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陈声将手垂在身侧没管了。
红毛瞥了两眼,他手指太白,因此那抹红在他的手上超级明显,几乎是让人发现就忽略不了的存在。
“等休息的时候我帮你处理一下吧。”红毛主动开口。
陈声没理会这句话,只是问道:“楼顶的那个人和你说了什么?”
这句话瞬间让红毛想起,七号杀手指着前方的那句:“我的。”
他有些不自在,也没了给陈声处理伤口的心思,敷衍道:“没说什么……不对,你怎么知道他说话了?这么远的距离你不可能听得见。”
陈声:“看到了。”
红毛心情复杂:“那你什么时候发现他在我身后的?有看到他怎么出现的吗?”
“没有。”陈声说。
当时等他看过去时,七号已经收回目光坐在椅子上了,至于在楼顶待了多久他无从知晓。
红毛应下一声,接过杀手递过来的奖金,一边想拉近关系,一边又不断响起那声莫名的警告。
不管了,什么他的。
红毛咧嘴道:“本来以为你会很难存活,看不出来啊,更加让我喜欢了。”
陈声没理他,提着装着奖金的黑包,视线落在旁边一块又长又扁,顶端尖锐的石头上。
“你叫什么名字?”红毛继续追问。
陈声没有任何停顿道:“陈鱼。”
他说完瞥了眼杀手,头套只有眼睛是露出来的,脖子那里扣得很紧,再加上衣服遮挡,什么都没露出。
黑色的衣服看上去也不简单,应该是某种特殊的防御衣,如果想动手的话,眼睛是最好的选择。
庄园两扇大门紧紧关闭,太阳高照,刺得睁不开眼。
三天就会结束这场游戏。
陈声对上杀手的目光,对他一笑,无聊地踢着脚。
“干什么呢?”红毛凑近,看出他的漫不经心,“我叫李大红,你可以叫我大红。”
陈声:“挺好听的。”
“好听吗?比起来你的名字,我觉得我名字土到极致。”红毛说。
陈声一笑:“那你就重新取个走心的假名字。”
这就看出来自己的名字是假的了?
红毛摸摸后脑勺,有些尴尬,随后伸出手说:“这次没骗你,我真名林以持。”
陈声没握,继续说出自己的名字:“陈鱼。”
“我知道,你刚刚说过了。”林以持说,“明天游戏结束的时候不要太激动,也别冲出去,先观察观察。”
过多的他没透露,说完后率先进入了E栋。
周围玩家走得差不多,只剩下几个杀手。
陈声背对着他们,仰头盯着天,手中的包没抓紧掉在了地上。
他迅速蹲下捡起,拍掉包上的灰尘,这次没在原地过多停留,迅速走进E栋。
桌上放着比昨天看着还要好吃的美食,住在E栋的玩家却不敢动,闻着香味咽咽口水,最后还是选择了干巴巴的面包。
陈声吃了一碗鸡蛋羹,其他人见他没事儿才敢动筷子。
“不怕被毒死吗?”林以持说。
陈声反问:“你不怕被毒死?”
林以持抬手想去碰陈声,被避开了。
他自然而然地收回手,无谓地说:“毒死就毒死了,我不怕。”
少年神色不变,显然对他怎么想的并不感兴趣。
“好吧,其实我是觉得这个把戏他们已经玩过了,不会再玩第二次,才放心吃的。”林以持说,“现在有问题的应该是……”
“是什么?”对面坐着正在喝水的人问。
林以持指了指他手中的水杯。
那位玩家口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水立刻喷出,吓得起身奔进卫生间一阵狂吐,片刻后身体虚脱地走回来,拿起桌上没拆开的牛奶说:“这个应该没问题吧?包装都是密封的。”
“谁知道。”林以持耸耸肩,“我就算说没问题你敢喝那?”
玩家更加蔫了,像是霜打的茄子,最后干脆摆烂了,一口吞掉大半个面包。
陈声吃完鸡蛋羹,又喝了一点汤,拿起一瓶果汁往楼上走去。
林以持早就吃完了,还在这里就是为了等陈声一起,见状飞快跟上。
“晚上可能会有危险,我们可以住一起,我有枪。”将少年拦在房门前,林以持拍了拍自己的口袋。
陈声微微仰头,思索了会儿说:“不了,我一个人习惯了,多一个睡不着。”
这不算拒绝吧?只是说他不习惯,那不就是代表有机会?
林以持打开房门,做了个请的姿势:“好,那你进去吧,我到时候多注意你这边,保护你。”
陈声走进房间,关门时对上林以持殷切的表情,勾唇一笑:“谢谢你。”
林以持顿时摆手:“不用谢,你只需要记住我对……”
话还没说完,门就被不客气地关上了。
林以持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倚靠在门口,时不时趴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脚步声响起,他扭头,以为是剩下的那位玩家上来了,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走廊只剩一地阳光。
眼皮莫名跳动起来,预示着不好的感觉,林以持想起了楼顶七号杀手的那两个字——我的。
背脊爬上一层寒意,他缓缓站直身体,不敢再继续待在门口,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房间里,陈声从浴室走出来,带起一片热意。
他打开空调,擦拭着头发,没有用吹风机,而是站在窗前等待自然吹干。
庄园的大概都能在这里看见,地面上的尸体不知何时被清理走了 ,找不出一点血迹。
陈声目光落在大门,看不出是否上锁,他又看向站在花草旁边一动不动,像是待机般的几位杀手。
感觉到目光,有名杀手抬头看来,头套后的眼睛冰冷充满杀意。
陈声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遍。
比起来其他三个杀手,这个四号杀手个子矮一些。
他收回目光,关上窗后拉上窗帘,随后打开柜子,拿出庄园主人准备好的衣服换上。
简单的白T和黑色的短裤穿在少年身上显得分外好看,他伸了个懒腰,微微露出白皙光滑的细腰,再往下便有些引人遐想。
下午五点半,外面积累大片乌云,看上去即将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树叶被风吹得哗作响,房间里的电视突然被打开,躺在床上正在睡觉的陈声睁开眼睛,没去看电视,而是下意识看向窗户。
窗帘飞动,有些怪异,目光从窗户落向其他地方,先是余光里出现一双修长的腿,随后是上半身。
男人戴着熟悉的头套,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坐姿端正笔直,手上拿着遥控器,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里面放着的是个鬼片,正播到贞子从水井里爬出来吓人的场面。
陈声揉揉眼睛,翻个身准备继续睡。
对方却笑了一声:“不害怕?”
陈声闭上眼:“电影还是你?”
“都有。”男人说,似乎是脖子不舒服,活动了一下头套。
陈声眼睛微微睁开,注意到男人脖子上一闪而过的黑色绳子,倏然掀开被子坐直身体。
“贞子爬出来不怕,我差点露脸反而怕了?”男人按下暂停键。
电视里停留在贞子苍白吓人的脸色上,那双过分大眼睛几乎快把眼眶撑破,确实有些吓人。
陈声对贞子毫无兴趣,只是盯着那个头套,说:“你把头套拿起来。”
“想要?”男人开口,“这个不行,给你了我的脸就暴露了。”
“我不要,拿起来一下就行。”
男人面向他,注意到他的目光,几乎是瞬间明白他为什么要让自己拿起头套,直接将脖子上的吊坠扯出:“想看这个?”
吊坠被手握住,很难看清楚是不是他给陈雾的。
陈声凑近,想看得更加仔细,男人却故意躲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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