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刃一翻身,拉开窗帘,对上一只白色的鸟儿,那鸟儿张口便紧张道:“好姐姐……咳,小家伙,快让我进去,待会被看见就不好了!”
宁刃打开窗户,白鸦翻身进来,化作翩翩风流青年,十分不好意思的咳了声:“往前荒唐,脱口而出,见谅见谅。”
宁刃:“……”
他已经将姑获鸟式白眼学到了精髓。
他认识的鸟都不正经。
混熟了之后,他完全没了初见时的尊敬和拘谨,往自己床上一躺,有气无力:“你干什么?”
白鸦:“算算我们之间的缘分。”
他揪了宁刃一根头发,“看看是不是旧相识,或者有什么渊源。”宁刃嘶了声,下意识抬手就要将自己头发抢过来,他竟担心白鸦真的看出往后几十年的事情。
可惜白鸦拿到头发之后,径直飞走了,来也快去也快,顺便还把窗户窗帘都给他拉好了。
宁刃自小好哄,但气性大,兀自气恼了一会儿后,翻身趴在床上哼哼唧唧,枕头捂住脑袋。
真算到自己以后会死掉,可不要怪他没阻止,哼。
过了会儿,宁刃头发乱糟糟的从枕头里挪出来,心里慢慢静了下来。算了,他跟这个以后在他眼前的消失的人计较什么呢。
他脑中出现了那对三口
之家的惨状,那名母亲临死之前,对着自己幼崽说的话。
‘我的孩子,是最棒的小孩’、‘我的宝贝,是最勇敢最可爱的宝贝’……这些类似的话,不止臭爸爸对他说过,许许多多的父母也对他们的幼崽这样说过。
宁刃想,他和爸爸,也只是千千万万家庭中的其中一个而已。
小时候,是爸爸目送他的死亡,如果是他跟今天遇见的那个孩子一样,目送自己的爸爸牺牲呢?
也许最开始的时候不明白,可等到明白的那一天,他也会痛彻心扉吧。
宁刃进入直播间商城。
系统卖玩偶打工赚了很多钱,除去成本和其他大头费用,积攒到现在有七百六十三万星石。
但是他筛选无数次,现阶段可以购买的东西仍旧寥寥。
他不能太过依赖这些东西。
商城中的东西,真的就完全可信吗?
他信了一次,失去生命,debuff加身,变成现在的样子。
宁刃:“[命运岔路]可以提前给我展示,我如果选择断翅的结果吗?”
商城助手:“一切如您所想。活下来,您的亲人不伤心。解决天缝,健康成长,与阿宿林相认。您存活的前提下,兰华帝斯诞生新王。”
宁刃反问:“可是我如果断翅,我的哥哥姐姐如何不伤心?”
商城助手闪烁两下,“您的条件中,只是说‘活下来,让哥哥姐姐不伤心’,并没有说,让他们一直不伤心。”
[命运岔路]真是将文字游戏玩到了极致。
宁刃没生气,反而在系统的暴怒之中冷静下来,“我身体自幼孱弱,断翅之后,怎么活下来?”
商城助手:“[命运岔路]会给你下一步提示。”
宁刃又问:“若我断翅,哥哥姐姐为了救我,会不会付出代价?”
再问:“新王诞生是一代死,一代才生。我断翅之后,新王即便立即诞生,到天缝降临的时候,也只三岁。怎么能带领兰华帝斯抗住天缝?”
再再问:“还是说,其实族中已经有了能成君王潜力的族人?”
这个问题是宁刃随口一问,毕竟今日禁术之事对他冲击不小。
商城助
手无奈:“我只是个买东西的,您说的这些,如果还想补充进[命运岔路]中,就要花钱再次升级。”
系统:“这简直就是个吞金兽!是个大坑!如果以后还有想补充的呢?!补丁是永远打不尽的!”
商城助手叹气:“这就是它的特性,命运和历史又岂是好愚弄的?每一次改变都需要能量,没有星石哪里行?”
