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了解景泽天了,景泽天这小子疯起来连空气都妒忌,怎么可能不妒忌那个影响了他爱人的人。
但是,景泽天居然不答,不知在想什么,面色有些沉重。
上古龙有点奇怪他的反应,怎么回事,难道转性了?但他没有多问什么,这小子不想说的事情谁也问不出来。是什么难言之隐吧。
不过,可终于把大长老是什么东西搞清楚了。
“事情有点麻烦了吧。大长老是上古存活至今的诡异,想想都不好对付,它不一定按正常人的道理行事。”
景泽天又沉默片刻,望着远方道:“它肯定会继续来犯。还是需要实力。那个执念万古不化,但也是该化的时候了。”
已经发生的事情难以挽回,至少知道了爱人的病因何而起。
上古龙琢磨着,又是奇怪道:“你现在倒是不气了?”
“哪还有那种功夫。”
看完过去的记录后,景泽天最大的感受不是别的,是心疼。
如此漫长的岁月,若非爱人迟钝,反应慢,该是何等的孤独痛苦。
“……要是我能早点存在。”
-
另一方。
神识之海,纯白之地。何清溟回溯了他的本源,缓缓地消化记忆。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眼。
“你醒了。”
男人垂眸。
清冽的声音在他心里荡开一阵波澜。
外面风和日丽,岁月静好。
银发修士留意到自己又睡在了对方腿上,三千银丝顺滑地垂落榻上,转眸是窗外簌簌作响的青翠竹林。
日光打下来,斑驳地落在他身上,带来错落的温暖。
又舒服又惬意。
何清溟人一下就懒了,完全不想动,只是眨了眨眼睛,雪色睫羽微微颤抖,落下稀疏的阴影,
景泽天似是担心他,问道:“恢复记忆后,还是有些影响吗。”
何清溟摇了摇头,眸底仿佛沉淀了漫长岁月,然而并不是历经红尘的沧桑,反而如磨砺过的宝石,澄净美丽,熠熠生辉,周旋着至为玄妙的大道符文。
对视无言,眸里映着彼此。
片刻后,何清溟忽然笑了,坦然道:“知道吗,我想明白了,知道死亡不一定是坏事。”
“……为什么这么说。”
景泽天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眼神。
“总要知道的。虽然大多时候迷茫和苦恼,但我好像也从中得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人性。”
何清溟唇边绽开笑意。
景泽天眸光变了变,好似有些惊讶。
何清溟平静地述说他的想法。
“与其一直那样空洞下去,还不如在痛苦中生存。”
“我一定是那个黄昏之后才真正有了生命。”
“我应该感谢那个人。”
他其实想说出那个人名字,然而可惜他都不知道那个人姓甚名谁,何止,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想不起来对方的完整相貌。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他好像都没有怎么关心身边人,以至于忽视太多,错过太多。
而他说完之后,景泽天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清溟蹙眉,心想难道说的不对吗?
“怎么?”
景泽天摇头,只是淡淡道:“你又长大了。”
何清溟顿住,刚刚整理好的心情被一句话打坏,不满道:“你又这样,当我小孩?”
景泽天:“不是吗。你的时间太漫长,又那么迟钝,成长是会比常人慢。”
他说的还真是某种事实,何清溟无法反驳,只能瞪着他。
那男人微笑,顺手揉捏他的眼脸。
他抓住男人乱动的手,凌然起身,斜着视线道:“现在你知道了,我是真仙,连圣人们都敬重我,你怎么敢对我造次?”
“他们大多倒不是敬重你,而是知道你本质天真无邪,所以比较小心照顾你。”
景泽天突然揭露。
何清溟顿时一惊,“什么?”
“虽然我私心不想揭露这件事,但你确实一直以来都在人们的关爱中,大家都在小心照顾你,只是你没有察觉到。”
说时,景泽天拿出了一本书,翻着页道:“这是一位老圣人记录的你,在他眼里,你像个孩子。”
何清溟难以置信,接过书一看,然后面色又青又白,不满道:“他怎么能这么写我?就不怕我回到过去打他吗。”
何清溟还真想起了这个老圣人是谁,他其实什么都记得,虽然也只是记了而已。
“你真的会吗。”
景泽天又是一笑。
又被看透了。何清溟盯着龙,好一会才放下这件事,唇线慢慢笑意蔓延,傲然道:“所以你发现了吗,我几乎大乘了。”
这个“几乎”有点微妙,好像只有一线之差,只要心情到了,就能一步迈越。以前他走的是“自然”的道,现在也依然是,该如何就如何,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会被动摇,那也当然,有心就会起波澜,不会起波澜的是空心的存在,他对于有了心这件事并不后悔。他要他的道是心想事成的道,一念即可创世,一念即可运行万事万物不殆。
任性、自在、一切随心!
“是条任性的道。”
景泽天点头,评价道:“但是很适合你。”
好龙好眼光!
何清溟被说得心花怒放,登时抓着龙拥吻,习惯地传输仙灵力。他的学习能力不输龙,不过是交吻而已,他觉得自己也能成功把龙吻到喘.息。
交吻、交欢和交战都是一个道理,要点是把压制对方,掌控对方,让对方被自己牵着走,被动承受。黑锁还在,但并不影响他凭境界压制龙。
一开始他被骗了,以为那边更舒服,但现在他可懂了,哪是舒不舒服的道理。这家伙老压着自己干,可劲折腾,也该受折腾!
但他坚持了好久,对方依然镇定,脸不红心不跳,眼神淡淡地看着他,好像他做的连热身都不是。
反而何清溟自己心跳加速,忍不住拉开了距离,满眼的难以置信。
按照他的预想,对方应该被他吻得情迷.意乱,晕晕沉沉,然后倒下来任自己行事才是,哪能这么冷静得好像无事发生啊。
何清溟脑子没转过来,就听见对方挑衅发言:“就这样吗。”
何清溟浑身一颤,下意识道:“我又没那么熟练。”
说时,对方忽地压近,“你只是这样,我硬不起来。”
你、你小子!
何清溟顿住,立时面红耳赤,银眸剧烈动摇。
但是景泽天低头,缓缓拥着人,毫不客气地在他雪白的肩颈又啃又舔,声音好似带着淫.靡水音,淡淡道:“等消灭了那个执念,我们交战,你赢,我让你,你输,你让我,让赢方做到尽兴,可否。”
他这话说的,好像之前都在克制,远远没有发挥真正实力,所以根本没有尽兴过。
等等,那三个月居然还是克制过后的吗?动真格又会发生什么事啊?何清溟傻眼了。
景泽天居然还补充道:“任何地方、任何方式,只要是对方想尝试的,多久,多少,都无条件同意,你敢接受这个挑战吗。”
何清溟哽住。虽然这段话整个听起来就很可怖了,但你那个“多少”是什么意思啊?是我想的那个“多少”吗?
他视线垂下,扫过景泽天身下的影子,居然还见影子在蠢动。
莫名想起上次的经历,他震惊又恼怒,但对方一句“敢吗”,彻底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怎么不敢?”
何清溟冷哼一声,“你很自信可以赢我?你至今有赢过我一次吗?到时候别后悔。”
景泽天接住挑衅,“要做约定吗。”
何清溟无所谓地点头,当场立了个契约,要是谁反悔,下场就是给对方永远控制。
“你以为胜券在握了吗?到时候我让你知道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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