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溟放开手,却见黑衣青年已经走前了一步,好像有点迫不及待要走了。
你这龙真是!
但是忽地,景泽天转回了头,看着他的眼睛,“到时再见。”
何清溟顿了下。
微光穿透纸窗,衬着黑衣青年轮廓分明,细长的睫羽好似覆着光尘,那双冷戾的竖瞳些微地露出暖意,让他回视过来的眼神莫名温柔,好像注视着他这辈子最珍贵的宝物。
何清溟蓦地心头发颤,好像被那道眼神震住了。
但还没等他想明白,为何那小子会有如此温柔的眼神时,黑衣青年已经收回了视线,只一句道别就转身走了。
“……”
何清溟愣了好一会,慢慢垂眸,低声抱怨道:“真不知道你成天在想什么,刚要以为你是个凉薄的小子,又会莫名奇妙地温柔一下。以为你是个好小子了,你又板着脸,变来变去的,耍着我玩吗。”
你到底在想什么?龙傲天都是那么难琢磨的吗?
他沉思了半会,确认人已经走回八长老的殿前,便也自行离开了。
-
“你小子到底跑哪去了!出来一下人不见了,吓死我了!”
蔡途发现人不见的时候,吓得差点当场咽气,到处找都找不到人,还以为被谁抓了呢!
“我走远了一点,抱歉不识路。”
景泽天回答。
“哎,你没事就好。真是野小子,压根不知道长老殿的可怕。”
蔡途边走边转头看住景泽天,忽地浑身一冷,立时看向前,然后更是浑身一震,马上对迎面走来的黑袍长老行礼。
“三长老。”
被称为三长老的黑袍长者目中无人,斗篷下面容阴狠,浑身外放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威压。
其身后还有几人,全部对他俯首是从,身份地位一看便知。
他们几乎与黑衣青年擦肩而过。
正常来说,没人敢在这种场合直视那位三长老,然而黑衣青年却忽然转头,看向了三长老。
蔡途注意到景泽天的妄举,差点原地晕死。冒犯三长老,你不要命啊!那尊可是连宗主都忌惮的恐怖人物!
他料的没错,三长老果然因此蹙眉,枯老的脸从阴影中露出一半,鹰眼赫赫生威,灵力威压顿时暴涨。
眼看着就要出大事!
而就在这时,八长老在走廊尽头出现,轻声道:“过来吧。”
她的声音同样带着灵力威压,恰好好处地消解了三长老的威吓,将即将狂风骤雨的此地,转变为和风细雨。
三长老闻言,缓缓回头看了她一眼。
两个长老就此对视,不知在对峙,还是在交流。
除引起事端的黑衣青年外,在场其他人皆是瑟瑟发抖,内心巨为恐惧。
片刻后,三长老冷脸转身,径直走了。他身后的几人也立马跟上。
蔡途都快虚脱了,满头大汗,责怪道:“你谁不看,偏偏去看三长老,你小子未免太能闯祸了吧!”
可景泽天居然还在看,目光定定地看着三长老走远的背影。
你这小子!蔡途刚要说话,却见八长老走了过来。
“那个老人要小心。”
她提醒道,“他现在目标不在你,所以不会管你,但后面迟早会盯上你。”
“是吗。”
景泽天眸光幽暗。
很少有人能一见面就让他突然产生如此大的敌意,甚至是杀意,这个三长老就做到了。
三长老吗,他记住了这个名字。这个人以后他必会杀。
“这里还是太危险了,你尽快回去吧。”
八长老面色担忧。
“我明白。多谢照顾。”
景泽天最后看了她一眼。
他们于是就此分别。
来时用的是仙舟,走时也用了仙舟。
何清溟换回本体,站在殿前,抬眸远望,就见仙舟缓缓驰过,云海划开,舟体若隐若现。
他若想找到仙舟上的景泽天,再看最后一眼,用元婴期的灵识完全不是问题。但他想了想,还是算了。
人有时候就这样,总爱依赖道法,总想用道法解决,能用肉眼就用肉眼吧。
他观望了好一会,只见腾腾云雾,远得看不清人。
而对面呢。
景泽天人在走廊上,一直看着那道银色的身影,目光深沉而执着,透着几乎要压不住的冲动。
他仰望,见道宗诸峰林立,庞然如横占诸天的巨物,威严不可侵犯。
而如此庞然巨大之物,居然终将要由他心爱之人来背负。
他怎能允许。怎能坐视不管。
景泽天盯着远去的道宗,内心突然发出无比恐怖的一念。
——若道宗有一日害到他爱人,那毁灭了又有何妨。
哪怕它是天上天下最强势的宗门,强者如云,不可撼动。
他真是如此想的。为爱可不顾一切。
仙舟继续下驰,又越过一座峰。
忽地,景泽天余光瞥见一人。
那人立于一座青峰之上,同样望向长清峰。
无意间,景泽天看了那人的神情,而那人亦察觉过来,对他投以视线。
他们只是一瞬的对视而已,仙舟就彻底出了道宗。
视界相隔,外界再看不见道宗。
“……”
黑衣青年凝眸,不知在思考什么,仿佛更坚定了什么心思。
上古龙幽幽道:“见着人了,开心吗?委实说,我回忆了一下,我活过这几千年,记忆里所有的美人,都不及那孩子。”
不是单纯的外观美,而是……
“见了又如何,我现在还带不走他。”
景泽天最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问道:“那个黑袍老人是什么人。”
“什么‘人’这个问法就不一定对,他身上的气息很复杂,以我现在神念强度,不好进一步窥探,但指不定……”
上古龙沉思了下,才最终道:“很可能是合体期修士。”
足足高出几个境界。
又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吗。早晚会杀了。景泽天敛眸,终于转过了身。
而没走几步,负责送人的蔡途走了过来。
这人话很多,但也确实知道一些东西。
不过,蔡途这次是帮忙传话的。八长老说漏了些话,便让他帮忙告诉景泽天。
是一些关于仙宗大比的提醒。如禁区的纯血凤凰需小心、道宗的几人需注意等。她没有对景泽天赢得第一抱有期待,只是希望他保住性命。
因为,年轻人打架确实不分轻重,里头又有些走杀伐成道的人,大比竞争激烈,越到后面越容易出事,历届以来陨落过不少天才。
“多谢,我会尽力而为。”
景泽天谢过这些提醒。
蔡途看得出来他不会只是尽力而为,有意无意劝诫道:“年轻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命更重要,输赢何必在意?又不是为了夺爱。”那才是要玩命的,一步都不能退。
可是,景泽天一直对他不冷不淡,没见理会过他说什么,听完这句后,居然眼神认真地赞同了,还说道:“你说的对。”
过后不久,蔡途还在震惊这件事。
以为野蛮不懂礼节的恶土小子,似乎也懂得一分人的情味。
“不过,能屈能伸确实才是生存至理。”
-
次日,仙宗大比仍在继续,已经筛选了一千多人,剩下不到一百多人。
这也就意味着,进入十六强的十个名额,将会在几天之内,在这一百多人中出现。
竞争越来越白热化了。
仙灵城无不热闹,单是围绕着胜率赔率都不知打过多少架。
“说实在的,你见过哪届仙宗大比爆出过这么多冷门啊。”
“道宗前十都被刷下五个了,其他仙宗也一个比一个惨。就说不能让禁区生灵参加吧,这样我们人族的颜面都快没了。”
“其他仙天生灵还好,就是那头纯血凤凰太嚣张。但也不只是禁区生灵的原因,主要是奖励太丰厚了,真引来了不少隐世家族的天才,这么个群英荟萃,不爆冷门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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