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翁平然准备好几辆车,与南灯一同前去隔壁区域。
鹦鹉前来道别,依依不舍地跟在车后面飞了很久。
开车的是林玖,翁平然坐在前座看见这一幕:“我记得隔壁的地灵是一尊石像,倒是不如这里的地灵活泼可爱……”
南灯坐在后座,扒着窗户往外看,完全就是一副少年人的模样。
连译在他身旁,眼眸低垂默不作声,周身都带着冰冷的气质,也像一尊石像。
直到视线中看不到鹦鹉,南灯转过头,习惯性地往连译身上靠。
连译这时候终于有所反应,微微侧身张开手臂,让南灯靠得更舒服些。
他今天穿了天师制服,漆黑的布料上绣着一些花纹,南灯有点无聊,用指尖慢慢描绘着花纹。
翁平然悄悄从后视镜里看一眼,脸色都变了。
他迅速调整好,装作没看见。
但再怎么假装,南灯与连译的亲密是事实,要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的外人,一定会以为他们是情侣关系。
翁平然努力维持着表情,呼吸有些发堵。
他喝了口水,思索着找个机会和连译聊一聊。
大约下午四五点钟,车辆抵达隔壁区域。
南灯的到来没有过多声张,几名天师悄悄迎接。
在南灯的授意下,他们直接去了医院。
接下来的一切非常顺利,南灯对神力的使用更加熟练,能够随着心念收放自如,眨眼间整个医院被柔和的神力覆盖。
连译站在他身后安静注视,等结束后陪着他休息。
接下来的事有翁平然负责,南灯不用守在医院,林玖送他和连译回准备好的旅馆。
路上,南灯几乎坐在连译腿间,埋头蹭着他的颈窝:“饿了……”
他好像还亲了连译一下,动作被连译抬手挡住。
林玖的承受能力强很多,面不改色地开车。
到了旅馆房间,南灯一口气吃了很多食物,被连译哄着睡着。
天色将暗,兔子头蹲在枕头上方,南灯陷入熟睡。
连译没有惊动他,悄无声息地起床,在兔子头的注视下离开房间。
他来到走廊另一边的一间房外,按响门铃。
房门紧接着被打开,是林玖。
翁平然也从医院回来,房间里还有三名天师,是专门调过来为连译检查身体的。
连译走近,翁平然打量了他几眼:“山神大人休息了?”
连译淡淡应声,坐在准备好的椅子上。
检查身体的时间是他定的,刻意没有让南灯知道,打算先确认了结果再说。
翁平然对此没有意见,他正好也有单独找连译一趟的想法。
准备好后,三名医师同时开启阵法,从连译身上投射出数道光斑与脉络。
被窥探的感觉不太好,连译眉间轻蹙,勉强忍耐着。
医师仔细查看,偶尔互相低声交谈。
最后,其中一人摇了摇头:“我们解不了。”
卓清应该很早就在连译身上下了禁制,所用的方法颇为狠毒,就算能解开也会丢大半条命。
而且时间过去太久,禁制与他的筋脉已经完全融合,无法剔除。
“还有这些,”医师指着部分黑色的光斑,“是煞气的侵蚀。”
连译天生煞体,这会加重禁制的附着,不过不知为何,禁制还被压制缓解了一段时间,不然他在第三次发作时就早死了。
但总体上来说,他的状况十分严重,命不久矣。
翁平然略显紧张,看了一眼连译,忍不住问道:“那在他死后,禁制还会起作用吗?”
禁制一方面是为了杀死连译,另一方面是囚禁连译的魂体,防止他在死后逃脱。
“会的,只不过……”医师话音顿了顿,“如果魂体等级过高,不一定能成功。”
也就是说,连译的禁制无法解开,他很可能因禁制而死,但无法被禁制所困。
他体质特殊,活着的时候煞气都这么重,死后更是无法想象。
翁平然面色凝重,没有再出声。
医师收回阵法,最后只给连译开了点泡水喝的中药,能让他心绪平和一些。
他们能做的只有这些,很快带着工具箱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三人,林玖收到翁平然的暗示,主动退了出去。
翁平然坐在连译对面:“你打算怎么办?”
连译启唇道:“顺其自然。”
将卓清的魂体喂给兔子头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大概率会死。
南灯的神力只能帮助他缓解,他心脏的钝痛一直没有彻底消失过。
“山神大人那边……”
“我会主动告诉他,”连译打断,“瘟疫还在,他不需要担心别的事情。”
这一点翁平然也赞成,他微微颔首:“再之后呢?”
连译的魂体,极有可能会到达鬼王级别,就算达不到,也是四级怨魂。
他还是一名首席天师,精通各种术法,实力高强。
要是卓清的禁制加上内庭的,都无法困住连译的魂体,他一旦逃脱……
不管现在的他如何善良温和,死后也将变成另一副模样,怨气与煞气会无限放大他心底的邪念与恶意,做尽坏事。
翁平然担心无人能将连译抓捕,如果让南灯出手……他那么重视连译,能狠下心吗?
连译没有回答,翁平然越发担忧,说道:“不行,你从今晚开始,莫要再靠近他半步……”
他话音未落,连译抬眼看过来。
翁平然的声音戛然而止,压迫感让他背后升起刺骨的寒意。
他再多说一句,恐怕会当场死在这里。
“抱歉,”连译冷淡道,“做不到。”
他注视着翁平然,灰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显出几分妖异:“你敢在他面前说多一句,不只是你,你的学生也会死。”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翁平然却拿他毫无办法。
连译在南灯身边安安分分,几乎要让人忽视掉他天生的冷血与淡漠,还有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实力。
翁平然一动不动,后颈的冷汗滑下。
他突然明白了谢运为何要躲起来,连译没有死在第三次禁制发作,南灯也有了内庭的协助,被保护地更好。
而此刻的连译是站在南灯这一边的,倘若他不是,他会是比任何事物都危险的存在。
那等他死后……翁平然不敢再想下去。
压迫感骤然收回,翁平然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听到连译问:“谷虚在哪里?”
趁南灯在睡觉,把要做的事情一起做了。
翁平然定了定神,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方形木盒。
他将木盒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
一只魂体猛然冲了出来,但木盒上刻有符阵,魂体无法逃脱。
漆黑的雾团到处乱窜,谷虚的声音响起:“放我出去!我是天师长老!你们这些混账东西……”
他看见了翁平然和连译,转而嘲讽起来:“你们两个怎么混到一起的?一个废物一个败类,也挺合适。”
翁平然已被他骂过一轮,绷着脸没搭理。
连译更是毫无反应,直入正题:“谢运的事,你知道多少?”
谷虚冷笑:“你放我出来,跪在地上求我,我可能会考虑告诉你。”
要是谷虚还活着,他不会在翁平然面前说出这些话来,但他现在死了,脑子里时刻充满恶意。
连译右手微抬,谷虚的魂体被瞬间包裹,遭受炼化的痛处。
他顿时惨叫起来,被压缩的魂体翻滚挣扎。
即使是翁平然,也很少见到就地炼化的场面,他皱着眉,但没有阻止连译的意思。
炼化还在继续,谷虚终于松了口:“好、我说……我都说……”
灵术消失,一团魂体瘫在木盒边缘。
“我说……”谷虚喘了口气,“你这个低贱的劣种也配活着?你害死了你的父母,杀了你的师父,在这装什么装?”
上一篇:小舰长的尾巴碰不得
下一篇:藤蔓boss今天也在伪装人类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