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为了追随鬼王!”男鬼双眼泛光,狠狠握拳捶地:“那群天师整晚捕杀我们,我早就受够了!”
鬼魂不喜与同类相处,鬼王却不一样,这个等级的怨魂代表着绝对强悍的实力,令众鬼甘愿臣服。
天师有队伍、同伴、上下级,众鬼却如一盘散沙,要是能有鬼王的带领与帮助,还怕弄不死他们?
男鬼陆陆续续说着,面容逐渐狰狞,已经开始想象抓住天师后要怎么折磨他们。
南灯听得心惊胆战,默默往后退半步。
实际上男鬼的等级很低,最多也就二级冒头,靠躲躲藏藏才存活到今天。
像他这样较弱的鬼,也更期盼着鬼王的庇护。
他告诉南灯,自己白天也没歇着,冒着风险一路找过来,竟然半点消息都没打听到。
“算了,我再去别处看看,”男鬼离开前,环顾四周:“是不是还有别的鬼住在这里?”
南灯迟疑着摇头:“我不太清楚。”
应该没有吧?他在铁桶里住了几天,附近一只鬼都没看见过。
男鬼看着某个方向,青黑的脸上露出丝丝畏惧表情:“像煞气……又不像,你没有感觉到吗?那边肯定不安全。”
他不再搭理南灯,转身慢慢爬走。
兔子头始终安静蹲在南灯头顶,眼睛都不眨一下。
南灯站在原地迷茫不已,既不明白男鬼的意思,又因为他的话,神经紧绷起来。
他顺着男鬼刚才的视线望去,是那栋亮着灯的房子。
南灯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按照原本的计划。
他摸了摸衣兜里的钢笔,小心翼翼走过去。
—
鬼王突然现身的消息,林玖也发给了连译。
内庭准备加派人手过来,但找不到鬼王的任何踪迹,他们无法进行下一步行动。
林玖看向依然没有回复的通讯器,正要收起来。
此时一条新的传讯发了进来,是今晚出任务的天师小队。
“东南方向疑似出现新的区域地灵,在协助抓捕怨魂。”
林玖立即追问:“确定?看清楚了吗?”
这里的区域地灵死亡,他们确认了好几遍。
没有地灵,煞气天然加重,怨魂横行,这种状况下更不可能催生出新的地灵。
“确定,是一只黑猫。”
“不过它不愿意与我们接触,很快离开了,现在不知道在哪。”
地灵属于半灵半神的范畴,向来不喜欢人类,天师虽能修习灵术,死后依然会变成鬼,所以地灵同样不喜欢天师,这样的反应倒也正常。
林玖捏紧通讯器:“发个坐标,我马上来看看。”
他不明白新地灵诞生的真正缘由,总觉得很不寻常,这件事或许与昨晚现身的鬼王一样重要。
他立即上报内庭,犹豫片刻后,也给连译发了条传讯。
毕竟是等级比他更高的首席天师,如果连译想接手这片区域,只需要说一声就行。
“叮——”
放在抽屉里的通讯器响了一声,连译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仿佛没听到。
他面前的茶几上,装着黑色物体的玻璃瓶被再次拿了出来,正在断断续续地说话,伴随着压抑的痛呼。
“你死心吧,我不会告诉你的,”黑色物体语气里包含恨意,“没有人会帮你,你的下场只会比我更惨。”
“你就是个天生的怪物,你也配当天师?我真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掐死你。”
鬼魂饱含怨气,生前所有的恶意都被无限放大,几乎看不出活着时候的模样。
黑色物体咒骂了一阵,直到疼得说不出话。
透过小小的玻璃瓶,他这才发现,连译好像在走神,根本没注意到他在说什么。
书房只亮着一盏壁灯,光线昏黄暗淡,窗户打开一半,夜风从外面吹进来。
连译坐在沙发边缘,大半身体隐于黑暗中,冷漠的侧颜看不清神情。
不知过了多久,连译指尖微抬,茶几上的玻璃瓶悬空飞起,自动回到抽屉里,被封锁起来。
他站起身,独自走到客厅。
与此同时,南灯正在爬窗。