宁刃闻言安静,搓了搓炸毛的系统,退出了商城。
背包里,[命运岔路]给出的第一步断翅,是有最终时间限制的,等到最后三个小时宿主还没做出选择的话,会出现180分钟倒计时来提醒宿主。
[勇气剥夺]debuff静静闪着光。
趴在柔软棉被里的少年,手指在软和的布料上滑了滑,他眼罩早摘了下来,淡金色的眼睛拢着一层浅浅微光。
他的五官无一处不精致,眼睫浓长微翘,皮肤泛着玉质般的光泽,随着年龄变大,姿容长开,那点血痣虽色艳,可看得久了,总无端透出几分脆弱易碎之感来。
宁刃可以不断翅,可以利用命运岔路好好活下去,活的很久,不去管兰华帝斯族群的未来,带着哥哥姐姐一起走。
可偏偏他贪心,想要的很多很多,补丁也是越打越多,无底洞一样。
其实debuff给了他一个很好的逃避的理由,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或许可以用debuff这个由头,连心里的愧疚都驱散。
他已经死了一次了,debuff也是因为救了那么多人才留下的。
逃这一次,有什么呢。
想活下去而已,有错吗。
何况没有人知道,没有人会指责他。
但如果没有[勇气剥夺],他面临现在的选择,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除了这些,他脑中还想了许多。
发呆了足有七八个小时,才重新将自己埋进枕头下。
又过许久,系统都以为他睡着了,空荡的房间内才传来一声闷闷的,在debuff影响下有点发抖,却坚定的声音:
“……我要展翅。”
既然贪心,就贪心到底。
他既要展翅,也要想尽办法活下去。
可宁刃还是没有与[命运岔路]解绑,而是将这个作为退路,万一他真的无法克服debuff,他就在倒计时结束前,亲自摘了自己的羽翼。
第92章 兰华帝斯41
另一边。
白鸦房间。
他手中缠绕着一根黑色的长发,盘腿坐在地面上,地上画着复杂的纹路,几个石子随意散落在地面,有的石子完好,有的已经碎成了粉末。
绚烂的晚霞从窗户缝隙透进来,天空呈现出深浅不一的墨蓝色。
白鸦眉头都皱成了结。
这个他姿势已经维持了一个白天。
想不明白啊。
为什么。
他之前给厄里加兰粗略的算过一次,那次他只是觉得那少年奇怪,颇有眼缘而已,所以算的很简单。
但是现在心境不同,这家伙年龄虽然不大,但白鸦对他的行事作风挺有好感,这几日相处,他跟厄里加兰已经结下缘分。
尤其,厄里加兰右眼眼角处的血痣,他从那其中窥见了几分不寻常来。
但白鸦仔细一算,竟只算到了一片迷雾。
他苦恼的揪着头发,“难不成真的要动真格的了?”纠结片刻,“唉,反正现在年轻,头发掉了还会长。”
自言自语宽慰完毕,白鸦凝起精神力,虚空画了一个复杂的圆形印记。最后一笔完成的时候,他的头发无声脱落了十几根。
他把厄里加兰的头发燃烧,送入印记之内。
慢慢的,圆形印记变成了一条细线,落入他掌心之后就消失了。
白鸦:“什么意思……”
他的算卦能力看来真的不到家啊。
针对那颗血痣来讲,圆成线落入掌心,就是有缘,但是从未见过线形成之后又消散了的。
难道他跟厄里加兰有缘分,但是缘分断了?
白鸦:“是不是老天告诉我,不能在人家家里混饭吃了。”
他思忖,于是又起一卦,结果显示,他还可以在这里吃许久的饭,与厄里加兰缘分深厚。
“……”
白鸦彻底沉默。
喔,显示算的跟人家缘分断了,又算出来跟人家缘分深厚。
他干脆重新进修算了!
头发又掉几根。
打算收了这摊东西睡觉去的时候,白鸦顿住。
他想起之前给厄
里加兰粗浅算的那一卦,一半生一半死。根据他的经验来看,估计是未来有一场避不开的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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