风洵这些年弱了太多,关在沙牢里,看似是折磨他,其实是在让他的身体和精神都歇息,果然人一安逸,就容易变成废物。
江昼又想到自己,他和季云琅住在一起那五年,是真的忘了很多,每天什么也不想,过得迷迷糊糊,偶尔舒心,偶尔难过,都是绕着季云琅。
可每当他要彻底沉迷,季云琅带回来的伤和血就会提醒他,还有一个八方域在。
江昼讨厌这个地方,可兜兜转转还是回了这里。
忽然鼻间传来一阵香,云姝不知何时坐到他身边,手里攥着一大把热气腾腾的肉串。
她这些肉串是烤的,江昼刚才去沙洞里看,那里面正在煮。
所以八方域里做饭的地方不止一个,还分了区,避免营养不均衡、口味太单一?
云姝自己握着串啃,顺便递到他手边,让他抽几串出来吃。
江昼不吃。
这群人都在八方域过起了日子,因为季云琅教了他们种菜做饭,养鸡养鸭,甚至还把自己在仙洲的家搬了过来。
就连今天下午回来前,也专程去鹿溪城给他们采购了食材调料生活用品。
云姝还想跟他分享,他不吃。
云姝没办法,打了个饱嗝,走向远处正打架的两人,把手里的肉串分给了他们。
江昼全程看她淡定地过去,淡定地回来,接着坐到自己身边,说道:“江仙师,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大家都吃习惯仙洲的饭了。”
江昼说不了什么话,掏出纸笔来跟她写:有事。
“忙着谈情说爱?”
江昼点头。
“那我看他回来还一副失恋的样子,你们分开了,还是吵架了?”
江昼:多管闲事。
“……”
云姝不说话了,江昼问她:宋扬在哪?
“他……”云姝笑了笑,“最近有些不正常,好像犯了病,关起来了。”
她指向森罗兽骨殿的方向,“关在哪儿都不放心,所以就关在了眼皮子底下。你们回来前,我住那里。”
“云琅今天赶我们出来,我走得急,”云姝停了停,“把宋扬落下了。”
“……”
森罗兽骨殿里,季云琅被江昼冷漠地丢到床上后,盯着他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儿,最终坐起身,从自己乾坤袋里找衣服来穿。
他根本不困,就是想跟江昼抱着躺一会儿,可惜江昼不愿意。
刚穿好衣服,就听隔壁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他走到门口一看,只见原本一人高的柜子侧倒在地上,柜门上挂着一把大锁,从里向外被不停地撞击。
忽然,柜里飘忽出一缕微弱的灵光,缠绕上外面的锁,几番努力,想把锁弄开,奈何灵光实在太弱,怎么也开不了。
眼看他要放弃,季云琅指尖溢出一丝灵,不动声色地帮他开了锁。
锁落的瞬间,柜门被猛地撞开,一个被五花大绑堵嘴蒙眼的人从里面摔到地上,努力往门口爬。
等他好不容易爬到了门口,季云琅开口:“宋长官要去哪儿?”
宋扬身子一僵,季云琅俯下身,把他塞嘴蒙眼的东西全摘掉,看他从头到脚被绑得严严实实,惊讶道:“他们为什么这么绑你?”
宋扬半死不活地抬眼看他,哑声问:“你回来了?”
不等季云琅开口,身后就传来声音,“你还是离他远点吧,不然等一会儿他勾引你,有人该生气了。”
云姝踏入森罗兽骨殿,停到季云琅身边,“你不在,宋长官每天念叨你,想跟你……我听不了他那么侮辱你,就把他绑起来了。”
季云琅不解,“你对我这么好?”
云姝:“没错。”
季云琅道:“他侮辱我,必定也顺带侮辱了你,所以你才把他绑成这样。”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云姝看向宋扬,“他讲话很脏,有一回挣脱了绳子来扑我,有病。”
季云琅闻言,从自己乾坤袋里摸索一阵,拿出一张人皮,掰起宋扬的脸往上贴,问云姝:“宋长官当时假扮江昼跟你成亲,是想跟你入洞房,后来我闯进去,他又想跟我入……你猜为什么?”
云姝摇头。
贴完人皮,宋扬就变成了江昼的模样,原本有气无力躺在地上的人突然抽搐起来,嘴里发出痛苦的嘶吼。
云姝问:“他怎么了?”
“这张人皮我找人试戴过,”季云琅起身,拍了拍手,“很厉害,能把佩戴者的皮和肉融到一起,自然不好受。”
宋扬在地上翻滚了一阵,好像终于适应了皮肉相融的痛苦,他勉强抬起头来,用江昼的脸朝季云琅扯出一个笑。
季云琅也笑,垂眼看他,“宋长官,你这样真像他。”
接着抬手,给他解了绳子。
一旁的云姝:“?”
她回头,看了眼从刚才起就站在后面一言不发的正牌江仙师。
宋扬被解了绳子,艰难地爬起身,看着季云琅,问:“你把脸还给我,是想通了,让我替江昼陪你睡?”
季云琅不回答,只是面向他,疑惑道:“你以前不这样,宋长官,你心里不是一直惦记云家主?”
“云晏都死了,”宋扬拍拍自己身上的灰,“江昼也活不长,你这么久找不到他,说不定尸体早烂在哪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了。”
季云琅沉吟,“这么久找不到他,的确是个问题。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喜欢他,没他在身边,我不舒坦。”
宋扬扯了扯唇,忽然抬手,把自己扒光。
“……”
云姝直接背过了身,准备出去,走之前跟季云琅低声说:“你们都有病。”又提醒他,“回头。”
你师尊在后面站半天了!
季云琅闻言回头去看,对上了江昼冷冰冰的眼神。
云姝出去了,江昼走近,跟他并排站在一起,漠然看着面前光/裸身体的江仙师。
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八方域人,宋扬嘴角的笑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朝他两人走近一步,问季云琅:“你打算一起?”
“不啊,”季云琅指指江昼,“他跟你来,我看着。”
江昼:“……”
宋扬:“……”
季云琅补充道:“宋长官你这么有诚意,我很感动,但是我只跟江昼睡,跟别人,我嫌恶心。”
“不过看看还是可以的,开始吧。”
宋扬直接黑了脸,后退好几步,捡起衣服迅速套上。
不光他,江昼也沉下脸,偏过头,目不转睛看着季云琅。
季云琅不理他,依然面向宋扬,“怎么了,宋长官,你这意思是只跟我睡,除了我,谁都不行?”
他顿了顿,笑,“你什么时候这么贱了,宋扬。”
宋扬知道自己被耍弄了,咬牙骂:“小畜生……”
季云琅从小被他骂到大,无所谓,但一般这种时候,他下一句就会接着骂江昼,他骂了江昼,季云琅才会揍他。
不等他接着骂,江昼就先把他劈晕,接着准备上手撕掉他这张脸,季云琅拦住他:“你干什么?”
江昼眉头微皱,无声跟他对视。
你说呢?
师尊就在你身边,为什么让他戴假脸,还聊那些恶心的话?
他手腕又戴上了黑色蝴蝶结,季云琅垂眸,给他解开,也就相当于把炭炭腿上的纱布解了开,黑雾不满,探出来打他的手心。
干嘛解小猫的蝴蝶结!
季云琅收回手,若无其事道:“前辈,我让你转告我师尊,来找我记得要戴蝴蝶结,可他刚才没戴,难道是你没传达到?”
江昼不想理他,心说,聪明的小徒弟,你都差点把师尊的脸摘下来,能有什么不知道,还在乎那个小小的蝴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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