他一开始还不太敢靠近,生怕如男鬼所言,当真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潜伏在这里。
门口还没有补上新的符咒,放的叶子却不见了。
南灯小心翼翼确认安全,把钢笔放在了门口,望着亮灯的客厅,依然很心动。
他摸了摸衣兜里的兔子头,决定进去看看。
客厅侧面有一面窗户没关,窗帘也没拉好,南灯爬上窗台,正好看见有人走进客厅。
他翻窗翻到一半的动作戛然而止,扒住窗边一动不动。
房主是个很年轻的男人,他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拿起扶手上的一本书翻看。
窗帘被风吹得不断摆动,他全程没有朝窗口的方向看过一眼,南灯却莫名有种被当场抓住的错觉。
没有修习灵术的普通人类,当然是看不见鬼的。
南灯平复情绪,悄悄放松一口气,继续翻了进来。
他慢慢往屋内走,同时警惕注意着四周。
他这还是第一次在正常情况下,接近一个人类。
那次在游乐场,天太黑,他又很害怕,几个天师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
整栋房子都很安静,似乎只有一个人在住,离得越近,南灯加快脚步,躲在客厅和走廊之前的拐角处继续观察。
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清坐在沙发上的房主,他缓慢翻着书页,动作间偶尔发出轻微的声响。
即使是坐着,也能看出他个子很高,气质冷淡又出众,大约在二十五岁的年纪。
南灯悄悄看他,心里想着,这个人长得很好看。
兔子头从衣兜里冒出半截,又被南灯按了进去。
他怕兔子头乱跑,又去吃了什么东西,今晚房子里有人,被发现动静就不好了。
过了一会儿,南灯离开客厅,到各个房间查看,果真没有发现第二个人。
卧室的门没有关紧,南灯轻轻推开更宽的缝隙,挤了进去。
里面没有开灯,房间布置简单整洁,门口的衣架上挂了两件衣服,是最普通常见的款式。
南灯仔细确认了一遍,好像没有在房子里发现任何驱鬼的东西。
这个人的胆子可真大。
南灯来到床边,也大着胆子坐了上去,伸手抚摸着柔软的布料。
好像是比冰凉的铁桶要舒适一些,南灯想着改天去找点破布回来,也铺在铁桶里。
兔子头再次探出来,漆黑的眼睛环视一圈,没发现能吃的东西,又缩了回去。
南灯一直待在卧室,耐心地等待。
他准备等房主睡着之后,再想办法咬他一口,这样他在睡梦中一定没有防备,真发现了异样,也来不及应对。
南灯做好了打算,却等了许久,也不见房主回卧室。
难道这个人不睡觉吗……
南灯左等右等,开始按捺不住。
他离开卧室,再次来到客厅的拐角。
连译还在看书,姿势都没有变过,看不出困了的样子。
南灯抬头看了看明亮的灯光,鼓起勇气无声走过去。
他一步一挪,来到连译身前不远处慢慢蹲下,再顺势坐在地毯上。
离得更近了,南灯注意到连译两只瞳孔的颜色不一样。
他好奇打量着,又挪近了一点点,视线逐渐移到连译的手腕。
这里没有被衣物包裹,可以直接咬一口。
南灯回忆着鬼魂吃人的各种方式,试着伸手碰了碰连译的手背。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一触即离。
连译低垂的眼睫颤动了一下,南灯没有发现。
活人的身体碰上去是温热的,很奇特的触感。
应该没有被发现,最多会感觉那一小块皮肤突然有点凉凉的,或者有点痒。
现在就可以咬上一口,吃掉一小团生魂,同样不会感觉到。
但南灯犹豫着看了看,感觉姿势不太方便。
于是他把兔子头捞出来,捧着送到连译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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